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吓了一跳,一齐看向吴让眉。吴让眉笑了笑,说:“肯定是因为你们吃了乌龟宝宝的家人,所以它们合起伙来报复!”
姬姚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她最开始的判断没错,果真是个脑残。
这时,石坤来到了医院病房,道:“二姐,二公子请您到厂子里开个会。”
姬姚摆摆手,道:“没空,回头把记录给我看看就行。”
石坤抿了抿嘴唇,道:“二姐,二公子请您务必到场,应该是有些重要的事情。”
姬姚眼神微动,道:“好,你在楼下等我,我现在就去。云风动,你好好休息,哪里也不许去。”
云风动坐在病床上,笑道:“放心吧,这么舒服的地方,我才不愿离开呢!”
姬姚离开后,云风动看了一眼吴让眉,忽然问道:“吴博士,你相信乌龟或者其他动物有意识吗?”
吴让眉怔了怔,道:“你是在问我吗?”
云风动点点头,道:“对,我想听听科学家的意见。”
吴让眉转了转眼珠,道:“如果可以,我愿意相信万物有灵,那这个世界,该多么有意思,可以与溪流对话,可以与雀鸟耳语,那太好玩了!”
“但是呢?”云风动问道。
吴让眉淡淡一笑,道:“但是,我更坚持永恒的怀疑和实践。从目前的实践来看,至少像人类这种复杂高级完整的意识和思维,乌龟应该是没有的,其他动物,似乎也没有。然而,我又有理由怀疑这一切,因为这个课题,现在的研究还是太肤浅了,争议也有许多,从定义到结论,都是不统一的。”
“所以说这就是科学?模模糊糊,不清不楚?连个准确的答案也没有?”刘法隆质疑道。
“这不是模糊,这是严谨。”吴让眉神色有些正经,“科学只有结论和猜想,没有基于猜想的结论。对不起,很多东西,现在就是没有答案的,以后能不能有答案,也不知道。但如果有人非说有答案,又没有可靠的证据和逻辑,那他们开心就好。”
刘法隆摇摇头,说:“我觉得,很多东西,还是需要一个答案。”
云风动哈哈笑道:“对啊,比如我云风动,高尚帅气勇敢聪慧,集世间优点于一身,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刘法隆、吴让眉都无语。
吴让眉还要继续研究,便先离开了。刘法隆坐在云风动床边的椅子上,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云风动怔了怔,打趣道:“怎么?莫非你也看上我了?快点表白吧,其他仰慕者还排队等着呢。放心,性别什么的,无所谓!”
“云风动,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必须停止这样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了!”
“你不会是吃醋……”
“滚蛋,你这傻子,我正经跟你说话呢!人家姬姚姑娘哪里配不上你了?从传统来说,人家冰清玉洁,内敛保守,长得漂亮,名声又好,对你也算是百依百顺了,还这么多次救过你的命,对你的罪行都没有深究。从现代来说,人家有自己的事业,思想先进,性格独立,什么也用不着你。只要不在荒郊野岭,你跟人家比,就是个没用的废柴,即使到了野外,你敢说你用不着人家的医术?你说你,啥都没有,整天嘚瑟什么呢!”
云风动默然良久,轻叹一声,道:“姬姚,当然是绝好的择偶对象,但是,我也有难言之隐啊!”
师父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姬姚,远离神兽猎人世代传承的命运。师父救他养他教他本事,甚至收他为义子,就是为了保护女儿。如果他反过来把师父的女儿给睡了,重新拉回到神兽猎人的轨道上,那他九泉之下,如果面对师父的亡灵?
不行,这种不信不孝不仁不义之事,他绝不能做,这是为人处世的底线。
“你有个屁难言之隐啊!”刘法隆有些不耐烦,“你也不是傻蛋,很多事掂量清楚了!”说罢,转身离开。
秋风肃杀,满目疮痍,寒意愈加浓厚。姬姚坐在车上,呆呆地看着窗外,道:“石管家,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坤犹豫片刻,说:“是大公子和大姐,他们……他们对报纸上的事情,有些意见。”
“原来是他们啊。”姬姚苦笑一声。
张老爷在娶她母亲之前,还有一位亡妻,是指腹为婚的包办婚姻。那个女人留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哥哥名曰张贤庭,妹妹名曰张婉婷,这兄妹俩都对姬姚比较排斥,因为姬姚并没有他们家的血统。
兄妹俩的性情差别很大,张贤庭不学无术,贪利好色,纯是纨绔子弟。而张婉婷则比较出众,待人接物都有条理,心思颇深,更是阴险难测。
张老爷后悔对长子太过娇纵,疏于教导,故而对张儒庭严加管教,无微不至,因此兄弟两人简直是两个极端。张儒庭年纪轻轻便已在家族产业中有一席之地,而张贤庭连毕业都困难。权衡利弊之下,张老爷决定立贤不立长,培养张儒庭作为接班人。
特别是张老爷去世后,姬姚的生母掌管家业,姬姚和张儒庭姐弟俩自然有更多机会,张贤庭和张婉婷逐渐被边缘化,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只能是光吃分红不干活。
然而,自从母亲去世后,张儒庭和姬姚失去了屏障,只得完全靠自己打拼。张儒庭从被严格教育,思想有些死板,不太懂谋略权术,因此越来越镇不住这兄妹俩。
姬姚来到会议室,看到张贤庭、张婉婷、张儒庭三人,神情严肃地坐着。她微微一笑,道:“哥哥,姐姐,真是有一阵子没见了。”
张贤庭冷笑一声,说:“现在时机正好。”
张婉婷笑道:“妹妹前些时候,险遭不幸,如今安然无恙,真是可喜可贺啊。”
姬姚不紧不慢地坐下,道:“哥哥姐姐有何高见,请直说吧。”
张贤庭开门见山,道:“报纸我相信你也看了,我们的客户丢了不少,都是因为你太过跋扈。我们认为,你应该辞去一切职务,彻底退出所有产业。”
“是因为我?难道不是因为某人把客户的女儿给睡了,还讽刺人家是残花败柳,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导致咱们家族直接损失了十分之一的资产。”姬姚反唇相讥,“这件事占的版面,可比我的新闻大多了。”
“你!”张贤庭恼羞成怒,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张儒庭干咳了几声,“不要再吵了,一家人,和气生财。别的不说,这医院,可全是姐姐亲手操持办起来的,咱们多少客户,都是因为仰慕姐姐的医术,才和咱们签的单子,怎么能够做事如此绝对呢?”
姬姚怔了怔,心里咯噔一下,我的亲弟弟啊,你真是太单纯了,你真以为他们的目标在于我?现在玩兄友弟恭这一套,非得害死我不成,你的权力,也早晚保不住。
这时,张婉婷笑了笑,道:“和气之道,在于互相迁就妥协。要不然这样,楚河汉界,所有医药类的产业,还是妹妹管着,其他的事情,妹妹就不要再插手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嘛,再者,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大家的利益,都需要保障嘛。”
姬姚察言观色,心里凉了半截,合着他们早都商量好了。她眯了眯眼,道:“在医药类产业里,我需要绝对权力……”
张儒庭刚想开口,姬姚立刻果断地说:“否则免谈,上法庭吧!”当年若不是她母亲援手,这公司早就垮了,现在一切好转,倒来论起血统男女了,哪有这么多好事?
张贤庭有些不满,满口牢骚。张婉婷眼看姬姚态度决绝,也不想闹得太僵,便对着张贤庭使了个眼色,道:“好吧,就像我说的,和气,在于妥协,我们妥协让步了,咱们一言为定!”
张儒庭松了口气,笑道:“这样多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努力,一定会让我们的公司发扬光大!”
张婉婷鼓掌道:“说得太好了,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你!”
姬姚暗暗冷笑,自己这位弟弟,搞生产谈生意还行,玩权术真是太差了,完全不是张贤庭和张婉婷的对手。特别是张婉婷,言谈举止简直是人精,真是大敌啊。
但同时,她又为自己的冷笑感到可怕。她到底是谁?她应该是那个救死扶伤、捐助穷人的医生才对啊,为什么做起收买记者、争权夺利的事情了?她还是她吗?她到底被云风动,同化了多少?
她快速走出会议室,神色很不好看。石坤无奈地摇摇头,想跟上去,被姬姚直接回绝了。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即使她母亲对这家公司做出了回天之贡献,她没有父亲的血统,她始终是外人。
姬姚回到自己房间,给李灵纱打通电话,道:“你想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新闻稿不用给我看了,只要你说的是真相。”
李灵纱愣了许久,这年头还有这么好的金主?连连道谢。姬姚懒得多说,敷衍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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