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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物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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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书失窃之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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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这边的安排还没有完全就绪,你却把诸葛姑娘送来了。”

    法渡禅师看看李重慈,苦笑了一声。

    李伯父张了张嘴,却把尚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诸葛姑娘这个意外,老僧只能搁下手头事为她疗伤,”法渡禅师说,“老僧一见她的样子,就明白这是中了毒蛊,银针封穴后,念及重慈老友的焦虑,诊表思源,当晚便有了白衣法会这个念头,然而此种驱邪的异教法术却不在我佛之列,换句话说,便是佛门的力量奈何它不得,想要彻底根除尚须另辟蹊径,恰巧老僧记得藏经内就有这么一册几乎失传的孤本经书,它就记录在一本寥寥数页的羊皮卷子上,老僧连夜去寻找,结果可想而知,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我封锁了消息罢了,昨晚老僧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其实是希望真正的贼听到的,因为真正的经书,在你们来的前一晚就已经丢失。”

    “真是没想到啊!”李重慈由衷而发,“你和觉池安排如此严密,那偷经书的贼居然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得逞,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僧也想不明白,要说白衣法会这件事,更是只有老僧一人所知,连觉池都未曾告知,更加邪乎的是,即便是老僧本人,也是刚刚想到藏经里有经书,他怎么会立刻得悉呢?难道是个读心的贼?”

    法渡禅师摇摇头,陷入久久的沉思。

    “于是昨晚,您便安排觉池师父暗中在观音殿埋伏?”

    “正是,”我的问话打破大师的遐思,他捋捋胡须说,“昨日下午为诸葛姑娘解蛊后,老僧和觉池悄悄使计,故意在几个起疑的僧人中放出消息,说经书已经找到,就放在老僧的房中,当然,除了我们两人,没人知道经书失窃的事情,倘若不是偷书之人,也是听不懂这个消息的。”

    大师站起身踱了几步,看了看我们又说,“趁着众僧在五观堂用斋的间歇,老僧便让觉池偷偷爬上观音殿的屋顶,密切监视住持院里的动静,为引那贼出来,老僧可谓费尽心机,不但瞒过众僧,就连你们二位都只字未提,九点以后,我故意来到重慈兄房中邀他同往藏经,当然邀请是假,引贼是真,这一点还望老友见谅!”

    说着他给李重慈施了一礼,李伯父赶忙谦让,法渡禅师继续讲述,“老僧想装出忘记锁门的样子,怕那贼不知,离开后又故意让重慈兄返回,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工夫,便有人上门来,更加想不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疯婆。”

    “当然,紫衣姑娘的事情是个意外,”法渡禅师看看我,“世事无常就存在于永不可预知的巧合,当你出现后不但打乱觉池的步骤,就连对手的计划都被搅乱了,从那时起,老僧和觉池的联系也便中断了。”

    大师这一表述,那晚的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脑壳,红着脸说:“都怪我,坏了师父们的大事……”

    “姑娘休要自责,这也怪不得你,”法渡禅师说,“万事皆有因果,时辰一到自然瓜熟蒂落。”

    “说得没错,”李重慈微微一叹,“自作孽不可活,除非……”

    他说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瞅了法渡禅师一眼,才缓缓说完:“除非斗得过天!”

    我被他们二位说得有些糊涂,似乎这里面还有我不了解的隐情。

    李重慈清清嗓门说:“你确定偷经书的贼不是蓝婆婆?”

    “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法渡禅师反问道,“你觉得像吗?”

    “这倒不一定哩,”我急忙说,“这疯婆看似糊涂,可能藏着一肚子秘密呢!”

    “不可能!”法渡禅师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和尚。”

    5

    随着法渡禅师对蓝婆婆的否定,我们的推测马上又钻进了死胡同。

    更为要命的是,没有那本失窃的经书,法会的威力会大打折扣——禅师是这么说的,实际情况天才晓得!

    隔了一会儿,这位殚精竭虑的现任寺院住持忽然笑了笑,我被他笑得一脸茫然,他却说:“再狡猾的狐狸,终有露出尾巴的时候,除非它不出现。”

    我深受感染,本来想说句鼓舞士气的话,哪知一出口却变了味道:“就是嘛,大不了再被他抓几个僧……”话到这里,赶紧打住。

    李重慈伯父接过话头,“最难的问题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既然经书已经到手,这寺中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牵挂呢?”

    “牵挂……牵挂?……”

    法渡禅师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这几个字,突然眼睛一亮,“是猴子!他们在找猴子!觉池这孽徒有事瞒我。”

    “大师想到什么?”李重慈问。

    “看来猴子从狮子楼抢回的不光是寺里的宝物,恐怕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呢!”

    “您是怀疑,朱先生和觉池隐瞒了真相?”

    “对,果真如此,那位朱先生想必也麻烦不小。”

    “可这件事……毫无根据呀!”

    “不,紫衣姑娘很有见地,”说着法渡禅师向我投过一缕赞许的目光,“你的推断令人钦佩,早上觉能在钟楼描述这件事时老僧也联想到了,可惜那时还未充分考虑猴子的可能,现在想来许多疑问却迎刃而解了,重慈兄,紫衣姑娘说的没错,觉池手里拿的红绳就是猴子身上的绳索,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放开猴子逃跑,否则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绝不会选择拿一根绳子当武器。”

    能够得到大师的赏识,我不由沾沾自喜,可转念一想,面临的难题一个没解决,还有什么理由骄傲,这样垂头沉思的时候,法渡禅师又轻轻唤了我……

    “……根据这个推断,后来觉能在天王殿看到麻袋里的女鬼,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就是被抓走的诸葛姑娘呢?”法渡禅师边说边看我,“那个怪物把她扔在天王殿,不是不管她,而是为了腾开手去捉一只比她更为重要得多的猴子,觉池一定是觉得自己保护不了猴子,因此才解开猴子身上的绳索,后来那个怪物追着猴子上了钟楼,觉池跟来时正好遇上赶来敲钟的觉能,但大钟上的血迹不是觉池的,又是谁的呢?”

    “为什么断定不是觉池呢?”我忍不住问。

    “这个嘛?……”法渡禅师居然答不上来了。

    6

    是时候了。

    是时候交待麻袋女鬼的事了。

    现在,我要把觉能和尚在钟鼓楼下尚未讲完的那件怪闻补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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