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纱与云风动、姬姚他们会合,两人钦佩地说:“灵纱,你这真是绝了!太厉害了!”
李灵纱笑了笑,道:“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想想大概明白了一些。他们虽然使用了坦克、狙击枪等先进武器,甚至有了联合作战的雏形,但是,他们根本不会用,无法发挥出先进武器的巨大威力,也没有合适的战略战术安排,缺乏必要的决心和默契。未来什么样我不知道,但现在,技术还远不能决定一切。”
云风动轻轻点点头,思忖道:“你分析得很对,技术需要良好的配套条件才能充分发挥作用,当初李真伪也是弄了很多,却被一座的庙宇击败了。但问题是,仲裁猎者有这么蠢吗?别的不说,就说那个甜水,绝对是精明到骨子里了。”
姬姚想了想,说:“我们家的产业,在父亲母亲那时候,何等辉煌,何等尊严,但现在到了张贤庭那个混蛋手里,不也就这样了吗?”或许是怀孕的原因,她的情绪很容易波动。
“你的意思是,仲裁猎者内部已经开始分化了。”云风动若有所思地说,“确实,从明末到现在,几百年了,不可能一直安稳无事。仔细想想,仲裁猎者的行为,确实有些自相矛盾,目的不明。”
“总之,这鬼地方,我真是不想待了。”姬姚叫苦道。
三人暂时摆脱了追杀,准备打道回府,云风动和李灵纱扶着姬姚往回走。夜色将至,他们就近在几棵大树间歇息。云风动欣喜地看着姬姚的肚子,几乎有些愣神,到现在,他还没能完全适应这个喜事,觉得如梦如幻。
姬姚眨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云风动,精神也有些恍惚,一年前她还不认识他,恨他入骨,而现在,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吗?她其实完全不知道。
如果说怪物岛上的婚礼充斥着浪漫和欲望的光泽,那么现在,他们感觉到深刻而清晰的现实,从此他们的命运,永远地捆绑在一起了,这是一种世间最强烈最普适的羁绊,血肉之情。
渐渐的,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们都意识到,现实的夫妻人生,真正地开始了。云风动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坚毅,希望可以驱散姬姚心中的疑虑。姬姚微微笑了笑,轻轻躺在云风动的肩膀上,仰望漫天星辰。
翌日清晨,三人继续赶路,危险的雨林非久留之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在数千公里外的济南城,窦燕蝉和程蒙走在街边,爱恋之意在彼此的目光间流动着,程蒙是她的同学和同事,每天都给她写诗,终于把她打动了,心翼翼地再次打开受伤的心扉。
时间渐晚,两人轻轻吻别,程蒙感觉齿颊留香,浑身都轻飘飘的,来到附近一家西餐厅,慢慢品味着咖啡,酝酿诗篇。这时,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坐到他对面,调侃道:“你也睡了窦燕蝉?怎么样,是不是水嫩得很?”
程蒙怔了怔,没好气地说:“你就是张贤庭?那个人渣?”
张贤庭也愣了一下,嘲笑地说:“你玩真的啊?好可怜的男人。你说我是人渣,你情我愿的,怎么就人渣了?”
“我不屑于和你这种人说话。”程蒙放下咖啡,想走开。
张贤庭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嚣张至极,对于程蒙的态度很不满,冷笑着说:“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你全心全意爱惜甚至迎娶的女孩,在我的胯下,就像一块母狗形状的橡皮泥。”
“我不许你侮辱她!”程蒙勃然大怒,挥拳打他,被张贤庭轻轻躲开了。
张贤庭不屑地笑了笑,说:“我没有侮辱她,我说的不过是现实,你就打算这么对待现实?”
“你……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人,我们自会有一段长久而美满的婚姻!”程蒙昂首道。
张贤庭哈哈笑道:“祝福你啊,那我就长久地睡过你的老婆,讲真的,我们那晚上很多姿势,你们可能一辈子不会用,我记得你未婚妻的大腿……”
“你闭嘴!”程蒙心血翻涌,气得直发抖。
“放下你那套可笑的婚姻观吧,这是什么时代?大家随便上床的时代!对我而言,最好的时代!”张贤庭得意地说,“以前那些贵族,就算是皇帝又怎么样?三宫六院加青楼,才多少人?可现在,满大街都是行走的风尘女,哈哈,甚至不用花钱!美女们排着队在床上被我试一遍,然后被我扔了的,你们才有资格娶,抚慰她们被我撕碎的心灵和尊严。所以说,永远别在我面前摆出高傲,你没资格!”
“你……你可耻!”程蒙胸脯剧烈地起伏。
“讲真的,如果找不到黄花闺女,不如找个青楼从良的,至少她们是卖钱,你算是享受优惠了,总比被白玩的好啊,还有比这样更贱的吗?”张贤庭满脸坏笑,享受着摧残别人的成就感。
程蒙攥紧了拳头,冷冷地说:“你休想激怒我,不要用这些腐朽的东西侵蚀我!”
“好好好。”张贤庭点点头,眸中透着残忍的笑意,“不说这些虚的了,她父母找你要多少彩礼?你这一生养她要多少钱?反正我那天可没怎么花钱,而且你知道么,她经验不多,是忍着疼伺候我……”
“啊!”程蒙彻底崩溃了,一脚把桌子踢翻。
“息怒息怒。”张贤庭笑得咧开嘴,把痰吐进咖啡杯里,然后立刻把咖啡倒掉了,用水涮了涮,又倒上一杯咖啡,递给程蒙,“这杯咖啡我送你。”
程蒙狂怒着转身离去。
不远处,窦燕蝉呆呆站着,这一切她都听见了,刹那间,她感觉自己就像脆弱的浮萍,整个世界没有可以呼吸的地方,绝望的窒息感让她有些眩晕,心里就像浇了一盆凉水,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三天后,她来到一座古老的庙宇门口,她必须找一处可以呼吸的地方,否则,她就要憋死了。
话说,云风动和李灵纱扶着姬姚长途跋涉,来到河边,这时,一叶舟快速驶来,竟是令狐知秋和一个白衣女。
姬姚一眼就认出来,惊道:“甜水,这是甜水!”
云风动和李灵纱都愣住了,有些瞠目结舌。
伊素同微微一笑,道:“参见掌门、掌门夫人,李女士你好,我是先祖伊晟、伊楚和伊衔羽的后裔,伊素同。”
“你好,别来无恙啊。”姬姚冷冷地说。
伊素同轻轻鞠了一躬,道:“掌门夫人,很抱歉啦。”她的笑容仿佛散发着甜味,令人难以拒绝。
“伊素同女士,很荣幸和你见面,你们家族征服了海洋,是猎者的骄傲,非常感谢你们多次出手相救。冒昧问一句,最近我们遭受了一些袭击,不知是否与你们有关系?”云风动开门见山。
伊素同没有回答,只是看似随意地答道:“如玉镯,很沉的。”
令狐知秋开口道:“刘法隆中了蛇毒,已经送往医院治疗,吴让眉那丫头倒是还好,此处不宜久留,我们来接你们离开。”
“掌门,你熟悉官渡之战吗?”伊素同笑着说,“当时曹孟德被袁本初困在官渡,难以支撑,意图退兵,荀彧说了什么?”
姬姚喃喃道:“今军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先退者势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
云风动立刻懂了伊素同的意思,随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脉络,看着手上的如玉镯,微微苦笑,说:“这是烫手的山芋,对吧?”
“胜者居之。”伊素同淡淡地说。
云风动仰望天空,眼睛微闭,脑海时而空白,时而翻腾,他现在和官渡的曹操、赤壁的周瑜、祁山的孔明是一模一样的处境,此时不胜,再无胜机。
但他面临的情况,比这三位还要凶险一些,刘法隆重伤,姬姚怀孕,后方没有人看得住,很容易被胁迫,到时就算是赢了,怕也是竹篮打水。
他猛然睁开眼睛,怀疑地盯着伊素同。伊素同不假思索地伸出双手,道:“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们,以示诚意。”
“灵纱,你带着姬姚回去,当然,也带着这位伊素同女士。”云风动不冷不热地说,“令狐前辈,我们继续向前。”
李灵纱把伊素同来了个五花大绑,手下丝毫不留情,平淡的目光中透着威慑力。姬姚轻轻抱住云风动,说:“夫君,注意安全,胜利或者不胜利,我和孩子,都不会在意的。”
令狐知秋神情微微颤了颤,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云风动微笑着点点头,轻吻姬姚的额头,道:“爱妻,我都懂的。”
两边分别,李灵纱、姬姚绑着伊素同乘船离开,在河面上渐行渐远。姬姚没有回头,她知道,云风动现在,不需要这些儿女情长。
“姚姚怀孕了?”令狐知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云风动点点头,郑重地说:“放心吧,岳父,我会让她和孩子都幸福的。”
令狐知秋没有回应,他那无比清晰的脑子,此时竟然有些乱,他居然有外孙或者外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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