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白妶跑得累了,便停下来告饶:“我说温姑娘,你可不能占着修炼比我高就欺负我。”
温如玉:“如果我不答应呢。”
白妶故意说道:“那我就不同你一路了。”
温如玉妥协,“行行,我投降好吧。宜生兄,我不以小欺大,可以了吧?”
白妶:“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
温如玉:“不羁山。”
“不羁山?”白宜生吓了一跳,但面上波浪不兴。
她难道是不羁山的弟子?不对呀,都不穿不羁山的校服。
“怎么?不愿意?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白妶:“怎讲?”
“来,给我二两银子,卖个消息给你。”
白妶:“”
“实话对你说了呗,听说魔教教主白妶即将重生,为了应对魔教,所以不羁山今年要增收弟子。这个消息值不值钱?”
“值——”
“银子拿来。”
白妶将头发一甩,做出一副帅出天际的模样,“亲,你想多了!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来取。”
值狗屁!本尊难道不知道自己重生了?!
温如玉:“……”
魔教兴起,作为修真界老大的不羁山自然身负重任。
白妶:“不羁山不是有灼华上仙吗?怕什么魔教。”
“你难道不知道灼华上仙十六年前受了重伤,早已退隐了吗?”
“……”
重伤?退隐?师父因何重伤?那个伤师父的人究竟是谁?
所有人都以为当年是白妶伤了灼华上仙,而实际上只有白妶自己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出手伤师父。
“哎,这么大的事,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你怎么就不知道呢?是不是傻啊。”
白妶无语,又中一枪,江吟雪确实是傻子。
温如玉,你怕不是叫烈如火吧?这么能怼!
温如玉:“我这里还有一条消息,想听吗?”
白妶:“骗银子的消息就不要拿来消遣我了,除非我真有兴趣。”
温如玉:“这消息可不只值二银银子。”
白妶:“你怕是掉钱眼里了吧?咱俩的交情才二两银子?”
温如玉:“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咱俩还不是亲兄弟。”
白妶:“……”
温如玉:“到底要不要听?”
白妶:“先说来听听,可以的话买你消息。”
温如玉:“算你识相。不羁山这次除了扩招,另外还会选出一名弟子作为灼华上仙的关门弟子。怎么样?宜生兄,这个消息劲爆吧?灼华上仙哦,天下修真第一人,他收弟子哎!”
白妶老实地掏出二两银子塞到温如玉手里,口上却不饶人,“这消息对我有何用?只收一名,谁知道谁能被选上?”
温如玉:“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人人都这样想,谁还去呢?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连尝试都不愿意,何来成功?如果老天都要帮你,还怕不成事?”
白妶心想,师父不过问江湖中事已有十六年之久,这次忽然收弟子必有蹊跷。他略略一思索,抬起头来,正色道,“咱们这就前往不羁山!”
温如玉微微一怔,自她和白妶在一起,二人嬉笑打闹,还没见他这么严肃过。其实,温如玉也说不出为什么会对白妶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温如玉顿了顿,说道:“时下离不羁山收徒还早。我们可以慢慢过去。”
白妶忽然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道:“你可是收了我二两银子的,这一路上怎么也得提点一下我。”
“这就对了嘛,宜生兄,说不定咱们能成师姐弟呢!”
白妶:“”
小黄毛丫头还想当师姐!我比你大,好吗?
温如玉:“不过,依我看,就你现在这样,恐怕去了也是白去。”
白妶:“怎讲?”
“你以为不羁山的门那么好进啊?没有后台的话得先考试。”
“意思是有后台就不用考试了?”
“那当然,比如,出生玄门世家的公子小姐,他们可以不用考。”
这不等于白说?
温如玉替白妶着急了一番,却也没想出什么快速提高修为的好方法。二人步行来到中和镇,决定在中和镇住上一晚。
中和镇是通往不羁山的必经小镇,镇上有一家旅店叫凤来客栈,是过往修士常常投宿的地方。这家客栈因为常有修士居住,关于修真界的消息也十分灵通。
二人刚到凤来客栈,便有掌柜热情地迎了上来。
“客官,吃饭还是住宿?”
“住宿,两间上房。”白妶道。
虽说是客栈,但这里的客栈并不是只住宿,一般都是酒楼,来往吃饭喝酒的人较多。所以掌柜一般都会问清是吃饭还是住宿。一般答吃饭的就只会吃饭,而答住宿的,往往是会在这吃饭和住宿。
两人挑了二楼挨窗口的地方就坐,一是图清静,不受门口进出人群的打扰,二是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街面进出的客人。
“把你们家特色菜各来一份,还有酒,要上好的。”
从江家卷了不少银子的好处恐怕就是体现在此了,可以愉快地吃喝玩乐吧!
二人正吃喝间,白妶便见街面上有三名年轻的修士。领头那位修士,黑衣玄纹,一看便是西经山凤家的校服。只见三名修士走到凤来客栈楼下,抬头望了一眼匾额,便径直走了进来。稍逊,便见那三名修士走上楼来,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二人旁边的位置上,这样,他们的谈话内容便一字不漏地落入耳帘。
其中一人道:“这次咱们可要珍惜机会啊,不羁山大开山门,降低条件广收门徒,实在难得。”
原来也是奔赴不羁山求学的,没想到凤家的子弟也要投到不羁山门下。其实,白妶不知道,现在的修真界已和十六年前不一样了。各世家门派在十六年前大荒一战后,已逐渐薄弱,为了提高各大门派的战力,门派中常派出世家子弟前往不羁山进修。
另一人却道:“又不是拜在灼华上仙门下,那有那么稀奇的。”
“楚兄,你错了。这次灼华上仙还真要收徒弟。”
“他不都退隐了?”
“他是退隐了,但他的弟子黍离君在啊。听说这次灼华上仙收关门弟子,由黍离君代授,所传都是灼华上仙的绝学啊。”
“凤兄,果真如此?”
“果真。”
“啊,这样。那还真值得争取一番。黍离君啊!”
旁边一名看起来年纪稍小,留着刘海的少年道:“得,人家只收一名。你们就别想多了。还轮得上咱们?”
“就是轮不上,也得拼上一拼。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嘛。对不对?”
“哟,楚兄,有志气!”
白妶小声地问温如玉:“温姑娘,这黍离君是何人?”
“不是说了吗?灼华上仙的弟子。”温如玉白了她一眼,“说了也是白说。宜生兄,不是我说你,说到江湖消息,还是我知道的比你多。”
“黍离君,世家第一公子。”二人虽然说得小声,但还是被旁边那三位修士听到了,那个被称为凤兄的修士接口补充道。
那名年纪小姓付的修士道:“居然还有人连黍离君都不知,这也是奇了。”
白妶略感尴尬,面有赧色,料想那黍离君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温如玉道:“我这位兄长,长年隐居,确实不知黍离君。不过,很快就知了。嘿嘿。”
“原来如此。黍离君,修真世家陆家陆展鸣的公子,名陆禛,字载之。三百年难遇的奇材啊。”姓凤的修士叹道,又对温如玉微微一笑,“姑娘倒是见多识广。”
温如玉一向是对别人的称赞照单全收的,当下并没有回话委拒。
陆载之?白妶觉得脑子里似乎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
“二位也是去不羁山的吗?”
温如玉:“正是”。
“他日说不定就是师兄妹了。在下凤驰。”
“楚延。”
“付侃。”
“对,他就是胡侃。哈哈哈”楚延说道,引得众人一阵爆笑。
叫胡侃的修士推了一把旁边取笑他的那名修士:“楚延,你找死!”
“温如玉!”
“白宜生。”
众人纷纷抱拳作揖成一团。
才一会功夫,五人便熟稔起来,最后干脆把桌椅拼在了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喝酒、吃肉,当真开心!
酒囊饭袋!
白妶忽然想起师父以前常这样说自己。有时,被骂也是一种幸福。
她成为灼华的弟子后,阅览群书,尤其青睐《食谱》。在玉清峰上,小试牛刀后,居然拿下了师父的胃。要知道,师父以前从不吃饭,后来竟每日抽空与她吃晚饭。
对她来说,师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是师父下山游历,从邪祟口中救出的孩子,那一年,她十一岁。
她八字纯阴,一出生便克死了母亲,父亲带着她过日子。可后来,村子里但凡死了人,无不怪到她身上,她便成了人们眼中的不祥之人。父亲不得已,只好带着她远远避开人群,搬去了大荒附近的村野隐居。
那一年,大荒的结界被一只邪祟闯破,父亲便死在了邪祟的手中。父亲死死地抱住邪祟,朝她吼“快走快走!”甚至连父亲脑浆迸出的那刻,也没有松手。多年以后,她依然清晰地记得父亲白色的脑浆象一股迸出的泉水她发誓要杀尽天下所有的妖魔鬼怪!可是,后来,她也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妖魔鬼怪!
她当时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从死神那里拖了回来。。
那时,她并不知道,那个白衣飘逸的俊美男子会成为她的师父,那个温暖的怀抱将温暖她以后的每一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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