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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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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灭世神战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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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未知

    地点:未知」

    这是一处无法言明的地方,任何对它的描述都是妄言。

    但是,却有一条描述精确的符合这里:

    世界的终极

    ……

    “嗡——”

    随着这声奇异的鸣响,第一百零九颗圆润的宝珠混入了轨迹,与前一百零八颗不同,这一颗宝珠更显内敛,甚至于是毫无特点——除了它确实非常圆。

    暗淡、粗糙,就像是一颗寻常的石珠。

    但是,就是这么一颗外表像是石珠的珠子,在循着杂乱的轨道转了几圈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朝着正中心的世界之源一头扎去。没多久就湮灭在了那团晃动不定的、混乱的光芒之中。

    “融合完成。”

    “融合完成。”

    毫无生气的声音在珠子彻底与那团光交融时响起,一男一女,声音并不难听,甚至,单考虑音色音质的话这声音甚至称得上是美妙。不过再好听的声音,像这样以一种毫无波澜起伏和感情、纯机械化的方式发出,也会让人觉得难以恭维。

    而在这里的第三个人——也是最后一人,却并没有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祂只是听到了一句话,一句被那两人重复确认说出的话:

    融合完成!

    直到这一刻,祂才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向着无法用眼睛观测到的两人抱拳拱手,就离开了这里。

    或者,更准确的说,祂朝着那徐徐运动着的一百零八颗宝珠之中最大的、散发着暗淡的暗红色光芒的、布满裂纹的那颗宝珠冲去。然后,就消失在了一片光芒之中。

    祂——混沌之神知道,接下来,就是该祂拼命的时候了——是字面意思上的“拼命”。

    “一如那最初之刻啊……”

    ……

    「时间:未知

    地点:阿尔法界·主界·叠加世界——失乐园」

    两个身影对峙着,而在祂们身边,原本的一百零八天道却不见了踪影,他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即使他们随同自己的主人一同作战也不过是添乱罢了——实力的差距,简直不能用常理来描述。

    而无论是正常天道还是已经被灭世浸染的——那些天道的真正作用,其实只是为了加固这个叠加世界,这个,为了这场战斗,而被单独创造出的世界。

    同样是至上神,轮回拥有的权能一点也不比创世和天谴少,祂同样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创造世界,而为了同天谴的大战轮回这次特别创造了一个特制的世界。

    站在轮回的角度考虑,创造这个临时世界是为了避免战斗时的余波波及那些神灵,虽然余波也可以用来剿灭噬灵族,但没道理连自己人也一起干掉。杀敌也不是这么个杀法。

    而天谴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拉入着实也让轮回惊讶了一下。

    其实天谴之所以不闪不避的正中这一招,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为了不让创世插手祂与轮回的战斗。虽然祂很想在外界就那么和轮回开打,顺便将那本就不稳固的世界打烂——天谴倒是不心疼噬灵族,那些原本就是祂制造的炮灰,尽管比较强,但是智力有限,平均强度也不及诸神万一,不过是凭着一丝灭世神力、诡异的吞噬效果和庞大的数量同诸神硬拼——但是创世在那里。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卷进来!”

    这,是天谴的执念。

    从那最初之刻后的不久,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执念。

    “切!”

    天谴狠狠的瞪了轮回一眼,对自己像现在这般不能完全掌握情况感到十分不满,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还真是……论计谋我不如他啊……”天谴喃喃自语,声音并没有传到「轮回」耳中,“但是,硬碰硬的话,我可不惧你啊!!!”

    最后一句话却是被祂大声吼了出来,在缺乏物质实体的宇宙中,天谴的怒吼却化作一阵阵波纹四散开来,伴着压迫世界的气势向轮回冲去,沿途的群星都炸开,化作碎片漂浮在空虚的宇宙之中,而恒星更是瞬间达到生命尽头,一切的能量都在刹那释放,化作狂暴的能量风暴肆虐,却又如那美丽而梦幻的昙花般眨眼即逝,被吞噬进轰隆前进的怒吼中。在这样一个被层层加固过的世界中还能造成这般巨大的伤害,该说不愧是司掌惩罚与毁灭的至上神吗?

    但是轮回丝毫未动,任由那撕裂宇宙的波纹冲击却仍然毫发未伤,甚至、为了反击而抡圆了胳膊,迅速转身向着身后挥拳。

    “————”

    无声的碰撞,在两人接触的点有着细密的裂纹不断生灭,那是空间被打碎后重组的象征。

    在这被全部的一百零八名天道、亦即一百零八大宇宙的掌管者、凌驾于诸神之上的存在合力加固过的世界,竟然打出了这样的裂隙,天谴和轮回可以说是完全的规格外了吧——

    不,或许该说,能让这个世界在这两人的对战中没有立即毁灭,天道们也是拼了啊。

    “嘿,不错嘛,你也解开限制了?”天谴感受着从手上传递过来的、对面的家伙的力道,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而这原本应该被护体的黑雾遮掩的表情当然被轮回尽收眼底。

    “不过为啥会对他无效啊啊啊!”心里怒吼的天谴,基于各种意义对轮回不爽——不论是黑雾的遮挡效果、还是自己在这一次偷袭中使用的技巧,都完全没有效果!

    轮回再强也不能读取一名与自己实力相差无几的对手的思想,闻言回应道:“与你决战,警惕性在高也不为过,那些禁制早就扔掉了。”

    “哼。”

    天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身形飘忽间,已经在数千光年之外——对于这两人来说,半径一千光年与手边无异,是攻击可以瞬时到达的位置,而实际上就算再远的距离其实也相差不远,祂们两位原本都有着能瞬息破灭整个宇宙的能力,但是现在因为诸多原因而被弱化到这般不上不下的地步。

    但是看着天谴退后,轮回却并没有追击,而是闭上了眼睛。这一举动反而让天谴眼神一凛。

    就在天谴想要出手打断轮回的时候,一股难言的悸动霎时间降临整个宇宙。

    “——”

    世界在哀鸣。

    这是「天谴」作为“降下天罚,毁灭世界”的至上神的本能的感觉,这感觉祂无比熟悉,是世界濒临破灭的哀鸣!

    “这家伙……真以为我没准备吗……要是没点底牌,我哪敢到你的主场啊!”虽然没有打断轮回的招数而让战斗变得对自己更加不利,但是却仍然在变数的计算之内。天谴因此更加愉快的笑了,卷起乱流,携着毁灭一切的威压冲向轮回。

    “来呀,来和我……决一死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的怒吼化为真理将于世间,

    接着,

    世界,

    沸腾了——

    ……

    「时间:未知

    地点:阿尔法界·主界」

    身着炫目战甲的创世已经不知道杀死了多少噬灵族,但是周围浓密的黑暗丝毫没有减弱。诸神仍在奋战,但是他们不是噬灵族,不能靠吞噬敌人来恢复,不能回归本源之后再复活,不能无限增殖……与噬灵族这天谴制造出来专门用来消耗的炮灰相比,诸神的数量还是差了太多。

    如今,这主界之中,无数恒星都只余灰烬、无数行星也被打得只剩碎片,诸多星辰现在早已化为乌有……生活在上面的无数生灵也曾奋斗过,但是在铺天盖地的噬灵族面前,一切的抵抗都显得相当无力,不论是发达的科技类星球还是依靠斗气魔法的超自然星球,面临的都是毁灭的命运。更何况,参与战斗的不只有低阶的噬灵族,天谴制造的怪物中也有让诸神都陷入苦战的家伙存在。

    这场乱来的战争,已经波及了全部的一百零八大宇宙,包括大宇宙之中包含的无数下级位面,也已经被混乱占据。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之外,世界,统一陷入了末日前的绝望。

    然而,毁灭已经注定……

    创世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不顾一切的展开神力,甚至是逆转创世之力,令其化为足以抹消万物的力量——尽管从本质上来说,这力量已经与天谴的力量无异。

    “——”

    又一次无声的神力释放,以创世为中心,半径数万光年球体内的噬灵族瞬间清空。

    可是——

    “还不够!”创世咬牙说出这个事实。

    尽管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尽管自己的力量得到了世界的加持,尽管自己一次攻击就能清理如此之大的空间,但是创世知道,不够,远远不够!

    “我……怎么能……让孩子们如此绝望的在战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的创世,释放出了比起之前更加凶猛的神力,瞬间就覆盖了半数的宇宙——如字面意思上的,五十四个大宇宙,被覆盖了。

    然而,并没有敌人被消灭,因为这不是杀伤性的能力,而是——

    “噢噢噢噢,伤、伤都好了!”

    “我的手……!”

    “啊!我、我没死?!”

    重伤轻伤都在瞬间恢复,断掉的肢体重新生长出来,即使是刚刚死掉、但是还有全尸的也马上复活……而且还覆盖了如此广阔的范围,这真的是,只有创世才能实现的奇迹。

    是的,杀死再多的敌人也没有用,因为敌人的数量是无上限的,虽然现在因为轮回的限制而不能进入失乐园,但是如果让它们得到空闲……整整一百零八个大宇宙的噬灵族围攻的话,就算是轮回也没办法吧……

    半径数万光年的球体,比起一个宇宙,简直是太渺了,大不过一粒灰尘。

    创世自觉,并没有那两个人那样强大的实力,不能在瞬息间构造覆盖一整个宇宙的攻击的式,但是,唯有自己能拖住这汪洋一般的怪物。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创世的周围已经不会再有不开眼的家伙过来了,浓密的创世神力裹挟着创世,使得祂的周围成为绝对的圣域,尽管并不是自愿布置这等圣域,但是创世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控制溢出的神力——何况这些神力是必须要外放的,不然的话根本不足以支撑消耗巨大的这个术式。

    而就在创世感到神力的支出和回充已经有些不成比例的时候,身边传来了满是杂音的声音:“想要拖住它们,不在于杀伤,而在于保证己方的战力啊……创世,有进步。”

    “!”

    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虽然这么说,但是并不像创世那样即使是修改世界的规则也要让声音在真空中传播(这已经是创世的本能反应、或者说是默认发生的“既定事实”了),而是以精神力直接将要说的话针对特定的对象进行广播——创世惊讶的回身,然后,就见一名浑身包裹在浓密混沌之中的男子正哈哈的笑着看向自己。

    那标志性的暗蓝色短发,依旧根根如钢针一般树在他的脑袋上,但是反倒是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竟是在不断变化的。

    “呼……混沌你、已经完成了吗?”

    “嗯嗯,接下来,就差我这一条命了啊。哈,轮回那家伙也真是的,就是不想让我活着吧。”说着,似乎是做了个鬼脸。

    创世在一旁听着,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叹息一声。她当然知道混沌只是在说笑,但是,这场战争无论如何都要混沌的命也是事实。尽管他们几人的关系无比紧密,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情同手足”这一概念,但是就这样让别人交出自己的生命,对谁来说都难以接受吧。更何况是对司长众生的创世。

    “哎呀别叹气啊,”混沌反而在一旁安慰了起来,“叹气就不美了呦~这不是早就决定的计划吗?”

    “就算这样……”

    “更何况我死了你也能轻松一点吧。”

    “……!”

    混沌斜着眼睛看了创世一眼,继续说道:“创世庭院也不是不耗费神力的吧,我死了的话,你就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没错。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为了发动这个能力,创世现在也不过是自保有余,想要再像之前一样大杀四方是绝无可能了。

    “我知道了……那接下来,就靠你了哦,笨蛋四哥!”

    “哇哈哈哈哈,看我的吧!”

    这么大笑着的混沌神,就那么慢慢消散在创世面前。

    随之出现的,是混沌的风暴。

    “——”

    无声的席卷而过,混沌的力量渗入了无数世界的角角落落,不断加固着世界。

    感受着世界的变化,创世不仅自嘲: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啊。

    创世思考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慢慢地散去神力,就那么静静飘在空寂的世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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