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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若是久长时之一生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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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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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肝癌

    20159月4号,也许是巧合,或许是命运,谋仁去了一趟静雪的故乡----梅城,参加一个证券业交流酒会。

    谋仁曾经想过和静雪一起回故乡见静雪父母而来梅城,分手后,就基本与梅城无缘,没想到今天居然以这种方式来到了梅城。

    回忆总是唯美的,其中夹杂着一些遗憾。遗憾的是当初年少轻狂的自己松开了手,也遗憾静雪的手也无力的松开了。

    想起当时信誓旦旦的十指紧扣,在松手的一刻,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梅城是个很安静的国度,空气清新,节奏悠闲舒适。

    一碗特色腌面配一碗猪杂枸杞菜汤,清淡而简单,味却留心间。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或许谋仁会选择这种清淡而简单的幸福。但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但如果人生真的有如果,真的可以重来,抚心自问,估计谋仁还是会松开他的手,就像某人说的:“让飞翔的仍去飞翔,让扎根的仍去扎根,让彼此在一刹那中自成千古”

    当天晚上的酒会,谋仁喝酒喝到想吐,忍住到卫生间吐出来时候,却发现呕吐物里面带血,吐出血了。当晚回到b城,次日早上就去了医院做了身体检查。第2天早上从医院拿着化验报告出来:肝癌。

    卫生间,医生叹息道:“怒伤肝,眉中间都皱成川字了,小小年纪,哪里来这么多愤怒。乙性肝炎,不注意保养,还10年如一日的喝酒,甚至酗酒。况且现在大多数都是假酒,能活到现在,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现在的年轻人呀”医院卫生间主治医师和另一个医生边说边走了出去,当他们走后,谋仁推开卫生间门走了出来。

    车毫无目的的开着,不知不觉开到c市海岛大学校园。谋仁走进校园,和以往一样,习惯性的一次又一次的重温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空间,图书馆,教学楼,宿舍前,校园跑道等等,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仿佛就看见曾经的自己和静雪在每个地点上的欢乐情景。谋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每一副场景,虽然时光不再,但地点依旧,爱意更浓。

    还要失去什么东西,才能让我得到宽恕,还要承受多少痛苦,才能与你再次相会。四季啊,请你不要更替,让我重新回到与你嬉戏的时光,争吵的时候,总是我先认输,可你的多愁善感,令我更加迷恋。被记忆禁锢的我,已无法选择下一个归宿,我一直在记忆中寻觅,寻觅着你的身影。图书馆的座位,书架前的窗口,虽然明知你不在那里,若愿望能够实现,我要立刻到你身边。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害怕什么,即使付出一切,也要将你抱紧。若只是排解寂寞,找谁都可以,但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我无法再欺骗自己,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你一人。熙攘的饭堂,彷徨的梦中,虽然明知你不在那里,若奇迹能够发生,我要立刻与你相见。

    在一个崭新早晨,抛弃所有过去,说出那句酝酿已久的“对不起,我爱你!”。冬天的回忆萦绕在心头,想起无意间消逝的心动,我一直回忆里在寻觅,寻觅着你的身影,黎明的校道,校园的后山,虽然明知你不在那里。若愿望能够实现,我要立刻到你身边,已经不再害怕什么,即便付出一切,也要将你抱紧。女生宿舍前,专业课的画室,虽然明知你不在那里。若奇迹能够发生,我要立刻与你相见。我一直在校园中寻觅,寻觅着你的笑容,缓缓的校车,路旁的绿荫,虽然明知你不在那里,若生命能够轮回,无论多少次,我也要与你相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我留恋,只要有你,我别无所求。

    谋仁活在美好的回忆里,静雪的笑在他脑海中不断徘徊。不知道是身体的虚弱,或是刚刚抽了血化验,又或者是思念过度,谋仁一顿双眼发黑,腿软无力,在图书馆前晕倒了。好心的男同学背着他去了校医室,工作人员试图找他的联系人,电话已经锁了,钱包里一堆证件,却没有联系人,唯有拿着身份证报警了,刚要打电话的一瞬间,一个女医生看着打开的钱包里的照片说:“这不是前几天来我们设计学院演讲的姑娘么,叫什么来着,对!陈静雪,我妹妹就在设计学院,房间里都有和她的合照。”校医室通过设计学院拿到陈静雪的电话。

    “你好,你是陈静雪么?”

    “对,请问你是?”

    “这里是海岛大学校医室,你爱人在校园晕倒了。暂时昏迷,经过初步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血糖低,正在输液。你赶紧过来一下吧,病人病没好之前就不要让他乱走,你这做妻子的心可真---宽---。”医生看到谋仁钱包里只有一张照片,就断定是爱人,校医室没有公立医院这么势利,病人的关心,所以语气有情绪化,带着斥责的味道。

    静雪在另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的:“爱人?林昭不是在a市开研讨会么,怎么会在c市的校园?”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林昭。

    房门前,林主管,张总让我们过去他房间相讨一下明天的会议事项,做一次预演,好的,我马上就来。整理一下文档后,走了出去,关上房门走去的那一霎那,房间里枕头上的电话这个时候响起

    静雪拿着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担心了起来,最近迷上看探案推理小说的静雪,经常会问为什么,也经常模仿当中的探案高手。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也不管什么了,去了再说。路上经过一工具店,就顺便买了探案中的油泥,卷尺等工具。店员问她要不要袋子,她说不用,静雪最讨厌这种拿着环保的名义收塑料袋的钱的无良商家,直接买到的都放大衣的大兜里。

    再次相遇

    3个钟后,静雪到达校园医务所,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吊点滴熟睡的李谋仁。

    医生走过来:“身体虚弱,受了风寒,血糖低,还带点发烧,现在已经在吊着一瓶退烧的药了,回家多注意休息,不要着凉,没事不要到外面乱转。这是你丈夫的钱包和手机。”

    “好的,谢谢。”静雪接过谋仁的手机和钱包,正想问为什么对方认定自己是他的爱人时,手机响了,短信来了。

    静雪手中手机短信来了,张怡给的一张图片。一女生晒着自己枕边熟睡的男人,自拍。手机图片上熟睡的男人和身前的躺在病床上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很熟悉吧,销售部交际花邓娇媚,还有你的李师兄。图片是她备胎男友昨天黑了邓娇媚的网盘而曝光的,暴露了这几年交际花的集邮男票。没想到吧,你的李师兄还是孤狼一头,多年习惯一点没改,这次死心了吧,不用再幻想了。准备安心嫁人吧。”

    没错,这女的就是当天谋仁庆功宴在酒吧遇到后共度春宵的那一位。

    看着图片,看着张怡的短信,静雪黯然伤神,心里也默认了,心中那份执着好像一下子就松开了,不再重要了。转过身来,手肘碰到了手机和钱包,不小心钱包滑落在地上。静雪反应过来时,手紧紧的压着桌面上的手机。“幸好是钱包!”低头去捡钱包的时候,却看到了自己-----钱包夹着照片上的自己,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平静的湖面再起涟漪,情感代替了理性,爆发了!双眼通红,眼眶布满了泪花,但强忍心中情绪,从此至终没有掉下一滴泪。“原来他心中还有我,还有我!”

    恰恰这时,谋仁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到静雪的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但眼睁睁的就看到了这一幕时,谋仁就清醒了,这不是梦!强忍情绪的满眶泪花,深深的震撼了谋仁,谋仁没有打断静雪,因为打断这一幕有的只是两人无尽的尴尬,所以只有继续装晕。

    “这不是上年和张怡在文化公园草坪上照的照片么,咦!不对,好像重来没有这个角度拍过。”作为一个设计师还是及格的,对于角度还是有研究的,恢复平静后的静雪开始分析。

    “不应该是他的爱人,或者他和爱人,甚至他们的小孩3人的合照么?怎么会是自己?难道他5年后的今天他还单身?怎么会,他这么优秀。”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谋仁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他为什么还留着她的照片心里有她为什么不来找她5年一个音讯都没有。”无尽的问号,醉心研究推理小说案件的静雪顿时化身为高大尚,干练的探警。

    几分钟后,谋仁才假装醒来:“静雪你怎么在这,这是在哪?我怎么断片了。”

    “谋仁师兄,你可醒了,这里是校医室。你刚才晕倒了。”

    清醒后的谋仁不愿意再待在这里一秒钟,生怕静雪知道自己的事,看出什么问题来,急忙起来付钱走人。

    “李师兄,钱我已经帮你付了,来吧,病人,我送你回家。”

    “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刚用力站起来的时候,身体突然晃了一下,脚软,身旁静雪机灵的把他扶住。

    谋仁坐上静雪的车,踏上归途。谋仁又在车上昏睡了一会。

    车中,静雪手机响起,显示是林昭,看了一下后视镜,谋仁已经睡了,静雪按了免提接听键。

    “什么事,我的准老婆。还没扶正就开始查岗了,”静雪沉默了一会,说了:“我按错键了,好,可以挂了。”

    “别,我错了,我不应该开玩笑,刚才大伙集体过去张总房间探讨明天会议的事情,手机放在枕头,没带在身上,你不信,我现在去给你找人证”林昭如同犯人一样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交代。

    电话中,听着林昭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想到了林昭这种认真劲,让静雪嘴巴出现了一道弧线。“明天晚上回来想吃什么,我提前给你准备”两人的对话,谋仁闭目养神中听到了,静雪嘴角的上弯也恰好睁开眼睛看到了,心理也明白了,当初自己做了个很好的决定。于是又合上眼睛继续睡

    回到b市

    刷卡入库,停车,刷卡,上电梯。静雪扶着谋仁边走边四处张望,就像个好奇的小女生:“李师兄,你们学金融做证券的真好,短短几年的时间,都住起洋楼了,我和张怡他们还在租房住呢。”看着静雪向往的表情,谋仁苦笑不得,心底里声音:“我死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然后很沧桑的回答:“我这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有好几次差点也成为骨头堆中的一员,或许是我运气好,老天特别眷顾吧。”说完自嘲的干笑(有钱没命花,算不算得上是老天的眷顾呢?)。静雪理所当然地说:“老天对你真不错!”

    “对!真不错!”

    门开了,一厅3房,很简单。谋仁打了点滴,睡了一会,精力恢复了50,对静雪说:“喝点什么?”

    “随便。”

    谋仁打开冰箱,拿起一个新鲜柠檬,切片,一杯你蒙谁就出来了:“你的挚爱,你蒙谁。减肥吃货的必备。”谋仁回忆了过去,开起了玩笑。

    静雪用心的观察了谋仁的家,得出结论:“单身,没爱人,没小孩。”从鞋子,杯子,阳台衣物,生活用品看出,脑子的影片出现了:“答应我,从此以后除了我,不能有其他女人。”“恩,我李谋仁这辈子就只爱陈静雪一个人。”然后自己否定了,“不可能,陈静雪你不要再傻想了。\&ot;看到谋仁现在状态恢复差不多,静雪开始揭开心中的疑问。

    “李师兄,请你解释一下你钱包的照片是怎么来的?学校是通过你钱包里的照片找到我的,他们还以为我是你的爱人。”

    “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静雪,温文而优雅,一般的人心里有疑问,当面就问了,静雪耐心地等到自己状态恢复了再问,还是什么都先顾及对方感受的样子。”谋仁心里想。

    “嗯”几年不见,静雪变得有点像大学的他了,他反而变得像大学的静雪了,这是性格互补么。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智商远远不够用呀,怎么想也不能想到一个好理由来解释,只能用痞子属性来搭救:“静雪,你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是病人呀。刚才还晕倒呢,现在回忆不起也是正常的,你说对不对,这个你要多体谅体谅”

    “”又不按套路出牌,静雪无语。

    静雪一顿无语后,也不纠结这个。从大学在林昭怀中大哭一场,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无法去挽救谋仁,就像张怡说的,你跟他黑白分明。之后就想通了,她爱过,真心为他付出过,虽然最后得不到最好的结果,但她也只能认命了。这个世界对她也不差,有个林昭一直真心真意的陪伴她。她可以任性,可以一次性胡作非为,但也仅仅一次破掉规则而已。她还是挺在意周边人的,特别是林昭,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她自己现在会变得怎么样,就像张怡说的:“你两都是阳光世界的一对金童玉女,暖男林昭就是你的太阳。”对,他的理解、包容、耐心把她又照的活蹦乱跳了。

    不纠结是一回事,好奇破解心中疑问是另一回事。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子么?”既然从人证方面得不到答案,静雪还想从物证方面着手。

    “随便。”

    静雪东摸摸,西窜窜,就像一个警探看着案发现场一样。对于李谋仁,她至今都看不透,他至今都深深的吸引着她。因为他是个问号,是个迷宫,还是从来都不给答案的那种,甚至连提示都不给,那是叫人绝望的好奇。都绝望了,你说还能有几分好奇!偏偏静雪就如此的上心。转悠一圈后,对着那个打不开的房间问:“那个房间为什么打不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又一次被问到哑口无言了,看来生病了智商真的是直线下降呀。

    “下次吧,下次你遇到我,我一定一次性把你所有疑问都告诉你。”(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静雪对谋仁当年离开耿耿于怀,对曾经躺着谋仁胸膛却走不进他心里很介意,今天难得到了他家,本来探索谋仁的秘密,却被一道门挡住了。不甘心呀,突然记起了什么,“对呀,今天买了探案工具!”一个荒唐的想法由心而生。

    “李师兄,有东西吃么,有点肚子饿了。”

    “咦?我去冰箱看看。”谋仁突然被静雪的问题打个措手不及。

    支开了谋仁后,静雪走到大门旁边的柜台前,把口袋中刚买的一盒油泥拿出来。柜台桌上有刚才谋仁开门的一串钥匙,静雪拿起记忆中谋仁刚才开门的那条大门钥匙往油泥盒放好盖上。然后再把钥匙拿出来,一个钥匙模板就出来了。

    吃了一点东西,时间不早了,静雪就告辞了。

    谋仁送静雪离开,走到电梯前,想到自己将要离开,这可能是两人这辈子最后的见面,谋仁心有不舍。想到静雪以后会知道自己的秘密,不想静雪像他一样有心里阴影(一女人的无声离开了6岁的孩子,孩子跪在地上喊:“妈妈,不要走,妈妈,带我一起走。”)希望静雪回忆起自己与她最后的画面也是好的,没有遗憾,也想自己走的时候也没有遗憾,5年一直深埋的情感,爱却不能告知的痛,一份最后的释然,鼓起来勇气,电梯间前,谋仁从后面抱住了静雪。静雪吃惊的说:“李师兄,你怎么了?”

    “静雪,答应我!你一定要过得幸福!一定要幸福!”

    谋仁放开静雪,当静雪转身回头惊讶的看谋仁的时候,谋仁两手握着她的脖子上的脸颊,低头用力强吻了她。

    “不,不要”静雪口里说不要,但身体上不知道为什么,静雪也渴望谋仁身体的表白,尤其是知道了谋仁一个人独居的时候,挣扎过后配合着谋仁的热吻,这迟来5年之吻。5年了,当初也幻想过谋仁回来后拥抱亲吻的情景,但一次都没有,无限的等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时间的流逝让你绝望。多少个夜里泪水沾湿了枕头,多少个因为思念而孤独又漫长的夜晚,如今5年后,自己订婚了,准备年底结婚了,这个时候,你才出现,叫我情何以堪!又想起来早上张怡给她发的图片(谋仁和交际花邓娇媚的一夜情),谋仁钱包中的自己,静雪的恨,静雪的痛,静雪的爱,所有的情绪如水火交织在一起。

    一阵意乱情迷,突然的自我后,静雪清醒了,意识到了什么,婚姻两个简单的字让她用力推开了谋仁,同时反作用力下,自己重心不稳后退几步,刚好退到刚刚打开的电梯里。刚站稳,电梯门就慢慢合起来了,就这样急速的向楼下走去,留下的只有在电梯门缝隙中两人的对接的目光。静雪没想到多年不见的谋仁会突然抱她吻她,更没想到这是她们最后一次的相拥相吻,是她与他此生最后一次。

    当天夜里,带着一种无力感的谋仁独自缩在房子一角,颓废地坐在地板上,自己明明还爱着,但现实却无能为力,悲从心生,心里在感伤,眼泪在流,由起到终,基本没有哭的声音

    原来悲伤可以到达这种境界:泪流不止却无声。

    为啥哭?为了一双满眶泪花,却没有掉下一滴泪的眼睛(校医室的那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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