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回了衙门又和诸同僚商议起明日回收恶钱之事,唐乐听了不解道:“头儿下午还信誓旦旦地,怎么忽地就改了主意了?”
展昭低头将午后同杨大人说的话又回味了一遍,心下又觉得即便抓不着私钱贩子、仅仅为了稳住当前的局面,这也是势在必行之举,因而拍了拍唐乐的肩笑道:“我就是想考虑得更周全些,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那咱们明日?”唐乐试探着征求他的意见。
“按计划安排就是。”
待到心里尘埃落定了,展昭低头瞧见方才提回来的篮子,这才想起今日采买药材还不曾给贺娘子银两。
他一头想着明日一定要去妙春堂补上这钱,一头将那篮子递给唐乐,一一说了各式药物的用处。
唐乐别的不感兴趣,听了有让人发痒的药粉,一边试探着去取那药包,一边乐道:“有这样的好东西,怎得不早些拿出来?”
展昭不愿多言,拍了拍他的肩便回房洗漱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被分派到各处回收恶钱的人个个肩扛手提地出了衙门,展昭帮着把城西和城北的摊点布置好了、观望了片刻,又才往别处去。
从城西往城南的路上正好要过报慈寺大街,展昭盘算着快到正午、贺兰怎么也该到了医馆,便顺道往妙春堂走了一遭。
妙春堂里受过他照顾的那名童子唤做秦顺,见了他进店来便飞快抓完了手上的药方,过来迎他:“展大人怎么来了?”
展昭客客气气笑道:“我有些事情,想找一找贺娘子。”
秦顺“哎哟”一声、叹道:“贺师姐方才才出去,她最近午时都要出去,也不知是做些什么。”
“无妨,我在这里等等她就是了。”
“可等不到。”秦顺摆手道,“贺师姐要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呢。”
话已至此,展昭也只得作罢,走出了妙春堂心里却愈发疑惑起来——
她在汴梁人生地不熟的,这会儿要到哪去?
贺兰自然是去给虎娃看病的。
每日午时阳气最足的时候去给虎娃施针,顺带瞧一瞧病况是否有变化。
贺兰初学针灸,原本没有多少把握,为了给虎娃治病,前几日天天拉着雪儿试针,又拿虎娃的病情和孙翁请教过了,这才有了些底气。
(ex){}&/ 贺兰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夸赞,一时竟无言以对。
百花起身来引荐道:“这是王弗姐姐。”
“叫我朝云就成,不用客气。”
贺兰也吃过她做的双皮奶、很是新奇美味,连带着对她本人也多了几分好感,笑着谢过她的馈赠。
王弗听了自然大喜,忙拉了她道:“我就知道,年轻人一定会喜欢这些!今天做了布丁,你也来尝尝?”
方才王弗一到就拉着百花说她的美食心得,说完了又是尝试新品,待到这会儿打了个岔、百花才想起问她怎么这么晚到访。
“做好了布丁就想拿过来跟你分享,怕放久了就不好吃了。”王弗眨了眨眼睛笑道,“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嘛。”
百花想起儿时贪玩忘了回家的时辰都是要挨骂的,好奇道:“这么晚了,姨母不拦着你?”
王弗这才想起来出门前跟平大娘子扯的幌子:“我跟她说,后天就是上元节了,我来看看你选的衣服,到时候撞衫也不好,撞色也不好——你打算穿什么?”
百花也没想过这些,任由着王弗替她安排了;转眼又见贺兰垂着眸子不说话,百花只当她是累着了,关切道:“听闻施针最耗气力,贺兰姐姐用些晚饭就早些休息吧。”
王弗一听就来了兴趣:“你是学医的?那你会不会把喜脉啊?”
百花和贺兰一听都齐刷刷地转头望过来,王弗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解释道:“不是我,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在给人针灸治病啊?”
贺兰见百花并不开口阻拦,因而点点头道:“有位病人幼年高热烧坏了脑子,眼下已过了而立之年,却和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王弗闻言思索了片刻,搁了手中的小碗,吞吞吐吐道:“你觉得你能治好他?还是说你曾经治好过这种病人?”
百花心里一跳,见贺兰抬起头来迎上王弗的目光,却不说话。
王弗见她这反应心里便有了数,摇头道:“这病是治不好的不对,这根本不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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