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非常的嘶哑，如同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别过来！别过来！”李雅惨白着一张脸，她还想向后跑，“砰”的一声却撞在了墙壁上。
这一声响，直接敲碎了她还想逃离出去的希望。
“你到底是谁！”李雅嘶吼着，似要将心中那溢满的绝望吼出来。
“你记得，唐莹吗？”
唐莹！
李雅的眼睛倏地瞪大，惊骇的看着面前那有些模糊的人影。
还不待她再说什么，那泛着冷光的刀片已至眼前。
她想说，唐莹是自杀的，不关她的事。
她是无辜的。
她还想活着。
颤抖着手捂住胸口，李雅张着嘴，她好恨！
废弃的工厂再次恢复了寂静，而目睹这一切的程宁还站在废弃工厂的门口处。
看着那个男人佝偻下身子，将三具尸体肢解。
“跟着来做什么，走吧。”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却没有回头。
“唐莹，很幸福。”有这么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爸爸。
“你知道莹莹？”男人回过头，将手上的鲜血在身上擦了擦，一说到唐莹的时候他眼睛亮了亮，原本麻木的神情也缓和下来，带着丝丝温和。
也许是现在想找人倾诉这一段时间的压抑，他自顾自的说着这短时间的变化，也不在乎程宁答或不答。
“我啊，是唐莹的爸爸，唐莹的妈妈在她九岁的时候就走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想再娶一个，我就一个人带着莹莹，看着她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
“原本这么大一点的一个娃娃，转眼就长成了那么高的大姑娘。”
“我就想着，我女儿长大了，过不了多久得上大学，她成绩那么好，肯定能上。”
“那我得攒钱呀，我就去了金山市，我攒啊攒，攒了三年。”他伸出三根手指头，程宁看不清他现在的模样，只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双眼睛。
浑浊，沧桑，溢满了泪水。
“可是啊，去年的时候……学校来电话说我女儿跳楼自杀了！”男人如同一个孩子哭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她再也不能叫我爸爸了。”
“再也不能了。”
他发泄似的用手中的刀戳着尸体，还有那呜咽的哭声：“就是她们！”
“她们必须为她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学校不给我交代！所有人都不给我交代！那我就自己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但是，莹莹肯定不想他父亲是个杀人犯。”
“我会去自首。”
程宁静静地现在那站了许久，等到一阵冷风吹过来，她才离开。
她对唐莹是羡慕的，有那么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父亲。
真的，好羡慕啊。
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程宁依照着原路走回去。
渐行渐远。
她耳边还能听到悠扬的警笛声，在这黑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她拉着箱子，走在回程家的路上。
昏黄色的灯光依旧是暖暖的色调，可刚目睹了那一件事的程宁却觉得有些凉。
这会儿，突然就很想有一个人出现，抱一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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