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半三更,一只黑色大鸟慵懒的扇动着翅膀,从圆月之中缓缓俯冲而下,当大鸟距离地面十丈之时,一个白色身影从鸟背上飘然而下,同时还听得一声:“凤仆!辛苦你了!”
当吴邪落地之时,凤仆早已掉转方向,向银月疾飞而去。
吴邪抬头看着逐渐远去的凤仆,又看看手中的长箫,摇摇头,轻叹一声,便往甘州城走去。
半个时辰后,吴邪站在了甘州客栈大门前,他并没有急着去喊门,而是先往大门不远处看了一眼,随后便匆匆敲响了客栈大门,因为墙边并没有伍邑的身影,所以他顿感不妙。
“谁啊?烦不烦啊?半夜三更的。”
随着一阵碎念,吱呀一声,门开了。
“哦。。!原来是爷啊!”
跑堂认出了吴邪态度顿转,接着便把头伸出去,往门口两边看了看,才急速的将吴邪拉进了大门内。
“小哥!墙角哪位大哥?”
“快别说了,你才走,西门婉晴便杀了上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家伙应该是死了吧!你们也真是的,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黑煞门!”
吴邪尚未说完,跑堂便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这。。。”
“什么都别说了,拿着你的信函赶快离开这里吧,别连累了客栈!”
跑堂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塞在了吴邪的手里,接着便将吴邪推出了客栈。
吴邪道不和他计较,而是慌忙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依着客栈门口的路灯,轻声念到:“吴公子!你走后第二日,黑煞门便围攻客栈,伍邑大哥为保护我们,不幸遭小人暗算,身中奇毒。喝不醉吃不饱两位前辈为救大家,凛然西去,两位前辈离世前曾叮嘱,伍邑大哥身上之毒唯有还魂珠可解,要找到还魂珠就必须找到千年不死人,而千年不死人则隐居在甘州城以东八百里的黑暗森林,伍大哥离毒发时间仅剩一月,由于路途遥远,时间紧促,我和麦姑娘便先带伍大哥前往黑暗森林,望收到此信后,速速赶来支援。王静落笔!!”
“呼。。!”
吴邪读完信后,不由深吐一口气,自己才离开短短数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更心疼的是那两个老头竟然。。。
“啊。。!”
就在吴邪难过之时,心口上突然发生了离奇反应,整颗心脏似乎一分为二,一半犹如放置烈火之中,被滚烫的高温不断灼伤,另一半却坠入万丈冰窟,冰寒幽疼折磨得让他发狂。
吴邪忍住疼痛,赶紧的调节起气息来,但是,这两股力量并不买账,随着吴邪的调息,竟然相互攻击起来。
“难道此时不能动气?”
吴邪想罢,立刻停止了调息,果然,一停止调息,两股力量便按兵不动,不再互相攻击。
“奇怪?怎么会这样?”
无奈之下,吴邪只好抚着胸口,去找休息的地方去了。
今天天气格外好,蔚蓝的天空中几乎找不到一丝白云,这种天气对于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来说,或许是出门猎艳的绝好时机,但是对于赶路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被烈日晒得发白的大道上,一匹黑马疾驰而过,它奔跑时激起的气流不禁轻轻扇动了大道两旁焉得下垂的绿叶,这似乎是日出后它们享受到的第一丝微风。
往马背上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英俊少年,双手攥着缰绳,双脚时不时的往马肚上夹一下,似乎很赶,昨晚他虽然被两股力量折磨了一宿,但是今天一大早,他便早早从乾州出发,他必须在兜兜一伙进入黑暗森林前赶上他们。
突然,吴邪双手一收,硬是将黑马活活勒住,放眼望去,只见大道中央,一位穿着破烂的老叟躺在一丈之遥,抱着肚,痛苦的呻吟着。
吴邪一纵身,跳下黑马,向老叟走了过去。
“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
“哎呦。。。哎呦。。。哎呦呦。。疼死我了!”
老叟没有回话,只是痛苦的呻吟着。
“来!我先把你扶到旁边的阴凉处休息一下!”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吴邪刚把老叟扶起来,便从道边的丛林里跑出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丑女,只见这女身材矮小,四尺有余,五尺不足,一头干黄开叉的长发往后扎成一缕马尾,脸上一块巴掌大的暗红胎记更是推波助澜,硬是将她拥上世间第一丑女的宝座。
“你。。。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女子上来后,
一把抢过老叟,然后恶狠狠的对吴邪喊道。
“没有啊?我看这位姑娘是误会了,刚才我看到这位老人家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所以便下马来搀扶,我并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事情呀!”
“你混蛋,撞了人还不承认,是不是看我们老人加弱女子好欺负!呜呜呜!”
女子说完便委屈的痛哭起来。
“姑娘,你先别哭啊,是不是我把爷爷撞倒的,你问一下爷爷不就清楚了吗?”
“爷爷!是他把你撞倒的吗?”
女子抹抹眼泪,呜咽的向老叟问道。
却不料,老叟听后,竟然微微点头。
这下还真把吴邪气得个半死:“老人家,我好心扶你,你怎么能。。。”
“爷爷,你伤得不轻,我们现在又身无分文!怎么办啊?”
“咳咳!!”
老叟抓准时机干咳两声,显出一副痛苦的样。
吴邪顿时明白过来,原来碰瓷这活不止是地球才有,异世界也是有的,问题是这世界没有行车记录仪。吴邪知道自己正在往别人的套里钻,所以便不再和他们纠缠,立刻转身向黑马走去。
但是,吴邪才转身,大道后面便冲来四五骑,看速度,应该也是赶路人。
女子见有人来,于是便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撞人啦!”
随着女一声喊,这队人马便勒在了吴邪身旁。
“姑娘!发生了何事?”
带头的中年男子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他。。。他撞伤我爷爷,不负责就想溜!呜呜呜!”
女子说完,又哭起来。
“我说这位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你这身打扮,应该不愁吃不愁喝的,再怎么说,你也该留下点医药费啊!”
“这。。。”
虽然知道上当,但是现在又多出几个不知情的外人,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那岂不是成了别人眼中的缺德鬼,这男子的话还真是为难了吴邪。
“罢了,罢了!不就几个小钱吗?既然舍不得,我替你出吧!”
男子说完,便把手伸进怀里,取出几锭银,做出一副要扔给女子的样,这不禁让吴邪尬尴起来,吴邪只好将右手放进衣袖,准备取钱出来了事,就在取钱的过程中,吴邪突然猛吸几下鼻,接着又将右手抽了出来,然后,冷笑一声:“呵呵!既然这位大哥热心帮忙,小弟若推辞的话,那简直就是失礼,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日后相遇必定重谢!”
吴邪说完,一纵身,往马屁股上一拍,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吴邪才消失在大道前方,女子便放开老叟,捂着肚大笑起来。
“哥。。,这就是你的心里战术啊?真是笑死我了?”
女子笑完后,走到男子面前俏皮说道。
男子沉重的哼了一声:“哼!我本以为这小子是个爱面的主,我掏银出来替他了事,他一定会觉得丢面,所以必定会取出钱来给你们,特奶奶的,谁知道他还真不客气,一点都不把我当外人!”
男子说完,不禁紧紧攥了一下手中的银子,接着又瞪了女子一眼说:“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出的馊主意,硬抢不就行了吗?还来什么文抢,用什么“老人扶不得法”,以后不能听你的了,要不然,全山寨的人都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女子听后,鼓着嘴,不满的白了男子一眼,随后一纵身,蹿上男子的马,双脚往马肚上一踢,向吴邪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死丫头!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就不相信我骗不到他的钱!!”
男子连连摇头:“唉!这死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回寨!”
男子右手一挥,便带着一伙人消失在了大道相反的方向。
啼嗒!啼嗒!。。。”
全身乌黑的马匹,低着头,优雅的,慢慢的轮放着马蹄,身上载着一位白衣少年,闲的走在洒满夕阳的大道上。
赶了将近一天的路,马累,人也累了,所以吴邪不再驱使它,而是放任它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更何况,他已经看到了不远处那座建筑密集的小镇。
吴邪掐指一算,离伍邑毒发还有二十五天,黑暗森林距甘州八百里,今天已经赶了两百里,按这种速度走下去的话,再过三天便能到达黑暗森林,那还有二十二天时间夺取还魂珠,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所以,他决定,进入小镇后,先泡一个热水澡,然后饱饱
的吃上一餐,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明天一大早换上一匹快马,继续赶路。
虽然离小镇不远,由于马匹无心赶路,所以,当它载着吴邪晃到小镇门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这时,小镇客栈的酒馆内,十几桌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一个少年身上,只见这少年身高五尺有余,一身蓝布衫,脚穿麻布靴,两片嘴唇犹如上了弹簧,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说着:“无上淫贼白天踩好点后,便在月色撩人,星罗漫天,微风幽幽,欲、火焚身的三更天,右手轻把二尺闷骚桃花扇,左手握得一曲三尺墨黑长箫,踏着夜色缓缓落在了寡妇小潘潘窗前,唉!绝唱贞烈漠视狼,却奈深夜空闺寞!没想到深夜三更天,这小潘潘依然夜不成眠,独守孤灯,但纸窗上那凸凹有致,一笔浑然天成的风流多情影,不禁让无上淫贼眼如碗大,心如火烧,欲如海潮,一浪赛过一浪,突然,纸窗上的风流多情影将手缓缓伸向了画中最高峰,轻轻的晃动着,挤压着,小潘潘的这一壮举,不禁让无上淫贼包咧嘴——美出馅了,心中那三尺欲、火顿时纵得五丈高,无上淫贼终于按耐不住,手指往纸窗上一戳,“扑通”,戳出一个洞,接着便将眼睛凑了上去。。。。。”
正是要紧关头,少年突然停了下来。
“喂!无上淫贼看到了什么?接着说啊!”
“奶奶的,吊老子的胃口!”
“就是!就是!这家伙不厚道!”
少年才停下来,酒馆里便充满了阵阵埋怨声。
“呵呵呵!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如果想知道无上淫贼看到了什么,那就。。。。”
少年边说边搓着手指,意思很明显,要听可以,但是得掏钱!
“靠!还收钱!”
“小子,是不是那里痒了,来骗点钱去青楼找屁股解馋啊!”
“哈哈哈哈!。。。。”
随即,酒馆里又热闹起来,不过,还是有许多零碎的银从各个角落向少年飞了过来。
少年捡完银子后,干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又开口续说道:“话说无上淫贼将眼睛凑近洞口后,只见那小潘潘正在。。。。”
“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
就在大家竖直耳朵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飘了进来,瞬间打破了酒馆里的气氛,气得大家咬牙切齿,牙齿磨得一个比一个响。
“啊。。!无上淫贼!!”
随着一声轻喊,酒馆里突然静如一潭死水,几十双愤怒的眼神瞬间全部化为了惊讶的目光。
只见吴邪右手把着阴阳扇,左手提着三尺墨箫,缓缓走了进来,这身行头正与少年口中的无上淫贼相差无几。
然而,就在大家看着吴邪发呆之时,蓝衫少年“嗖”的一闪身,向门口溜了出去。
“啊。。。”
眨眼的功夫,随着一声惨叫,少年又从门外飞了进来,撞在吴邪身上后,便躺在了地上,从他那扭曲的表情来看,伤得还不轻。
这时,大家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门口。
“小小无赖,竟敢四处诋毁夫人名声,今日若不割下你舌头,难消夫人心头之恨!”
声音方落,两个干瘦的红衣老头由门外走了进来。
酒馆里的食客看见红衣老头后,便纷纷将头埋了起来,不敢再多看一眼,因为他们知道,幽明派是他们惹不起的主,而且,现在幽明派话事的正是蓝衫少年口中的那位小潘潘——潘金莲。
可能是看气氛不对,有一食客竟然将酒钱放在桌上,起身就向往外走。
“站住!”
却不料,红衣老头右臂一伸,拦住出口,漠然看他一眼说:“凡是听过这小话的,都得把耳朵留下!”
“草!老子就是听了,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被拦住的男子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然而,他话音刚落,靠近他的红衣老头右肩微微一震,两道蓝光闪过,地面上便多出了一对血淋淋的耳朵。
红衣老头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快得让男子简直怀疑,地上那两只耳朵是不是自己的。
“啊。。。!”
稍过片刻,男子终于感觉到了脑袋撕裂般的疼痛,惨叫一声后,撞开红衣老头的手,冲出了酒馆,这红衣老头也道说话算话,耳朵留下后,并没有再为难他,让他自由离去。
处理完男子后,两个老头便缓缓向爬在地面上的蓝衫少年逼去。
少年一紧张,竟紧紧抱住了吴邪的右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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