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红,小心翼翼的要去擦拭,又缩回手:“很痛吧?有药吗?还能坚持住吗?咱们赶紧去找空空大师……”
说着便翻身坐起,却是被他捉住手腕,只一拽便将她扯倒压住。
“只是想看看你这小醋坛子到底装了多少醋。”他唇角勾得极好看:“虽不善饮酒却是很能吃醋呢……”
放了心,转而更加恼火:“就会骗人,放开我!”、
如此只能让他抱得更紧,紧得她无法行动,无法呼吸。
“是不是我被别的女人看上一眼你都会很生气?是不是想到我可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便会很难过?是不是因为我娶了别的女人……很伤心?”
她一怔。
没想到纠结了那么久的心事她一直想努力回避的痛楚竟如此被他轻易道破了,避无可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无比郑重的眸子,眼底顿湿,却咬着唇不肯让泪滑落。
她岂是不想见他?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她要问问他在他欺骗她的时候有没有怀着一点真心?若答案是肯定的,或许她会释然许多。然而却又怕见他,怕在相见的一瞬会让自己好容易压下的情感卷土重来,怕他的一句轻言细语会改变自己的决定,怕自己的左右摇摆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冲淡一切……这是她这段时间的座右铭,她反复在心底念着,竟好像真的解脱了。
然而雪中的重逢,那勒在烫得红肿的腕上的“护身符”,还有那惊险的一幕于梦中真实再现彻底的击毁了她构筑的坚强,她不得不承认她忘不了他,而且那感觉就像一株野草一样虽是平淡无奇却是悄无声息的将根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即便她拔除了,风一吹,又肆意疯长,更加茁壮。
还有他的伤……
这重重叠叠的交织在一起,一。又一。的冲击着她的决心。
在这个时空,没有对系列数字女子的指责,然而正如他所说,她只要发现他被别的女人看上一眼就会生气,只要想到他可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便会难过,而他竟然娶了别的女人……岂止是伤心?
曾经的决心就在前方,不远不近,他的目光就在眼前,不闪不避。
然而她……究竟该做怎样的决定?
“我曾说过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我不管你是如何,我既是说了,便一定会做的。无论你是否见我,无论你是否想我,无论你……我终归是要去找你的……”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怨我,可是有些事,向来不是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决定的,有时你明明不愿,可是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却不得不做,它们像太极殿前的一步步玉阶,只有踩着它们才能站在丹陛之上。而只有当最重要的事完成了,才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来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已是把心底的重大机密告诉了她,她……会明白吗?
苏锦翎岂会不明白,早在梦中,空空师傅已然道破玄机。
他有着远大的抱负,这或许是每个皇家子孙都拥有的梦想。然而太多的人为着一个梦想而这梦想又只能为一人所得,过程必定是激烈而又残酷的。这是历史的必然,她完全不会幻想自己有能力去阻止什么,且太子。,若是这样的人当了国君……
而宇文玄苍,有胆识,有魄力,手段虽狠辣,却能震慑人心,她亦是不止一次听宫人谈起他如何大力惩治贪官污吏,由此才导致同皇上的关系极为紧张。
然而太子之位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且不说皇上对太子的一味偏袒,人们已固定的意识便很难改变。
一旦太子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亲兄弟也难免受到危及。自古天家无手足,即便不是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仅是为了自保,亦需拥有属于自己的庞大力量。
这些她本是从来都不懂的,而在宫中数月,耳濡目染……百莺宫的秀女为什么会有人自视甚高甚至有恃无恐?她们较量的不仅是美貌,是才艺,更是背后的家族势力。再看后宫各个有地位的妃嫔,皆出身不凡,而皇上亦是雨露均撒,借此来制衡她们之间的关系,并稳固朝廷。
如此,这天下岂是一人的天下?
原来即便身为皇上也有着许多的不得已处,他要考虑许多,照顾许多,而这一切皆是为了天下……瑜妃的话,她今时才懂了。
而宇文玄苍,他亦是要心怀天下吗?为了这个天下在不断的积蓄力量吗?若是如此,她该如何?
在他的雄心壮志面前,她太渺小,却更自私,而他既然已有了兼济苍生的志向,却不顾性命危险取心头之血为她铸化一枚可避雷声之伤的白玉莲花。
她在他的心中……已是比这天下更重了吗?
“有些事,在实现那件最重要的事之前,不得不放下,甚至是舍弃,可是我唯一舍不下的……只是你……”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泪便这样下来了,她亦是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肩上,无声抽泣。
“我不是没试过放下你,按你所希望的让你去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让你得偿所愿的活着,好好活着。可是……我也会因为你被别的男人看上一眼而生气,也会因为想象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难过,而当我想到你可能会嫁给别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蓦然抬起脸,那眼中竟是压抑的血红,戾气顿现。忽的抱紧她,臂上肌肉紧张的低吼着。
“锦翎,我不想放开你,我想你……做我的女人?”
苏锦翎醒来时,只见帐内一片幽暗,宇文玄苍却不见踪影。
急忙坐起。
此际,帐帘微开,一个英挺的身影自光中走了进来。
“小心着凉。”宇文玄苍上前一步将她裹在被中,又从怀里掏出个纸包,笑道:“你不是一直惦着吃肃剌美味吗?快趁热尝尝,看是否可口?”
这工夫,又有一高挑女子掀了帐帘进来,将托盘中的两只碗放在门口小几上,向这边看了一眼,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话。
但见宇文玄苍淡淡回应,亦是用着同样的语言,唇边似还挂着笑意。
“你们在说什么?”她很好奇。
“她在以肃剌语祝福一对新人新婚快乐……”
她的脸霎时红了,瞟向那女子,却见她仍看着这边。屋内昏暗,辨不清她的神色。
宇文玄苍又说了一句,那女子方出去了。
“不饿吗?”他将被子又拢拢紧。
而她却不习惯在床上吃东西,况且外面逐渐热闹起来,万一再有人进来……
“别动,”他止住了她:“我来……”
“怎么不高兴了?”
他觉察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眸色深深。
她忙隐下眸底湿意:“我还没给你梳好头发呢,我怕……我的手艺没你好……”
的确,宇文玄苍虽为男子,却是将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而且那发饰原本乱乱的,也被他整理得恰到好处。她不禁想问他到底给多少个女人梳过头发,可是如此也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有些时候,能开心,便尽量开心吧。
他微眯着眼打量她的神色,似是觉察到她心中所想,眉心一沉,却没道破,只道:“我的手艺你见识得还少呢……”
见她挑眉,笑道:“快些出去吧,否则人家还要以为……”
寓意不错,可是她一闻那酒味当即皱起眉头,坚决拒饮。
红日如一只巨大的火轮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万道金光穿破雾撒在这片白茫茫的苍瀚上。
淡灰的毡帐沐光而立,淳厚中多了几分庄严与神圣。
穿着厚厚皮袍的人于毡帐中来回穿梭,有两情相悦者,有依依惜别者,也又挥手相送者。朝阳的灿烂在他们身上镀上一道金边,人与影皆是美轮美奂却也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哀。
“既是不舍,为何又要离开?”她这话虽是心有所感,亦是别有深意:“难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揽了她的。,让那一双点染朝晖的清眸对向自己:“若是真的有情,那男子定会回来,若是无情……即便留他在此也终有一日会离开,而那女子可能因此错过真正疼惜她的人。如此一切都言之过早,不如让时间来决定吧!”、
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牢牢握住:“走吧!”、
她又回头望了望那对男女,那二人已经挥手作别。
收回目光,与他穿过人群,踏上来时路。
————————————————————
集市依旧喧闹熙攘,坐在饭铺中,吃着熟悉的饭菜。
苏锦翎犹豫再三,终于问出口:“我们今天……回去吗?”
宇文玄苍执箸的手一滞,转而夹了只虾饺烧卖放到她碗里:“多吃点……”
她神色一黯,默默的吃了起来。
饭罢,换了来时衣物。
苏锦翎只觉脱掉那层重重的皮袍,身子顿时轻松了许多,可是心底却沉重起来。
就要回去了,他仍是高高在上的煜王,她仍是默默无闻的小宫女,这一日的欢欣或许会让她暂时放下自己的决定,然而以后呢?
方要解了发辫,可是刚摘了发梢的小绒球,顿了顿,又系了上去……她舍不得拆。
一袭白貂皮风麾的宇文玄苍早已立在门外,风姿俊朗,鹤立鸡群,引来无数钦羡又敬畏的目光。
这才是真正的他……煜王。
她迟疑了脚步,仍走上前去。
虽是惯常的穿着,却不见了冷锐之色,眼底的柔情更显其眉目雅逸,如雕如琢。
“公子,小店新进了几件水獭皮子的斗篷,虽然毛色比不上公子身上这件,可也是上乘的货色。您看天儿这么冷,若是把姑娘冻着了可就不好了,这姑娘这么漂亮……”
衣店老板顺势以专业眼光打量了苏锦翎好几眼,顿令宇文玄苍面露不悦。
“小的觉得这件水红色的就不错,正称这位姑娘的花容月貌……唉,公子,别走啊,价钱好商量……”
未及那圆滚滚的衣店掌柜说完,宇文玄苍风麾一抖,已将苏锦翎裹了进去,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只有苏锦翎知道,宇文玄苍并非舍不得银子,而是因为这样能够让她与他挨得近些,更近些……
马背上,她老老实实的闷在风麾里,背后是他结实的胸膛,。间是他牢固的手臂。
马蹄声很缓很缓,像在悠闲的敲打着节奏。
“睡着了?”他的声音自头顶飘落。
“没有。”她极小声的回答。
他的胸口震了两震,应该是在笑。
“为什么闷在里面?”
“冷。”她言简意赅。
然而实际上,她是不愿看到路途越来越短,虽然这种回避无疑是自欺欺人。
又过了半晌。
“怎么不说话?”
“困。”
他似叹了口气,道:“睡吧。”
然后她便觉得搂在。间的手一动。
“你又要点我穴?”
他的胸口抖动剧烈,应该是在忍笑。
她生气了,回头就咬了一口。
他夸张的呼痛。
“你还笑?说,昨晚为什么要点我?”
这个……他要如何解释?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的苏锦翎忽听宇文玄苍说了一句:“到了!”、
到了……
心下顿时万分沉重……是要分别了吗?是要走入那金碧辉煌却是枯燥乏味浮华虚伪的天栾城吗?他与她是不是又要继续那种纵使相见应不识的相望不相亲吗?
一时间,只觉得那温暖的怀抱亦是冷意森森。
她固执的呆坐不动,仿佛这样就能拒绝一切。
知道她又犯了拗劲,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痛,更加柔声道:“也该透透气了,你不闷吗?”
关在那金丝笼里面才是闷!她有些生气,催什么催?莫非是急着回煜王府吗?是想去见什么人吗?
急怒之下,开始蛮不讲理。
猛的从风麾里冒出来,就要发火,可是……这是哪?
好像是一条街道的入口,街面上行人不断,皆穿得喜气洋洋。两侧店铺都披金挂彩,悬着通红的灯笼,摇晃着年节的热闹气氛,将这个冬日点缀得分外动人。
“这是哪?”
宇文玄苍扬鞭一指……
头顶是高高的牌楼,上面镌刻着三个大字……
“雒阳镇。”他抬手整理了下她鬓间的发丝:“距帝京尚有三十里,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在此歇脚……”
天色已晚?
她看着那淡黄的太阳正明晃晃的挂在高空,是正午时分无疑。
她立即弯起唇角。
耳边传来他的细语:“这回可是高兴了?”
“不要闹了,有人……”她急忙躲开他的侵袭。
言毕,略略露出向往之色。
霓坊……歌舞坊……莫不是古代的青楼?
“稍后我出去走走。这一路你也累了,我在楼上定了两间天字号上房,你若是吃好了就让小二带你先……”
“我也去!”、
“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一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
他皱了眉,略显无奈。
她则分外坚定。
僵持好半天,他方“无可奈何”道:“先吃饭吧。”
看她气鼓鼓的吃着饭,宇文玄苍觉得如此折磨她简直就是种享受,这吃醋的小样太可爱了!
领她去成衣铺买了套酒红色长袍,换下素绒绣花小袄。
这一身搭配很是惹眼,可是苏锦翎却有些犯愁……袍子虽是店内最小的一件,对她而言仍很是宽大,就包括那束。的玉革带亦是长出一大截。
掌柜乐颠颠的拿了尺子要去量尺寸进行改动,却被宇文玄苍不动声色的拦下,侧眸对她道:“换下来!”、
宇文玄苍拿了袍子出了试衣间,大约半柱香的工夫转了进来,将袍子交给她。
她怀疑的穿上……竟是无比合身,就连玉革带亦是妥帖的束在。间。
惊异的看向他,却见他解了那两条发辫,为她结了个男式的发髻,又贯了支简单的白玉簪。
端详一番,目光停在她白皙的颈间,忽然又露出早上那种古怪好笑的表情,然后拉住那中衣高领,往上拽了拽。
落地铜镜内是一韶华男子,面若傅粉,唇若沾朱,斜眸流波,态媚容冶。既有女子的柔婉,又有男子的英姿,一颦显风雅,一笑见风流。
忽然觉得自己若是生为男子怕是也不较那位传说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清宁王逊色,这镜中哪是一翩翩少年,分明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嘛!
她微微牵了牵唇角,露出几分邪魅之色,竟将自己也电了一下。唉,实在是太妖孽了!
“你觉得那些霓坊的姑娘是喜欢你多一些还是会喜欢我多一些?”她已自恋暴涨,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危害人间了。
宇文玄苍微微一笑,伸臂揽住她,黑眸低垂:“我喜欢你多一些……”
她脸一红,伸手推他,却被她吻住了唇,若不是掌柜敲门,她几乎要闷死在他怀里了。
这个家伙,现在是得着机会就对她下手,以后可得注意和他保持距离。
————————————————————
果真是风华倾世啊!
这二人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还有年轻女子特意跑到跟前红着脸含情脉脉打量的,然后将手中的帕子啊香囊啊丢到他们怀中,实在没的丢的还有的丢了几棵翠绿绿的青菜。
民风果然开化!
苏锦翎便不停暗自数着自己与宇文玄苍究竟谁得的空中来物比较多,而可恶的宇文玄苍竟然对所有的定情之物均视而不见,一任那些东西扑落落的掉了一地,真。费了那么多少女初开的情窦。
她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不禁撇眸睇向宇文玄苍,却只见他笑意暧昧。
立即丢了他记白眼,准备继续招蜂引蝶,可是忽的被他扯到身边,就那么拥着往前走去。
周遭先是死一样的静寂,紧接着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一片倒地之声。
她气急。依她现在这身打扮,也难怪人们要惊诧至此……如此风流俊逸的两位翩翩公子竟然有断袖之癖,简直粉碎了少女的芳心,让人情何以堪?
“你要干什么?”她依旧挣脱不开。
“我吃醋了!”、他毫不掩饰。
她一怔……吃醋?吃那些女人的醋?然而他的表情又极为正经,不像敷衍。
他又威胁她,他怎么总威胁她?身高力大就可以为所欲为欺凌弱小吗?可是她偏偏无能为力,真是悲剧!而且他的手就搭在她的肩头,那指尖的方向正像他唇角的诡谲一般直指向……
这光天化日的……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将这位煜王想象得有些无耻了,可是依他这两天的表现怕是也做得出来。
她忍……虽忍无可忍,却不知如何能够扳回一局。
那边宇文玄苍冷得如同冰雕,这群女人便转而进攻她,莺声燕语的就快把她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位小公子生得真俊,唇红齿白的,若是换了女装怕是要将花魁妹妹都比下去了。刚刚和那位……公子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着翠蓝鱼尾散花裙的女子掩口而笑:“后来一想,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娘子带到这种地方来呢?那还要不要快活了呢?”
苏锦翎立刻睇向宇文玄苍……是啊,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种地方来?莫非……
宇文玄苍依旧旁若无人,仿佛这群不停觑他脸色期待其回眸一顾的莺莺燕燕不过是一堆只会说话的绫罗绸缎。
傻子都看出来了,宇文玄苍身份高贵,出手也定会不凡,却是一副看不上她们任何一个的样子,惹得这些女子分外不甘,连原本打算相互较劲的心都被浇了冷水。
“小公子是那位公子的什么人呢?”
“呃,我是他……”
余光瞥见宇文玄苍的唇角难以自禁的抽动,心中更怒。
及苏锦翎拦阻,另十个小金锞子已经被她们纳入袖中,橙红绣花抹胸还取出红绒锦盒里的点珠耳坠……那是苏锦翎为了女扮男装临时换下的。
橙红绣花抹胸眼睛冒光,不由分说就摘了自己耳上层层叠叠的大环坠子,将其戴了上去。
“丽菊,你怎么可以……”翠嵌珠宝头簪急忙制止,却是眼含妒意:“人家公子怕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说着,含情脉脉的睇了苏锦翎一眼,意图以善解人意拉拢腐蚀。
“心上人?可不是吗,现在公子送了奴家,奴家岂不就是公子的心上人了?”
“既然如此,那公子送了奴家这么精致的金碗碟,奴家岂不也成了公子的心上人?”
“公子,你看奴家戴了这对坠子是不是更美了?”
“可恶啊,公子还什么也没有送奴家。不如这锦囊便归了奴家吧。公子如此偏心她们,奴家不依,公子定是要陪奴家多饮几杯才好……”
“我也要我也要。可是奴家不胜酒力,一会公子要记得送奴家回房……”
苏锦翎是忙了这边顾不得那边,又被她们拉拉扯扯,结果眼睁睁的看她们瓜分了宇文玄苍给的宝贝,又急又气都要哭出来了。。
忽然,耳边一片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