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福用手弹了下杜大壮的脑门儿，当初介绍人告诉自己杜大壮办事缺根弦，她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杜大壮的脑门儿被赵小福弹得呈现青色，他皱着眉毛，“小福子。你可不要冤枉了国明。”
赵小福同杜大壮没有共同语言，闺女都被女婿打成这样了，他还在觉得现在鼻青脸肿的不是自己的闺女。
造孽啊！
她咋就摊上这么个男人呢！
赵小福不是吃亏得主，她把袖子继续往上提了提，预备去陆家说理。
咚咚咚。
门嘎吱响了。
杜大壮说：“媳妇儿。我去开门。你先仔细看看被打的是不是咱闺女，万一有人冒充呢？这年头随便认亲骗钱的可多了。”
赵小福很无语。
确切地说，她都不知道杜大壮的话自己怎么接。
杜桂兰还躺在炕上哼哼唧唧，赵小福听得心更烦。
“没用的东西！”赵小福对着杜桂兰，啐了口吐沫，“怎么说你也是给陆家上过男娃的媳妇儿，怎么就混成这幅惨样！”
杜桂兰撅着香肠嘴，她解释她自己不是陆国明打得，而是她家隔壁老王的媳妇周甜甜打得。
可是赵小福听不清，自己还特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你也委屈了，这事妈给你做主！”
做啥主。
杜桂兰本来觉得挺对不起陆国明的。
可后来她的心里居然滋生出看好戏的欲望，陆国明不是牛气不来追自己么？倘使他像过去那般从家里面追出去，她肯定不会被周甜甜欺负。
杜桂兰如此想，香肠嘴都忍不住上扬。
母亲替自己修理一下陆国明，也是应该的。
此时在家里奶孩子的陆国明还不知道锅从天上降。
隔壁老王跑过来兴师问罪，陆国明把陆亦鸣放在婴儿车内，“王大哥。你不会是说笑的吧？桂兰把你媳妇儿打了？”
平日里，杜桂兰除了过过嘴瘾，哪是打架的人啊。
“你媳妇儿今天是不是上街了？”王富贵理直气壮地问陆国明。
“是啊。”
“你媳妇儿是不是到现在都没回来？”
陆国明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还狡辩什么？”王富贵倒也不客气，坐在陆国明的家，“你媳妇打了俺媳妇儿，畏罪潜逃。”
哎？
畏罪潜逃这四个字是这样用的吗？
陆国明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总觉得王富贵这话用得别扭。
“王哥。”陆国明搓了搓手，他先示意王富贵冷静，“桂兰现在还没回家，一切都还不清楚。要不………”
“陆国明！”
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王富贵登门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现在丈母娘此时来不知道做什么。
“王哥。桂兰的娘来了，我去开门。”陆国明汗涔涔道。
王富贵双腿交织，他手端起搪瓷杯，鼻尖发出冷哼，陆国明甚至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对自己的不屑。
不过，陆国明管不了那么多，两边他都不好得罪着，他夹了件外套，走出堂屋。
赵小福见到陆国明，上去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回旋踢，她还是比较有气力的。
陆国明捂着腹部，被打得莫名其妙，“妈。桂兰不在家。”
赵小福冷哼，“桂兰都被你打成那样，要再留在家，那我现在来，是不是要给她收尸？”
陆国明从赵小福的话里嗅出了些信息，半晌后，他哆嗦着手，后知后觉地指着赵小福，“妈，你是说，桂兰被打了？”
赵小福觉得陆国明是在装傻，她更加瞧不起这个打女人的男人。
“怎么，你还想不认账？”
陆国明倒不是不认账，是他自己没有做的事情，非要让他承认，这要陆国明很为难。
屋子里的王富贵怕陆国明假装开门，实际上也跟他媳妇儿样畏罪潜逃。
不过王富贵见到陆国明被婆母抽打，内心还是很雀跃的。
省得杜桂兰那个长舌妇，天天想方设法地都在往自家媳妇上添那些有的没的标签。
“妈。”陆国明对上王国富的眼神，赵小福当着王国富的面把自己打了顿，而且还是黑帽子，陆国明也是要面子的人啊，“我想这件事有误会。”
“误会？”赵小福标准得理不饶人，她清了清嗓子，“你把我闺女打成那样，还是个误会？我给你说陆国明，就算是你老娘卢秀芝来了，我家闺女和你离婚也离定了！”
陆国明与陆国华虽然之前分家，但是两家人也就相隔百米，离得并不远。
卢秀芝从牛翠花那里得知陆清婉来月事，自己揣着几块钱去超市给陆清婉买些红糖，打算给小孙女补补。
北极村就这片大点地，陆国明的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卢秀芝结完账，走在路上就听见有人背后碎嘴。
“陆国明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趴！居然打老婆！
“那可不，赵小福都亲自登门兴师问罪了。”
“我听说也不是国明的错，是那桂兰那丫头把人家老王的媳妇儿给打了后，国明气不过才动手的。”
“可无论什么理由，打女人就是不对。”
“那也得看什么样的女人，整天作死的，你也要包庇么？”
“嘘。快憋说了，秀芝来了。”
……
卢秀芝从那些长舌妇聊天内容里，提出有效信息，这老三家一天到晚，就不能让人省省心。
无论如何，她还是得去陆国明家里看看情况。
赵小福来了，卢秀芝自然不能单枪匹马，加上她现在揣着红糖，万一真干起仗，把她给婉婉特地买来的东西给弄坏了怎么办。
卢秀芝先回陆国华家里，一只脚刚跨进院子，就对晾衣服的牛翠花说：“翠花。你听说国明把桂兰打了的事情吗？”
啥？
陆国明把杜桂兰打了？
牛翠花碍于婆母在，不好意思放肆笑。那杜桂兰活该被打，早该被老三教育。
“妈，也许是小两口故意闹着玩的呢。”牛翠花轻咳几声，掩饰着自己内心看笑话的心。
“赵小福现在在老三家。”卢秀芝搁下红糖，她的表情严肃。
牛翠花立刻会意，她嫁陆家二十五个年头，还是了解卢秀芝想法的。
“妈，你若是想去，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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