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师父不信我所言？”
我未语。
他继续道:“师父乃九天惊世上神，天命神尊第三个徒弟，上有玉临上神和母华，于千年前隐匿三界之中，无人寻到您半分踪迹。”
倒是只字不差，他果然知道我就是九重天上的孟惊世。
“你是母华派下来拿我回九重天的？”
“母华与您过不去，我早将她视为仇敌，若非……”他周身的气场陡然发生了变化，我见他眼里涌动着浓厚的戾气，果然，这才是传言中的千尘寂该有的模样。
“哦？”
千尘寂咬了咬牙，片刻后恢复了我方才初见他时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师父，徒儿定会为您一雪前耻，不过得再过些时日。”
“那倒不必，虽她早向我挑明了水火不容的关系，可却没对我做什么……”
“师父，那是您忘了！”
这千尘寂一口一个师父，而且根本不像说谎，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我失忆？
我没有失忆过。
“可有什么信物能让我信你？”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一个蝴蝶状的绿色玉佩赫然呈现在手心。
他递到了我眼前：“这是您收我为徒时送给我的，您还认得它吗？”
看我一脸的茫然，千尘寂的脸上浮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师父，您不仅忘记了我，您还忘记了忘记。”
“罢了，无事，我相信您以后会想起来的。”说话间，他将绿蝴蝶玉佩抛向了高空。
下一秒，天上出现了一大片绿色，又瞬间如泼墨般从四周涌来将我俩笼罩其中。
这的确是师徒契约的神界法器。
只有神界师徒才能同时被此种神器罩于其内，且此神器需由师父赠与徒弟。
一旦徒弟魂飞魄散，神器则回到师父手中；一旦师父的神识于三界之中消亡，神器则灰飞烟灭。
难怪他能认出我来，他身上有我赠与的绿蝴蝶玉佩，只要我出现在他周围百丈内，绿蝴蝶玉佩都会提醒他我在附近。
千尘寂收回绿蝴蝶玉佩之后，眼底的泪光愈加明显，想必是怕我看见，他借着转身整理衣襟的空隙擦了眼泪。
此时我心里也泛起了不知名的情绪，只感觉胸闷气短，我稳了稳心神：“我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应有四千年了。”
“那我是何时忘了这些事？”
“不知。千年前我去了人界历劫，再回九重天时，他们都说师父您成了魔还盗走了九灯，天兵天将四处找您，我担心您成魔后失了神力，会被天兵所抓，便也四处寻您。
直至一次偶然的机会，玉临师叔告诉我让我不必再大费周章地找您了，因为您虽失了神力，但您若存心隐匿，便没人能找到您，更甚至，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就算我侥幸找到您，您也不会……”
说到此处，他住口不言，那双澄澈的双眸暗淡了下来，转眸看向了天边。
“那为何单单是不记得你？”
闻言，千尘寂又回头看向我，愣神片刻又摇头：“不，不应该是单单忘了我，您是忘了很多事，您也忘记了忘记，师叔说的。我本以为您还记得我，没想到您真的连我也一块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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