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峰位于不羁山北边,上有四座主殿,半山腰处是朝阳殿,供玉清峰普通弟子居住和办事。峰顶有三座大殿,依次为凤仪殿、阑夕殿、华音殿,三殿呈半弧型排开。
三殿的前方,靠华音殿旁,是一座高高耸立的楼,叫“华音”。华音内,有琴室、剑室、藏书室等。而华音旁,则是一座大大的花园。
白妶作为尊上的亲传弟子,享有普通弟子所没有的待遇,所以,他不仅可以独占一所大殿,还配备了一名贴身使唤的仙童。那仙童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女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转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玉树临风的白妶,叫了声“师兄”,便抿着嘴悄悄地笑。
白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完全没有架子。
不羁山平辈之间,但凡没有职位的,均以师兄弟师姐妹称呼。而象黍离君,虽与他们是平辈,却是玉清峰峰主,是以众人不称“师兄”,而称其号“黍离君”。
白妶虽初来乍道,尽管玉清峰的其他弟子入门比他早,但却是依据年龄来称呼的,有的称他“师兄”,也有人称他师弟。
凤仪殿前,桃李满院。桃子成熟的季节已过,而梨子正当季。枝繁叶茂中梨子们探出硕大的脑袋仿佛迎接新来的主人,白妶抱着九尾灵狐,看着满树挂满的雪梨,略一沉吟,便对身旁的仙童绣春说道:“摘些雪梨来。”
绣春挠挠脑袋,暗想,这师兄果然是年纪小,还嘴馋。她这样想着,却没想自己也不过十一二岁,怎地有资格说人家小。
绣春依言,攀上树去,在枝繁叶茂间一手挎篮,抓着大大的树丫,另一只手伸得远远的,便将硕大的梨子们摘了下来。
毕竟是孩子心性,手里拽着又大又白的梨子,欢喜得紧,在树上兴奋地大叫“师兄,师兄,你看,这梨子好大”。
白妶抬头看着她,只见她双手捧着一个,几乎有她半个脸大的梨,高兴地向白妶炫耀。
白妶微微一笑,叮嘱道:“小心摔着。”
不一会儿功夫,绣春便摘下满满一篮梨。白妶又命绣春去洗,然后削皮,将梨核去掉,置于盅碗中。
绣春一脸纳闷,吃又不吃,这是要干啥?
等到白妶在小厨房里砰砰切梨、置砂锅、放银耳、冰糖时,绣春这才明白:哦,原来是要做冰糖银耳雪梨羹。
闻着小厨房里溢出的香甜之气,绣春吞了吞口水,没想到这个白师兄,人不大,却还挺有厨艺的。
可白妶那道膳食并不叫冰糖银耳雪梨羹,其名曰“梨花雪樱银耳羹”。绣春挠着后脑勺,看了半晌。明明没有梨花,为什么叫“梨花雪樱银耳羹”,“雪樱”就更说不通了。最后,她也懒得想了,师兄说叫这名就叫这名吧。
白妶的这道羹,原是师父最爱的。她这道羹,也只给师父做过,所以,她并不担心这道羹会暴露什么,除了师父,谁能知道?师父吃后,说味道不输颜值,好看更好吃。那时的白妶听了,扬着小脸乐了好半天,直到师父拍着她的小脑瓜子,说她脑瓜子里尽装着稀奇古怪的创意,将来一定是做大事的人。
后来,她倒确实做大事了,做了件震动修真界的大事,还为此搭上了性命。
可惜这个季节没有桃花,要是有桃花,她还能做上一坛芬芳的“桃花醉”。
“哇,白师兄,你这……这……羹做的也太好看了点吧?”绣春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落进羹汤里了,“这哪里是用来吃的,分明是拿来看的嘛。”
白妶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前额:“快去,准备食篮和小碗,只许喝一碗。”
“给我的?真的?”绣春一脸惊喜。
白妶挂了挂她鼻子,“假的。”
绣春立即象焉了气的气球,小声说:“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嘀咕什么呢?小丫头,还不赶紧去。”
不一会儿,绣春便取了食篮与小碗来。白妶给她盛了一碗,然后叮嘱她只准喝那一碗,不许舀第二碗。然后,白妶便在绣春惊喜的神色中离开了小厨房。
白妶换下不羁门派服饰,穿了件很精致的白色锦袍,更衬托得他肤白如雪。果然,江家的银子极是好用,在来不羁山的路上,他也随手给自己买了好几套换洗衣裳。
带了绣春,提了食篮,去了微子仙尊的阑夕殿。
到了大殿门口,由一名小仙童领着进了里殿。
刚到门口,小仙童还没来得及敲门,白妶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不满的声音。
“好你个童子,你欺负我老昏眼花,你哪里撞着了?我看明明就没有撞上。”
接着传出一个少年委屈的声音:“师祖,我这粒明明是撞上了,你非要耍赖。这还怎么玩?”
“你输了就该罚。”
“师祖,您不能这般赖啊。你刚才明明撞上了其它子,还非得说没撞上。”
接着又听到少年呼痛的声音,“师祖,你再这样赖下去,我这额头怕是要被你弹肿了。”
“呵呵,呵呵……”
这时,带白妶进去的小仙童敲响了门。
“快去,看看谁来了。载之来了就说我不在。”
仙童去二房门前掀了门帘往外边一瞅,透过外门的窗子看到白妶二人的身影。赶紧回身道:“师祖,师祖,是白师兄来了。”
“什么,什么,他怎来得这般早!快快快,收起来收起来。”
只听里边窸窸窣窣了好一会,仙童才来开门。
“白师兄,师祖等候你多时了。”
白妶:“……”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师祖几时在等我了?
白妶吩咐绣春在外等,然后自己提了食篮随仙童进了里间。
进门的左侧挡着一扇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山水屏风,右侧是一个打坐用的大蒲团。绕过屏风,便见罗汉榻上正盘腿坐着一位须发雪白的老者,正在装模作样地打坐入定。。
旁边仙童暗笑:师祖这番装模作样修炼也就骗骗白师兄罢了。他又抬眼看了一下白妶,却见白妶神色恭敬地站在一旁,并不打扰微子“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