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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志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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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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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孙锋等人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魂飞魄散,抖若筛糠。孙锋颤声道:“这怎么回事?见鬼了,真见鬼了!”

    刘法隆立即按住他的肩膀,道:“你镇定点!现在全车的安危,都在你手里,你必须担负起责任!这个消息,不能泄露……”

    话未说完,乘客们便陆陆续续地凑了过来,都看得心惊胆战,人人自危,个别胆的尖叫不止,当场昏厥,恐慌迅速蔓延,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刘法隆尴尬地摇摇头,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孙锋,麻烦你带人沿着铁路倒回去找一找,我猜这几位死者的脑袋可能被扔出窗户了。云风动,姬姚,麻烦你们去问一下驾驶室附近的乘客,搞清楚谁是最后一个进入驾驶室的人。我去给大家说明情况,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人心不能乱,你们都管好点自己的嘴。”

    云风动把姬姚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觉得这几位死者的脖颈,像不像獠牙斩断的?”

    姬姚白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是神兽猎人,可也别想象力太丰富。如果真是那所谓什么,狪狪作案,为何在卧铺间里,粗暴破窗,杀人却不吃,而到了这里,便礼貌地打开车窗,然后将人头全都吞了?”

    云风动有些语塞,道:“这也只是一种猜想嘛,即便这是误解,也是凶手意图的体现,凶手就希望我们误解。”

    两人询问驾驶室附近的乘客和乘务员,在一个时内,都没看到有人出入驾驶室,屋门始终是关着的。云风动和姬姚问不出结果,便走出车门,从外部观察。

    很快,在火车头的一处,靠近车窗的位置,他们发现有些新鲜的痕迹,还沾有类似猪毛的细丝。如此来说,行凶者很可能是趴在火车头上,先偷袭了司机等人,待他们昏迷后,再行割头之举。当然,这样的前提是,凶手为人类。

    过了一会儿,孙锋等人回到车上,一个个脸色煞白,颤声道:“找不到,根本找不到什么人头,铁轨我们也看了,连血迹都没有!这太奇怪了,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别胡说!”刘法隆有些不快,“你作为列车长,肩膀要硬一些,别动不动就垮了。火车跑得多快,你们这才找了多久,有半个时车程吗?这样吧,你先去想办法联系火车站,大家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要紧。”

    转瞬之间,两起血腥命案,可推理的地方这么多,他却连一条明确的线索都还没找到,心中不禁有些焦躁。他想象不出凶手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凶手到底要干什么,是一种肆意随便的杀戮,还是有所图谋?他看不透,越想越觉得扑朔迷离。

    类似于猪毛的细丝,类似于獠牙造成的伤口,孩的证词,神出鬼没的行踪,似乎这一切,都指向云风动的猜测,狪狪杀人。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他难以相信。

    车里车外一片混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家只能聚拢在列车旁边,七嘴八舌地讨论各种猜测,消息越传越邪乎,紧张的气息无声地弥漫着。

    云风动和姬姚坐在一旁,都深深地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息。姬姚开口道:“你说,这次到底怎么回事?别说是神兽哈!说点正常逻辑下的论断。”

    云风动看着姬姚,忽然问道:“你家人对你好吗?”

    姬姚虽然是令狐知秋和云风动师父的女儿,但很便随母亲来到了张家。张家原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后来兴办工厂,生产国货,与外商争利,又多有慈善之举,成为少数名声较佳的富户,在山东乃至全国都有一定影响力。

    张家的门风也比较开明,很早就放弃了封建礼教那一套。但无论什么家庭,继女的地位,总是尴尬的,只是或多或少罢了。特别是在这种大家族,问题会更麻烦。

    如果她跟着他,会过更好的生活,是不是相当于报答师父了呢?对很多事情,云风动都不在意,但这件事,他一定要死较真。

    姬姚微微怔了怔,说:“还好吧,以前多少有些受排挤,但是现在,我亲弟弟当家,怎么会亏待我这个大姐姐?哈哈!放心,回到济南城,我罩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报依然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人经过,附近荒无人烟,即使最近的村镇也要走一天一夜。乘客们越来越焦虑,不少赶时间的人已经开始与乘务员吵闹起来。

    刘法隆在两个命案现场来回转,却没有任何突破性的发现,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推理的脚印手印,也没有遗留什么物品。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凶手扒车作案的可能性很大,若真是扒车之后跳车逃跑,就很难查了。如果凶手是车上乘客或者乘务员,那多半在高级车厢,因为穷人乘坐的车厢可以说是人挤人,人挨人,甚至车厢外面都挂着人,想要偷偷摸摸的进出,那可太难了。

    最诡异的是,车厢外面挂着的乘客,并没有看到有人扒车,当然这不能说明很多问题,毕竟有盲区存在,而且那些乘客也不会闲着没事只盯着车头。只是,扒车作案的设想,显得很脆弱。

    如果不考虑扒车作案的可能性,那么行凶者杀人以后,必然是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或者卧铺间。但是,第一个案子,惨叫声后,周围乘客几乎是立刻出来了,如果有人离开,很难隐藏行迹。第二个案子,更是无人目睹有人进出。

    这时,刘法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此前过分倾向于把两个案子联系起来思考。但是如果分开想,第二个案子,就是标准的扒车杀人,后面的乘客很难看清火车头的动静。而第一个案子,则是伪造成扒车,实则凶手是从卧铺间正门进出的。那么,唯一站在通道上而不被怀疑的,只能是乘务员!

    想到这里,他立刻又重新问了一遍现场附近的乘客,他们的证词很统一,直到孙锋带人赶过来之前,都没有看到乘务员,甚至没看到有人在通道上走动,倒是刘法隆自己,在通道出现得比较早。讽刺的是,个别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让他很无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脑海一片乱麻,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没有一种可能性说得通呢?

    当然,有一种可能性,是始终说得通的,那就是狪狪作案,但是他不能接受这种答案。

    这时,大山深处隐隐传来“狪狪”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着,显得神秘而悠长。所有人立刻停下了自己的事,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苍茫的群山,恐慌如炮弹般在每个人心中爆炸。

    刘法隆脸色彻底变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一座座山峰,警惕地握住了枪。这时,云风动拉着姬姚走过来,低声道:“我有个提议,我看不管始作俑者是人是兽,咱们这车是妥妥地落入陷阱了,完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如果困守这里,外无救援,内生变乱,是死路一条。不如咱们三个,保护车上所有的儿童和孕妇先离开,到外面报信求援,这是两全之策。”

    “两全什么啊?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办?”刘法隆质疑道。

    “其他人爱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他们有自保能力,大可以一走了之,如果他们需要保护,对不起,我们三个护不了这么多人。”

    姬姚轻轻摇摇头,说:“这样不太好吧,大家同坐一辆车,也算是有缘分,咱们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你说得不对,不是咱们一走了之,是我一走了之,但是出于情分额外带上你。”

    姬姚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他。

    刘法隆态度很坚决,道:“我绝不会弃众人于不顾,如果你想走,自己带着姬姚走吧,如果能多带几个人,我代表大家谢谢你。但是,我不会先走的!”

    姬姚嘟了嘟嘴,气呼呼地说:“我坚决支持刘警官!”

    云风动无奈地摇摇头,说:“真不愧是官场混的,瞧你这大帽子给我扣的,算了算了,一起等死吧!”

    刘法隆懒得和他说话,便走过去安抚乘客,把慌得瑟瑟发抖的孙锋拽到一边,自己站在众人中心,朗声道:“诸位放心,我刘法隆与大家在一起,会尽力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杀人凶手,不过是些扒车作案的股土匪,不足为虑。大家聚在一起,互相照顾,我相信救援很快就会到来!”

    然而这番话似乎并没有多少作用,几个乘客惊慌地问道:“是不是狪狪异兽在作怪?那些人头是不是被吃了!”

    刘法隆怔了怔,连忙出言安抚,好不容易才把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他找到云风动,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云风动,你怎么能传播谣言!你知道这样有什么后果吗?”

    云风动微微动了动眼皮,没有理会。

    刘法隆也是气急了,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吼道:“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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