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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志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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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海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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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泽是指江汉平原湖泊群,范围广阔,一望无垠,在古籍中多有记载。唐宋时期,云梦泽逐渐消亡,而长江南岸则呈现出八百里洞庭的壮阔景观。二者之间,既有继承关系,又有明显区别,具体变迁过程已不易考证。

    潜入洞庭湖底,对云风动和令狐知秋并不难,但是突破湖底,钻入地下,再寻找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地下暗流遗迹,简直与送死无异。在虞暖秋的绝笔中,没有说明丢失的具体位置,他只是编造了一个巨蛇传说,通过王琨流传出去,吸引后人来寻找指南骨。然而,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六人只能借助于在龙冬珠遗骸附近发现的勾魂彩石上的地图,对比唐代洞庭湖地图进行研究,考证了三四天,才选定一个位置,也不知对不对。

    他们商议一番,觉得唯一可行之法,就是水下爆破,将湖底炸一个洞,有利于两人进去查看。于是,他们采购爆破装置,由刘法隆和吴让眉进行简单的改装,令狐知秋和云风动二人潜入湖底,炸了个大土坑。

    然而,土石迸溅之后的景象,让令狐知秋和云风动大吃一惊,土坑里竟然出现大量的彩色贝壳,而且绝不是淡水贝类,甚至不是东海沿岸的,而是南洋深处岛屿才有的贝类。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什么,脸色都变了。

    他们回到岸上,云风动简单把情况说了说,姬姚等人都很不解,贝壳又意味着什么?

    云风动深吸一口气,道:“贝壳,是传说中,海妖女的标记。”

    姬姚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笑道:“这真是越来越邪乎了,海妖女是什么?”

    刘法隆撇了撇嘴,道:“不会又像什么狪狪、野人之类的吧?”

    李灵纱勾唇一笑,说:“如果真是,也习惯了。”

    云风动摇摇头,说:“不不不,海妖女不是什么灵异之物,这是一个外号,指的是神兽猎者史上转折性的人物,伊衔羽。海妖女伊衔羽,这是一个使所有神兽猎者都会胆寒的名字。”

    吴让眉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说:“那你们说说呗,她都做了些什么?让你们这么害怕?”

    云风动看了看令狐知秋,令狐知秋不紧不慢地说:“初唐时候,虞暖秋和龙冬珠突然失踪,他们的继承者也不长寿,到了第三代,由于年轻不通权谋,被史隆取而代之。虞暖秋虽然不拘泥于血缘,广收人才,但只是渐进而行。史隆则不同,好大喜功,盲目自信,原有的神兽猎者不受重用,反而大量招收外人,最终人心不齐,矛盾激化,导致了绵延七百多年的内战。各路首领为了扩充实力,大肆使用灭魂毒,以至于这法宝在宋代失传,真是令人痛惜。”

    令狐知秋喝了杯茶,继续道:“明末时候,神兽猎者竟然已有九九八十一股势力,这个数可能是夸张,但那时,神兽猎者几乎已是名存实亡了。我的先辈,本来都已彻底没了希望,然而这时,海妖女横空出世,这就是神兽猎者历史上重要的‘海妖清门’事件。伊衔羽也不是外人,正是虞暖秋的连襟伊楚的后代。伊楚的后人世代居于海上,纵横无敌,所向披靡,号称海帆猎人。海帆猎人通常不参与神兽猎者的内战,直到伊衔羽发明了伪灭魂,这种情况才改变。”

    “伪灭魂是什么?”姬姚好奇地问道。

    云风动答道:“伪灭魂,就是师父给我用的药方。伪灭魂是一种极难配置的药,伊衔羽结合当时东西方最先进的技术,发明出来,可以达到类似于灭魂毒的效果。”

    令狐知秋叙述道:“伊衔羽有了伪灭魂,实力大增,上岸之后大杀四方,消灭了几乎所有势力,仅留下最正宗的一支,我的先辈就在其中。当时的伊衔羽太可怕了,虽是貌美如花,青春动人,却格外狡诈毒辣,神兽猎者闻风丧胆,称其为海妖女。伊衔羽取胜之后,想要掌门之位,可那个时代,男尊女卑,剩余的神兽猎者不愿意承认。伊衔羽一怒之下,竟然夺走了象征掌门身份的如玉镯,远走海外,再也不见踪迹。”

    云风动心中一动,道:“现在想来,那个龙女斩蛇的传说,可能指的就是伊衔羽进入洞庭湖。指南骨,是被她拿走了。难怪,掌门之位她没有强求,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啊。”

    寻找指南骨失败,大家都有点扫兴,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众人回到宾馆住宿,令狐知秋单独一间,云风动和刘法隆住一间,三个女孩合住一间。

    屋里,吴让眉得意地欣赏着她的猛禽。云风动给她抓的这一只,确实是顶级的雕,翼展近三米,身长超过一米,体重近十公斤,喙和爪如锋利的匕首,羽端呈现高贵的金色,眸子精光四射,昂首挺胸,英武威风,真乃空中王者。

    “好啦,眉眉,你就别嘚瑟了。”姬姚一边打量着封闭的铜匣,一边笑着说。

    李灵纱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道:“姚姚,决定好了吗,打开还是不打开?”

    姬姚思忖道:“打开还是要打开的,但不是现在,回头弄一间实验室,我要研究研究,这灭魂毒究竟是什么。我猜测,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病毒。”

    李灵纱点点头,拿起报纸继续看,脸色忽然变了,道:“姚姚,不好,你家出事了!”

    姬姚怔了怔,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灵纱有点同情地看着姬姚,把报纸递给她。姬姚深吸一口气,看了几眼,问道:“怎么了?没有啊。”

    李灵纱指了指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姬姚定睛一看,原来张贤庭和张婉婷趁姬姚不在,跟张儒庭打官司,缺席把姬姚的医院判给了张婉婷,而张家产业,则由张贤庭和张儒庭二人共同执掌。

    姬姚默然片刻,冷笑了一声,道:“弟弟啊弟弟,你到底还是弃车保帅,把我给牺牲了。灵纱,现在你自由了,我已经是穷光蛋,不能雇佣你了。”

    吴让眉不满地说:“这太不公平了!我们一起回去,讨个说法!”

    姬姚苦笑着摇摇头,道:“儒庭是我亲弟弟,如果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我不在乎。我不想回去了,无非是自取其辱,没这个必要。我去问问云风动,看他还要我不。”

    另一边,刘法隆沉吟道:“现在还是判断不出,李灵纱和吴让眉,究竟谁才是令狐知秋那边的人,警觉性太高了,完全抓不住线索啊。”

    云风动嘴角微翘,道:“刘大哥,你加入进来不就完了吗?哪怕吴让眉是令狐知秋那边的,姬姚道德两难中间摆动,二对二,咱们俩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刘法隆摇摇头,道:“我还是再想想吧,比起神兽,我觉得现实中的问题更加急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我的理想,神兽猎者,有点太出世了。”

    正说话间,姬姚敲门把云风动叫了出来。云风动嘴角微翘,走上前要搂住她,姬姚后退了一步,道:“我才不是找你亲热的。”

    云风动怔了怔,问道:“出什么事了?”

    姬姚把报纸递给他,翻了翻眼珠,道:“我无家可归了,变成穷光蛋了。”

    云风动微微吃惊,连忙抱住姬姚,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乱世之中,有钱未必是好事,没钱可能反而安全些。再说,不是还有我养着你吗,你跟着我,保证顿顿有肉吃。”

    姬姚白了他一眼,道:“你确定养得起我?”

    云风动把她横着抱起来转了一圈,笑道:“那是自然,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这时,吴让眉和李灵纱跟了过来,开玩笑地说:“要不要我们腾个地方,给你们俩……”

    “去你的,我没钱不代表就要卖身了。”姬姚笑骂道。

    刘法隆走过来,问道:“大家未来有什么打算,是一起回济南?”

    姬姚摇摇头,道:“我暂时不想回了,自讨没趣。”

    云风动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我和她一块,到处玩去。”

    “那就只有我回去了。”刘法隆摊了摊手。

    “我也回去。”李灵纱开口道,“我去跟张婉婷分清关系,然后再找个好东家。”

    “把张婉婷弄得难受一点。”姬姚笑着说。

    李灵纱眨了眨眼睛,道:“放心吧,肯定让她不好过,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这时,吴让眉转了转眼珠,道:“这样吧,我最近想回法兰西看看我的家人,我邀请你们一起坐船去欧洲,怎么样?我出全资,不来白不来哦。”

    云风动和姬姚对视一眼,立刻爽快地答应道:“好!”

    刘法隆有些犹豫,云风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是胸怀大志吗?但是,如果你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又怎么实现兼济天下的理想呢?”

    刘法隆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也去看看!”

    李灵纱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说:“欧洲,我去,我早就想去了。”

    吴让眉打了个响指,笑道:“太好了,我们又要踏上新旅程啦!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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