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斜倚在宝座之上,右手死死抠着椅子扶手,眼露杀意。
正殿的走道铺着红毯,与这座神圣而诡异的城相配,看起来有那么些格格不入,宝座侧方的笼子里豢养着一只金丝雀,正如他怀中妖娆的美人般,房梁上悬着些花里胡哨的艳灯,好好的大殿被他打扮得像极了一座窑子。
人长相不差,品位却不怎么好。
一红一黑两名男子被两道影子分别缠在空中,均五官扭曲,难受至极,但都没有张嘴呼痛。
黑衣男子为左护法月流风,而红衣男子,便是从通氏新选出的右护法通泽,他得此职位之时便被派出与月流风一起擒那圣城少主,孰料被仙宗捣乱失了手。
辛白死死盯着他,他身上那道缠身的影子,是给他的见面礼,也是给他的下马威。
轰隆一声,二人被惨摔在朱门上,但下一刻便单膝跪地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废物!全他娘的是废物!”辛白挥着大袖猛拍着扶手骂道,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倒是怀中的小娘子被惊了一抖,辛白察觉,便轻拍她的玉手以示安抚,眼里满是放荡。
“属下无能。”二人异口同声。
通泽更是心慌得很,首份差事便被弄砸,看这宗主的脾性,定不是个好伺候的主,这茫茫黄泉路,看来自己已经踏上一只脚了。
辛白二话不说便将怀中的美人甩开,美人一声娇哼,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只见他大步跨出来到二人面前骂道:“无能?用无能形容你们两个废物都是抬举!”
“你!”辛白忽然指向月流风,“明面上对我顺从,暗地里和你那位真正的主子又打算怎么害我?!”
辛白口不择言,却也毫不避讳,毕竟说到底他才是影宗真正的主子,那女人势力再大,也得恭恭敬敬唤他一声宗主,月流风知其所指,目光坚定只答道:“属下忠心月神,绝不另作他想!”
“哼。”辛白轻哼一声,这厮只晓得和他打哈哈,若他否定这句话,那便是对月神不敬,而影族众人皆是月神的奴隶。
“还有你。”辛白见自己吃瘪,便转移了攻击对象,“又是谁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ex){}&/ 策略已商定,他便将二人打发了下去,但瞧着二人的背影,手又不由得握紧,即便美人重回怀中,他的兴致仍无法被撩拨起来。
通啸已去,他身旁一个令自己信任的人都没有,通泽新来,虽一脸无害唯唯诺诺,谁知那心长什么样。
他思来想去,觉着总要培养一些可靠的人才行,但美人停留在他颈间的气息打乱了他思考的节奏,比起那些令人心烦的琐事,哪有现下的风花雪月快活。他身子一翻,大殿内瞬间传出了羞人的声响,侍从们均识趣地退避开来。
而那女人的喊声却似饥渴了百年一般,令踏出殿门不久的二人身形一僵,均有些无奈和难为情。
“诶!”通泽撞了一下月流风的肘,“咱们这宗主是不是挺难伺候的?”
月流风只背着手走在前,冷言道:“伺候伺候就好伺候了。”
“呵,我说月兄,你那日的失手,是故意的吧?”通泽突然一脸奸笑凑上前来,那奸诈的面目下叫人猜不透藏了什么阴谋。
月流风步伐顿滞了一瞬,便又不动声色前行着,通泽见他不理会,也不逼问,只自顾自地分析起来:“那小子身无灵力,也拔不出剑,你抓他可足足耗了一盏茶的时分,‘四影’修为的你,不至于无能到这番地步吧?”
月流风终于止步,侧睨着他,背在身后的拳头不禁握紧,那眼神射出一道嗜血的冷光。
“你是月岚的人。”通泽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得出奇。
“你是谁?!”月流风面色一冷,厉声问道,月岚身为圣女被影宗侍奉,即便不按规矩唤她圣女,也总要给月氏几分面子称她声大小姐,但这人竟直呼姓名。
“哈哈哈。”通泽仰头大笑,“我不过试探一下你,你便失了分寸,看来老兄你定力不行啊。”话落便拍拍月流风的胸膛扬长而去。
月流风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握紧的拳头依旧没有松开,这人没在宗主面前拆穿他,可见不是敌人,但他对自家主子的称呼,却也不像是友。后头起伏的娇喊声让他收敛了心神,他顿时调整呼吸加快脚步远离了这风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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