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从小桦子岭这边去杜鹃姐家有一条近路。不用从村里过，下了岭子就能看见她家后院。
可是没想到杜鹃家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似乎又有什么热闹发生了。
村里人就是这样，整天闲的没事就爱凑热闹。张家长、李家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让他们津津乐道好半天。
方素老远看见了，犹豫了一下，不太想现在就过去了。
因为昨天她还是这群人看热闹的主角，她今天过去无非就是把事往自己身上引。
但方素也有点担心，生怕是杜鹃姐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找了个背荫的地方，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远远看着。
这个距离隐约还能听见一些说话声，要是说话的人嗓门再大点，那就是听的很清楚了。
就听有个尖嗓的女人喊着：“你说，到底多少次了？这不要脸的事怎么就落在我们家了，真是作孽啊。”
但不知道这被说成“不要脸”的是谁，因为半天也没人应声。
村民指手画脚的议论一阵子，里面又传来骂声：“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了不承认是吧？明明这信物都在了，你还打算让我们堵在炕上了，才承认是吧？”
“对，打她，打到她承认为止。这种丑事也做得出来，死了男人就守不住寡，还有脸在我们家住着。我们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媳妇。”
骂声越来越大，尤其最后这句让方素听见了，眉头一皱。
因为杜鹃嫁过来没两年相公就死了，一直守寡在家。难道说，这些人是在骂杜鹃姐？
方素的心悬了起来，就往那边走走，想要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如果真的是他们欺负杜鹃姐，自己可要帮着点，不能让杜鹃吃亏。
再说，寡妇也是人，丈夫死了凭什么守一辈子呢？杜鹃姐要是想追求幸福，方素也是双手赞成的。
听这些人骂得那样难听，方素一定要站在杜鹃这一边。
方素正往前凑，可还没挤到人群里就听见院子里乱了起来，然后听见一个男人哑着嗓子喊：“不许打她，谁也别碰她。我今天就要带她走。”
方素个子矮，前面人围得又严实，根本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不过听这一声喊，倒是挺爷们的，知道护着自己的女人。
“就凭你？”尖嗓子的那个女人冷笑着骂：“瘸了吧唧的，没钱娶媳妇就来勾搭寡妇，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周围看热闹的人“哗”一声都跟着笑了，还有人跟着帮腔，说什么“马瘸子，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不许你们说他。”终于听见杜鹃的声音了，不过听起来嘶哑破碎，像是哭了很久。
方素这下子确定，是杜鹃姐出事了。
“让让，让开。”方素使劲儿的往里挤。现在知道是杜鹃姐的事情，她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有人一回头看见是方素，就笑着说：“呦，方素你回来了。这新媳妇好当吗？你看看你昨天这么一闹腾，把这寡妇和瘸子的心给闹活了，这不是就出事了吗？”。
方素的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事还和自己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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