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旦转冷,人就特别容易犯困,尤其是在暖炉将屋子烘得暖暖的时候,更觉好眠。
林心窝在躺椅之上,身子下垫着厚厚的绒毯,身子上覆着狐皮大氅,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
“姐,若是真困了,就回床上睡着吧,少爷刚去了布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即便您卸了发髻换了衣裳也不打紧。”春瞧着林心的困倦样掩嘴轻笑,伸手将大氅替林心掖好,轻声道。
“我就眯一会儿,无须这样麻烦,省得还要你帮我整理穿着。”林心微微抬起眼皮瞧了一眼春,打了个呵欠,完以后便又往大氅里面缩了缩。
现在才不过刚入冬,林心便已是不愿在外头走动了,若是没有必要出去的事情,她整日都窝在碧落阁内,支起一个暖炉,燃上碳火,缩在边上不愿动弹。
正在她昏昏欲睡之时,房间木门传来两声轻扣,春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与门外之人声嘀咕了几句,然后阖上门,悄悄走回了林心身旁。
“姐……姐?”轻唤了两声,春将半睡半醒的林心唤醒,然后道,“方才工坊的丫头替少爷送了一封信来是给您的,您要不要拆来瞧瞧?”
若是别人,春决然不会打扰林心的憩,但门外的丫头是少爷差她送的信,这可就不同了。
虽然少爷从未将林心的身份指清道明,但能做裘府下饶自然都是精明的人,这两位主子的关系早就已是不用明的秘密,只差挑开那层窗户纸,所以众人都将林心视作了未来的少夫人好生伺候着。
既然是少爷给未来少奶奶传的信,春哪敢怠慢,只得将迷糊的林心喊了起来。
“九?给我的信?”林心从大氅中探出脑袋,纳闷问道。
平时若是有话,九都是当面对她清的,像今日这样用书信传递,倒也是头一回。
从春手中拿过信,林心拆开取出内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就写了一句话:“未时,城南观月亭。”
九的笔记林心自然认得,她将纸条收回信封,搁到一旁的几上,疑道:“这大冷的让我去城南观月亭,真是奇了,也不知道九是什么心思。”
虽然话语中有些埋怨,但林心手头动作不停,她掀了大氅从躺椅上起身,动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裳。
春早在听到话的时候便从橱柜里将厚厚的锦绒袄取出来,等林心起身之后,她便麻利地将袄套上林心的身子,笑道:“姐,少爷一定是想着你整日闷在府内无趣,所以寻了法子想要哄你出府透透气,你也莫要再恼了。”
睨了春一眼,林心抿嘴一笑,伸手拨弄了一下鬓间的发丝,将有些歪斜的翡翠琉璃簪子扶正。
也罢,好些日子没有出去走走了,整日窝在房内也不是个事儿,九若是能给他寻了新鲜事,她也不能不赏脸,不如就去观月亭看看这子打的什么主意。
主仆二人整理妥当之后便出了碧落阁,午间的日光还算不错,照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驱散了林心不少寒意。
搭上已被炭盆烘暖的马车,林心只带了春一人与她同坐,嘱咐了车夫之后,马车向着金都城南的观月亭缓缓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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