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并没有因为安乾府对自己做了猥亵的举动而怨恨他,但自觉有一种被羞辱和惋惜的混杂心里,她感到羞辱是因为自己的不慎而让安乾府攒了自己的便宜,几乎失身于他;她惋惜的是安乾府这等才貌双全、本可大有作为的汉子却因为情迷人妻、色欲婚妇而断送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如此这般的死实在是不值,而且还落得个读书人使扫帚———斯文扫地的下场,可叹可悲。
对于杨瑶,李三娘就更加没有什么怨恨情绪了,反而是觉得这姑娘蛮可怜的,毕竟,是自己“抢占”了原本有可能属于她的柴绍,虽然在此之前自己完全不知情。
李琇蜜好奇地问李三娘:“姐,在这之前,妳就从来没有意识到安乾府对你不怀好意?”
李三娘若有所思了一会,然后才慢悠悠地答道:“其实,我开始对他是有防备的,所以才任他做我的帐前军师,这样我可以亲眼盯着他……”
没等李三娘说完,李琇蜜就插话了:“这个我也能看出来。
可他对妳献殷勤的事,妳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三娘乜斜了李琇蜜一眼,觉得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回道:“哎,姐的事情没有那一样可以逃得过妳的眼睛啊!说到他喜欢我的事情,其实我心里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佯装不知而已,一是不想弄不好整个自作多情的场面,二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哎!现在看来,姐这是做错事了,没想到他居心不正,如果我当时就直言相告,让他死了那份心,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或许他还不至于死得这般没有尊严。
”
“姐,我倒是觉得妳当时做得对。
要不然,如果妳当初真的直截了当拒绝了他,他定会对妳急下杀手,要知道他可是个卧底啊,他潜在妳身边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取妳性命,只是因为他觊觎贪慕姐妳的美貌和才情,这才促使他从谋杀转变为爱慕,这实际上是保护了妳自己,妳不能将他的下场归咎于妳的过错!姐,妳没有过错,我当初不是也没有经得住段郎的诱惑?”李琇蜜为了宽慰三姐,举了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李三娘还是有些惘然和伤感:“他本来是个可用之才,四妹妳也知道,我们娘子军中的将领大多没有文化,我们需要像安乾府这样的人材。
哎,不说他了,好吗?”
李琇蜜颔首认同:“这倒也是。
我打探过了,安乾府虽在朝里做官,但他从来不是膏粱轻薄仕宦之流,亦非冬烘学究、衙门蛀虫之群,更非纨绔子弟、碌碌颓丧之辈,他被公认是个有学识有才能之人,虽然他在年少时曾经放荡不羁。
只可惜他色蒙心性,错用才智,变成了斯文败类。
”她心想,且不说他做官
方面的才能,看他对付我的监控所表现出来的反侦察能力就可略见一斑。
片刻,李琇蜜又露出一副神秘而调皮模样问:“姐,我还想问一个关于他的问题,妳不烦我吧?”
她没等李秀宁答复可否就接着问:“姐,老实交代,妳是不是蛮享受他对妳的追求?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他都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子。
要我,我也是无力抗拒的哟……”
她有意避开提到“安乾府”三个字。
李三娘脸部又一次显出羞怯和犯窘的神色,说真的她当时的确是蛮享受的,甚至还隐隐约约地发觉,自己的内心已经不知不觉地滋生了一种因为过度怀念夫君而将安乾府拿来做替代品的情愫,她知道这样很危险,因为她深爱着自己的夫君柴绍,她更懂得自己必须谨遵妇道,绝不能够情感出轨,更不能够移情别恋!
然而,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却也总是挥之不去,她就只能不断地告诫自己,只要握好了自己的心思和言行,啥事也出不了!就这样,她对安乾府的明追暗求没有及时制止,反而听之任之,现在想来,那是大错特错。
这是李秀宁难于启齿的内心表白。
按照当今的话说,李秀宁其实已经发生了轻微的“情感出轨”,为什么说是轻微的呢?因为她并没有因为对安乾府有好感而减轻对柴绍的挚爱,相反,安乾府越是对他炽热,她就愈加怀念自己的夫君。
李秀宁自己所没有意识到的是,安乾府作为主帅的帐前军师,免不了与主帅“过从甚密”,这样就显得特别惹眼,也引来了娘子军中一些人的猜度,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态,这也委实让一些人产生了误解,只是心地纯良单纯的李秀宁自己却完全没有感受到而已。
过了半晌,李三娘才支吾地反问了一句:“妳,妳的段郎,不是,不是死命追过妳嘛?妳,妳,妳享受吗?”王顾左右而言他,其实这只是李三娘一个“不打自招”的遁词。
“嘿嘿,妳已经招了,妳已经招了,不打自招!妳就是享受他的追求嘛!我可要告诉姐夫,看他怎样来整治妳!”李琇蜜扑嗤一笑,还做了一个鬼脸,那是一种坏坏的“奸笑”,分明是在戏谑逗趣三姐。
“妳敢,等我剥了妳的皮,看妳怎样去见妳的段郎!”李三娘说着就起身了,李琇蜜吓得从浴斛中跳了出来……
不过,李琇蜜还没有饶过三姐,好奇心极重的她非要把心中的所有疑问都弄的清清楚楚不可!她说:“姐,最后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
姐,妳昨夜难道就一点都没有预感到安乾府要动手了吗?”
“有,不过我还是低看了他,没想到他会预先潜入我的房间。
其实,我对杨瑶也有警觉,在晚宴上当我端起那杯果汁的时刻,看到了杨瑶,也注意到了她那不太自然的表情和紧张神态,所以我耍了一个花招,故作绊脚而倾洒掉了大半杯的果汁,满以为剩下的药量不足以放倒我,可我当时确实没想到杨瑶会偷偷的加大了药量。
”
“姐,你既然有了预感,为什么还要喝那果汁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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