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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履九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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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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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从龙很尴尬,作为大业四大帅之一,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东图人阴了一把,别说卫所的军卒了,就是他的亲卫也只回来六个,还个个带伤,这可是他千挑百捡,费了几年功夫聚集的百战精锐,可说是万中选一,因为大业有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军权,任你权威再高,在和平时期,不能和一林一木的军队有联系,当然木长、林长除外,所以将军、元帅只能在麾下的亲卫队找办法,但是大业君主龙感天却早有防备,自己只配了00重骑亲卫。你再大也不能把亲卫规模超过皇帝吧。所以只能以质取胜。叶从龙因此很心痛!

    但是作为一个元帅,他有常人没有的韧劲,回到金乌,立即调集剩余的军卒加强防卫,加急快马向临近卫所求援,向京城报急。可谓滴水不漏。

    据他估计,一天后东图人就会乘虚进犯金乌,张近月的骑兵暂时还没事,东图人不敢去太白谷围歼张近月,那毕竟是骑兵,困在死地是一回事,围歼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把骑兵逼到难以放开速度的山地还可以,在这速度尽开的平原,要想吃掉这一支精骑,最少要付出三倍的伤损,东图人还没有这副好牙口。

    但愿张近月能拖到救兵到了,毕竟守卫两个谷口要大量的军力,那分出来进犯金乌的力量就弱了。而金乌是金威的东大门,防御完备。只要不是太多围攻,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叶从龙自然是一夜未眠,而且不等天亮就去营寨巡视,同时远远放出探马。但是直到近午,东图人毛都没看见一个。幸好第一个探马回来禀明情况,让他不再担惊受怕:张近月部夜袭东南谷口,跳出包围!

    叶从龙嘘了一口气:“不错呀,张近月不愧是一员骁将!这样金乌又多了一份力量!”可是等到第二个消息传来,叶从龙有些傻。大破东图人,俘虏六百余人,斩首三百,得到辎重粮草无数——这是要逆天啊!

    张家这是要复兴啊!叶从龙有些酸涩,所以看到张近月春风得意的回营自然没好脸色。只是淡淡拱拱手:“恭喜将军了,铸就大功,可喜可贺!”

    张近月谦恭的回礼:“如果没有叶帅的指挥运筹,我张家军哪有如果战果。”

    叶从龙一鄂,就在他以为张近月是暗讽时,后面大少闪了出来,没办法,大少的骑术实在太差,哪怕张近月一行刻意压低速度,大少依然落在后面。这让张近月也找到了一丝平衡,看来大少还是有缺点的,不是太逆天。

    大少道:“幸亏叶帅引诱在先,示敌以弱,再行骄敌之计,张家军才能夜袭成功,所以叶帅这帷幄之功功不可没!父亲已经行文兵部给叶帅请功了。”

    叶从龙迅即一脸纠结,再转换成感激,这么一来,失败之责不复存在,他叶从龙反而是大功!花花娇子人抬人,这个道理叶从龙还是懂得,道:“叶某立即行文给张将军请功!这是杨威海外,保家卫国的大功!”

    说罢悄悄拉张近月:“张将军,借一步说话。”

    张近月知道叶帅一定是有回报,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就随叶从龙来到一处墙角,道:“叶帅请吩咐。”

    叶从龙道:“我只有两个女儿,这个张将军是知道的,大女儿早已经嫁给兵部侍郎左云的次子,二女儿现年十八,早到了出家的年纪,可是我疼爱这个丫头,总是找不到中意的,——张将军,这可是我的嫡女,不是庶出,我想和张将军结个亲家,不知道张将军意下如何?”

    我靠!我靠!!张近月狂喜,这是要和张家上一辆战车啊!立马答应:“叶帅爱女如肯下嫁,敢不从命!只是怕张家太薄,委屈了令爱。”

    叶从龙苦笑道:“我叶某的一双眼睛,不敢说目光如炬,也是识人很准,有你这个儿子,只怕张家以后就是大业的第一贵胄,以后还要指望他照顾呢。”

    张近月微露得色:“叶帅果然好眼力,不瞒叶帅,这子降生就请大师看过,说是此子可以中兴张家,所以才掩瑜至今,总算没埋汰前人一片苦心。”

    叶从龙道:“女年岁不,所以张将军不要大办,从速从快,回去就挑个日子行聘,叶某也会叮嘱家人。不会拖延。”

    等两人勾肩搭背,好似一对好基友般再出现,大少只觉一阵恶寒,丝毫没想到自己的便宜老爸已经把自己卖了。

    我们要发展!要壮大!

    当回到金威张家,看到落寞颓败的张家大院,大少就憋屈的在心里怒吼!这种落寞颓败不是表面的,表面上张家大院华丽堂皇,干干净净。但是从来往的仆役家丁、丫鬟神色眼神中,流露的是颓废,无矩。

    张近川倒是大力支持:“好子,不管你干什么,我都第一个支持!就是把旧宅子都拆了,咱眼睛都不带眨的!”张近月倒是稳重:“明儿,你想怎么办,外面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呢。”

    大少冷笑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唯一让那些宵忌惮的就是实力,让他们一伸爪子就伤筋动骨,一咬就崩掉大牙的实力!”

    张近川兴奋道:“好!好子!我也这么想,就是不知道怎么做。你说说。”

    大少道:“增强实力的法子不外是内攒钱粮,外练强兵”。张近川道:“这些咱都有,钱粮多的仓库都嫌少,不然你以为那些看着张家眼红的都为什么?张家军是金威最强的一林,在大业也是有名的……”

    “还不够。”大少静静的加上一句:“远远不够!”看着张近月探寻的目光,解释道:“以前张家是以防御保护为主,而且周围没有大的敌对势力,最主要的是没那个实力发展军力。所以以发展为主要,甚至提出不设防的开放城市。”

    张近川笑道:“对啊!现在咱有钱有粮,发展几十年了,再也不是当初的穷棒子了。”

    张近月蹙眉道:“可是张家先祖说的是无欲乃刚,不用军力。”大少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代规则规范一代人,百年以前,张家何在?千年以前,大业何在?所以无所谓对错,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用合适的方式而已。”

    我却!这话一出,张氏兄弟立即不敢插话了,这么高大上的道理只有那些翰林院的大儒才能插话讨论。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次可以理解的。张近川干脆就一句:“子,你看着办!”

    大少眉目间都是凌厉,肉呼呼的脸上竟然现出一丝威严:“有财无防,猪鹿之道,有防无财,狼蛇之道!有财有防才是正道!那我们就练兵!”

    转天,张家就贴出招兵榜文:广招豪杰英武之士,要求,无残疾,无赌嫖嗜好,年纪在1八——5之间,经过一个月操练合格既转为正式军卒,一年免费吃住,发四身衣服,有战功可晋级将领。

    这个条件和普通士卒待遇一样,但是张家富足,那些额外的补贴可是外面军卒不敢想的,而且和张家挂上钩,一家的衣食是不用愁了,因此,第一天就招收了500人,这还是因为手续繁琐,导致的招收速度造成的。

    不知道有多少名额,担心自己错过的就偷偷问张家招收的管事,得知没有限额,才迟疑的回去。

    “张家这是在作死!”金家家主金不二捻着几根长须得意的晃着脑袋,一旁的智囊谢紫荆连连点头:“不错,城主正愁抓不到把柄呢,张近月就自己把脖子伸出来了。”

    金不二眯起眼睛微笑道:“这是得意忘形了,打了一次胜仗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我们且坐看他兴衰起伏,自有刘国农那家伙处理他。”谢紫荆立即拍上一记:“金翁智计在握,有大家之风!”

    刘家的刘国农按照族辈排自称是城主刘健的堂哥,虽然两人年岁相差近三十岁,但是毫不妨碍两人热络的关系,称之为忘年交也许更合适。

    “按照规矩,张家只能有一林的军力,但是现在张近月要干什么?第一天就招了500人,这是置陛下于何处?”刘国农得知消息第一时间来到城主府。与刘健报信,当然,诬陷张近月造反谋逆的话他不敢开口,这是底线。打压张家的底线。

    刘健在静静品茶,能把喝茶喝到品的境界,说明刘健喝茶的功力,茶是今年的春前茶,汤清味浓,带着一缕春天的气息,当然这和目前的局势可控有关,现在金威城虽然号称无防城,但是带甲万,虽然和平年代刘健不能调动,但是张近月一有动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指挥这支军队,别说是几百人,就是成千上万刘健也不担心。他点点头:“大哥静静心,这茶不错,得慢慢才能品味得到,急了不行,且等几日,不过耳目可要机灵些,一点一滴都不能放过。毕竟那是百年家业,等闲不得。”

    刘国农笑道:“是哥哥急性了,还是你心大,我立即回去布置,任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去!”

    刘健摇摇手:“不急不急,吃了饭再走,我们好久没聚聚了,阿财,备酒宴!”

    刘国农憨笑着搓着手“阿弟太可气了,自家人何必这么客套。”说这话,屁股却死死定在座椅上,不动分毫。

    第二天张家照样招兵,这次明显提高了效率,750人。第三天到达1000,第四天,报名的人不仅没少,反而人山人海。多了几倍,因为据可靠消息,被录取的一到张家,就是一身新衣,一日三餐管够,而且两天一顿肉,这让平常家庭一天两餐甚至一餐的都急红了眼,而且有可靠消息,如果一个月后训练合格,成为正式军卒,那就可以每月领10钱,可别看这10钱钱,如果买米能买八0斤米,一家三口基本不会饿死,所以有闲散身份的都来了,最少估计超10万!

    闹得有些大!连张近川都有些担心,偷偷问大少:“是不是过了?”

    大少笑了:“杀一个人,是杀人犯,杀一千个,一万个是英雄,是神!做一件错,是坏蛋,能祸国殃民的,那是奸雄!”

    张近川吓了一跳:“你要做奸雄?!”大少苦笑:“我只是说这个道理!只要心存正义,就是手握百万,上能擎天,怕的何来?怕的只是内心,内心的不足!”张近川摇摇头:“听不懂,真的听不懂,你这孩子别把张家搅合完蛋就成!其他的,慢慢来吧。”

    张家只招收了十天,总数是多少没说,不过有细心统计的把结果报到城主府,刘健吓了一跳,我却!一万二!张近月这是要造反吗?!!这事就是自己没卷进去逃脱了包庇也逃不了一个不作为,刘健立即传讯京都兵部,又下书城防卫所警戒,自己带了100亲兵,亲自到张家质问。

    面对刘健的质疑,张近月早就胸有成竹:“自张家没有逾越规制,一林不会超过500人,那只是招兵,训练后合格的才能进军队。”

    “可是万人的招募。还是太违制了,百里挑一还一百人呢!”刘健摇摇头:“五城兵马司也才十里挑一好不好。”隐喻就是:你张家比正规的士兵还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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