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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物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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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纽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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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致命的纽扣

    1

    从八爷打开的机关爬出来,是一条湿琳琳的下水管道……

    令人惊奇的是,下水道所处区域,正是烧毁的白五的棺材铺子的原址。

    那里还是一片空地。

    陆十四表情平静地经过这片空地,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步履稳健。

    眼看离李伯父的影剧院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我向他征询意见,陆十四只说了两字:

    “你去!”

    我知道他的警察毛病又来了,但我也没办法。

    “你呢?”

    “我有要事!”

    “我陪着你?”

    “不行!”

    “你就这样走吗?”

    他低头一看,原来我俩身上还穿着医院的制服,我们的衣服还在诸院长办公室放着呢。

    我身上冻得一阵阵发抖。

    陆十四脱下白大褂递给我,“你一起去换回吧!”

    说完他叫住一辆车,毅然决然地走了。

    我眼含泪花,突然有一丝被抛弃的感觉。

    可我不是傻子,我晓得,他这一去,是不想让我跟着冒险。

    但是他想过吗,我这种样子,还怎么回到过去?

    不是怕死,是突然失去他,我竟然变得不习惯。

    而这,仅仅是一段棺材里的情缘。

    他去哪里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是白禅院。

    算命先生万年龟就是跟着一个和尚走了。

    而且,这个和尚年纪并不大,是失踪的觉池吗?

    老天,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我决定还是先回影剧院,弄清楚李重慈的去向再做打算。

    谁知道他在康复院的境遇又如何呢?

    有时候,觉得他和陆十四的处事风格甚是相像,聪明、果断、机警,雷厉风行,跟他俩在一起,永远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全感。

    但另一方面,又受不了他们的讳莫如深。

    如同间谍。

    永远不跟你电话联系,永远隐匿自己的联系方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找你才是惟一不变的王道。

    在街边的小饭馆儿随便吃了点,到了影剧院,已经是下午了。

    石虎的车远远停在剧场门外。

    小午站在车下,望眼欲穿地朝街口瞭望着。

    2

    他们在等我。

    听说已等候多时。

    “伯父呢?”上了车,我问石虎。

    “康复院。”

    “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才怪,蓝婆婆死了。”

    “什么?”我惊得一跳,头撞在了车厢顶,“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石虎没好气地说。

    “他呢?”石虎问。

    “哪个他?”

    “当然是朱先生。”

    “走了。”

    “你们闯祸了?”

    我点点头。

    一路无话。

    当着石虎的面,小午的嘴上也上了封条。

    下车前,石虎换上陆十四穿过的白大褂,我们一起走进门诊大厅。

    “二位领导,请随我来!”

    一个医生迎上来,看样子早就等在那里。

    “是你……陈子牙?”

    “谁是陈子牙?我姓杨。”

    “你姓杨?”

    “是的小姐,诸院长已经等候你们多时……”

    一脸严肃的陈子牙连正眼都不瞧我们一下,一转身,径自走了。

    我怔在当地,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糊涂虫。

    这陈子牙什么意思?

    “走呀……”

    不是石虎推我,我还在发愣呢!

    跟着自称“杨医生”的陈子牙走了一阵子,在东区一条走廊的尽头,看到一扇同西区布局差不多的通道门。

    “哎呀,你们俩走这么久!”

    在走廊深处的一所标记为“心理咨询室”的房间里,诸院长和李重慈已经等得心急如焚。

    诸院长看一眼陈子牙说:“杨大夫你忙去吧!”

    一句话说得我又犯起迷糊。

    “紫衣妹妹,石先生,你们的事情杨医生已经告诉我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保卫科误把你们当骗子关这么久,还好是自己人,多多担待吧!”诸院长说着过来搂我一下,以示歉意。

    天哪,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呀?

    康复院这半天的遭遇,大有不把人折腾成神经病誓不罢休的味道。

    “诸院长不必自责,都是自家人……”

    李重慈看我有些走神,赶紧客气两句。

    “就是就是!”我胡乱敷衍塞责……

    “对了,我把你俩的衣服拿过来了,赶紧换上,带你们去地下室看样东西!”诸院长说,“紫衣,你要觉得害怕,可以留下。”

    “看什么……”

    “蓝婆婆的尸体。”

    3

    诸院长带我们去的地下室,用康复院的专业话,叫作“冷冻室兼停尸房。”

    我们下了好长的一段台阶,才看到那扇紧闭的铁门。

    在此之前,诸院长说:

    “说实话,这地方我都没来过几次,不是有你们陪伴,打死我都不会下来。”

    “诸院长,蓝婆婆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刚刚送下来,还没有进行尸体解剖,我和李先生闻讯赶到病房时,她……她……”

    诸院长说着蹲下了身,捂着嘴,一副强忍呕吐的架势。

    我默默地看一眼李重慈。

    “紫衣,蓝婆婆的脸上被人洒了浓硫酸,整张脸已经无法辨认了。”

    “凶手是谁?”

    “估计是她自己,”李重慈说,“根据住院部三楼的监控录像显示,这疯婆子的病房两个小时内一直无人进出,在此之前,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人只有她自己。”

    “报案了吗?”

    “没有,如果报案,在病人集的病房区域进行勘查取证,你们想想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时,诸院长站起身,“这种情况,我想警方会有正确的认识,所以,我让人把她抬到地下室,作为监护人,李先生有权查看死者的遗容,等你们走后,我会向警方报案。”

    “诸院长,擅自破坏死亡现场是否妥当?再说,李先生不是已经看过蓝婆婆的遗容了吗?”

    “紫衣,”诸院长突然冷冷道一句,“一切为了你好,你要这么说,倒是要亲自下去一趟了。”

    “伯父……”

    我向李重慈瞟过一道求助的目光。

    “紫衣,你衣服上的扣子……”

    李重慈皱着眉头说。

    “扣子?”

    我低头一看,刚刚穿的时候没有注意,是少了一颗纽扣——

    我这件羽绒衣虽然是拉链的,但是外面一排有几粒装饰的纽扣,现在,的确是少了一颗。

    “那颗扣子呢?难道在……”

    我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没错,那颗扣子就攥在蓝婆婆的手心。”

    诸院长似笑非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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