义军的这些心理攻势是否对城内士兵和百姓起到作用,李渊不得而知,因为阴世师派人监视所有士官以上军官,不许他们离开岗位寸步,同时加强了对城墙的看护,凡见到有嫌疑欲逃跑的士兵,当场格杀,而且还派手下暗中查访百姓,发现但凡有“亲李渊”的民众,立即缉拿归案,故此在城外完全感觉不到城内有什么明显的骚乱和动荡。
不过,可以想象到的是,阴世师的高压策略必将导致物极必反的后果!
不幸的是,本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却在此时此刻大脑灌水而漏算了这一层。
阴世师以为依仗着坚实的城墙和他那无坚可摧的布防,应该能够与李渊相持一阵子,他甚至认为李渊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攻城,八成是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攻破大兴城。
当然,他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城破只是时间问题,如今留守将士们早已士气尽散斗志全消了,所以,重新鼓舞士气激发斗志乃是现时的工作重点,而要做到这一点,唯有想办法断了将士们的活命的念头和后路,就如同当年韩信背水一战,置将士们于死地而激发他们拼死求生的策略一样。
可怎样才能够做到破釜沉舟呢?
阴世师像熬鸡汤一样,又开始煎熬自己的脑袋瓜子了。
还别说,他真的熬出了一个损招:我现在没有能力与你李渊较劲,但我可以与你的祖先死磕!我斗不过你个大活人,但我总能斗得过你家的死人吧?看看到底是你那些在阴曹地府的祖先阴,还是我阴世师更阴!断你祖荫,说不定神灵庇佑大兴城、庇佑大隋!
阴世师主意一定,立即找来骨仪,说出自己的损招,说道兴奋之处,他还忍不住地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和一阵冷飕飕的阴奸笑,就连骨仪刚开始都感觉到要披上一张被子才不会着凉。
不过,到底是一路人,不一会,骨仪也来劲了,对啊!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他祖宗的骨头硬,还是我骨仪的骨头硬!
阴骨达成一致意见,便决定要将李渊祖宗在阴曹地府的骨头拿出来晒一晒,再挫骨扬灰!
他们派人找到李渊的五庙茔域,下令刨开李家祖坟、捣毁李家宗庙、挖出李家祖宗尸骨,一顿脚跺锤砸,还觉得不解气,又让士兵在城头上当着李渊的面撒骨灰,以向将士们宣示自己与城同在的必死决心。
无疑,阴骨两人已经铁了心要与大隋朝同进退、与大兴城共存亡了,大有我不入阴曹地府,谁入阴曹地府;我不曝骨履肠,谁曝骨履肠之“英雄气概”,反正已经是枯骨之馀,还有什么好怕的!就这样,他们正式开启了找死的节奏,因为从这日起,大兴城进入了城破人亡
的倒计时阶段!
李渊气的跳脚,这还了得,先前杀我孩儿,我还没有跟你们算这笔账,现在居然连我老李家的祖坟都敢挖,要毁我祖荫、断我后福?
他两颗眼珠子圆瞪———凸起———赤红,变得像一具喷火器一样喷射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整个大兴城一把火烧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在痉挛、心脏在抽搐,一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不过,那并非因为五脏俱裂所喷出的血,而是他恨得咬牙切齿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而已。
要知道,这老李作为一个“官n代和富n代”,他前半辈子是靠吃祖荫生活的,祖荫可是他的命根子啊!虽说现在他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但“革命”尚未成功,造反仍需努力!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做一回皇帝玩玩。
做了皇帝后,他老李还要回报祖宗、追封他们帝位!眼下,他正是需要祖荫庇护,保佑他一举成功!没想到阴骨这两个缺心眼的老死鬼,竟在此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本来李渊与阴骨两人没有私怨家仇,只是因为各为其主(李渊为自己做主,而阴骨为效忠杨广)才有了交集,顶多算是有“国恨”,所以李渊一直都没有将他们当成势不两立的敌人,可如今他们俩竟然掘他祖坟,一切就都改变了,他们与李渊的关系一下子变成家仇国恨双重敌意了。
李渊暗自立誓要用扫平大兴城,活捉阴骨及其家人,要拿他们两家人的头颅祭奠祖先!然后再踏上一只脚,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遗臭万年!
李渊当即传令下去,放弃“和平解决”大兴城的方针,于翌日辰时发动攻城战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在另一边,大兴城内将士和百姓见阴世师和骨仪如此丧心病狂,都认定隋朝玩完了,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连朝廷命官守城将军都能干出如此叫自家断子绝孙损德折寿的事情来,“和平解决”大兴城的期望已经化为泡影,不少人都在内心里盼望着李渊尽早攻城,甚至有人暗下决心在李渊攻城之时放一把水,助一臂力。
李琇蜜留下的“眼线”赵卓听闻唐国公发出了立即攻城的怒吼,后又听闻阴世师的脑残做法已经使到城内民心与朝廷越加疏离,觉得兹事体大,应该立即知会李四娘,于是快马加鞭连夜赶往鄠县县城。
李秀宁和李琇蜜得知此事,也感到阴世师如此行径,充分表明了他坚守誓死城池的决心,看来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很小了;另一方面,城内民怨沸腾,反隋情绪高涨,说明攻城时机也成熟了。
唯一担心的是,如果父亲因报仇心切而不顾一切、不计代价“扫平大兴城”,不仅
会造成自身的伤亡,而且还会导致城内百姓恐慌和怨恨。
虽然父亲绝不是一个鲁莽的领袖,况且阿兄和世民他们俩以及其他谋士和将领应该都会劝诫他小心行事,但怕就怕父亲此时处于狂怒状态,任谁也未必能够阻止他的决定。
李秀宁于是决定与四妹一道,当夜就赶往渭水北岸正阳去见父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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