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只够来爱
争吵后又叹怀
何必来场意外
我把你伤害
尝试说服自己
爱那么重要为什么不要
可好像不需要努力
爱就已经得到」
公寓前的小公园,有人抱着吉他的人在弹唱,声音透过话筒传播到了禾秋子的耳朵。
禾秋子跟着哼唱,边唱边转动身体跳起了舞,跨过客厅,三两步走到阳台,再进书房,直到音乐结束。
禾秋子、陌生的演奏者,两人好像是共同演绎了一首爱的篇章。
禾秋子出了一身汗,餐桌旁坐了下来,喝了口水。
今天要和王青一起去豆苗养老院做关爱义工。
豆苗养老院在雨山区,依山傍水,上山的路有点窄,小轿车无法进入。
禾秋子今天穿的是裤子,运动鞋,也方便做事。
大老远,王院长就在门口迎着禾秋子和王青。王青从门口钻出了脑袋,喊了一声,院长好。王院长劈了他一掌,“好小子,竟然想到来我这。”
“禾秋子,王青,辛苦你们了。今天有3个爷爷有需要。”
禾秋子睁大了眼睛,“啊哈哈,好呀,”一边也暗自生怕,哇,这么多哦。
“禾秋子,他们很感激你。这些老人,一生可以有一次免费的服务,剩下的都要付费。他们这次会给你付费的。”
“谢谢了啊,不需要费用的,我是义工。”
“我们需要先对你们进行培训,跟我来吧。”
王院长把禾秋子和王青带到学习室,和他们一样来学习的有大约10人,男女老少,都有。
王院长说,
“能来关爱室的义工,也就只有你们这群可爱的艺术治疗师了,还有明大的志愿者们。今天要辛苦你们了。”
禾秋子是因为自己在学校的解忧社团,所以可以来参加义工关爱活动。
至于王青,有明大的学生证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学习内容是一些固定的流程,及一些注意事项。
1小时不到,就学习完了。
办公室
“院长,我们几个都学完了,今天可以安排我们值班。”
“好的,你们跟我来吧。”
“谢谢院长。”
“换衣间在左边的10-01,去吧。”院长对禾秋子与王青说。
他们两人在换衣间换了彩虹色的衣服,戴上全封闭面罩与超薄但是绝对安全的手套。
一人端着盆,另一人拿着毛巾就往“关爱室”去了。
今天分配给他俩的是刘老人、潘老人,都是男性。
两人需要在他们洗澡的过程中完成“关爱手服”。
“请问您是刘老人吗?”王青见到关爱室已经坐着了一位老人。
“你说什么??”老人大声嚷道。
“您姓刘吗?”王青凑近爷爷的耳朵。
老爷爷戴上老花镜,看了一眼王青和禾秋子,扬起了拐杖,顿了顿地面,“是啊是啊,哈哈哈!”
“麻烦您准备沐浴。您介意我帮您脱衣物吗?”王青鞠了一躬。
“哦,要麻烦你才对,我这皮囊显得不好意思。”老人略带歉意。
“刘老人,您不必觉得歉意。人们老了都是这样的啊。那您准备好了,我就开始了。”
禾秋子小心翼翼地按照培训的步骤完成各个环节,给老人更衣也很顺利。
老人的骨头不太灵活,脱衣穿衣都要动作小一些。
只是真实地看到老人垂下的物体,还是让她有点怔怔地。
王青看了她一眼,牵了一下她的手。
禾秋子也给自己加油鼓劲,“这是一件给老人带来幸福的事情。嗯!”
浴缸的水放好后,撒上了一些药材,用来缓解皮肤压力。
“您可以过来了。”禾秋子说。
王青把老人带过来,扶着他进入浴缸。
从脸部开始到背部,到四肢,到下身,禾秋子给老人擦拭第一遍,王青第二遍。
老人感受到温柔的抚摸,开始有了一些反应。
禾秋子羞哒哒地说,“刘老人,这是关爱室,您放松享受就好了,不要有芥蒂。我是专业的关爱师。你有需要多按按都可以说出来。”同时,她也是在宽慰自己。
“回想起了年轻的体魄,和现在相比,相形见绌。实在感慨啊。”老人叹息到。
看到老人还算结实的腹部,王青问道,“您年轻时练过腹肌啊?”
“好眼力,哦哈哈,当时工作压力大的情况下还是坚持每天锻炼,腹肌就出来了。”
“真是好习惯!”青青回答他。
“只是现在人口老龄化严重了许多,辛苦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这个社会才会重新幸福起来。”
“您年轻时,幸福吗?”王青问。
“幸福啊,有美丽的家庭。”
“那个年代,人们是怎样谈论性这件事情的呢?”王青一直对这个话题也有些许好奇。
“没现在这么开明,大家可以像平常事情一样讨论。都要遮掩着说,或者只在男人群里开开玩笑。”
“现代人有健康的体魄,每天忙碌在追求幸福的路上。”禾秋子搭着话。
老人抬头看了一下禾秋子,她包裹着脸露出了一双机灵的眼睛,
“那一些同性家庭呢,比如妻子一方是男性或多性人。”王青脑海里想着妈妈。
“其实爱很简单啊,与性别无关。把性别拿开来看家庭,来看幸福,幸福它自然而然的从心里来的,不用绞尽脑汁强求。有舍有得,舍得之间,爱就到来了。我们并不会给心一个性别。人心都是肉长的。”
而后,他又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不用克制,刘老人,我是关爱师。您充分释放自己就好了。我们尊重并希望您可以有完美的体验。”王青说着,老人便开始放松了肌肉。
伴随着王青的手,扭动着曾经光滑圆润而现在已经干瘪瘪的身体。
这就是现代的孤寡老人关爱师的伟大之处啊。
事毕,两人帮老人穿好衣服,将老人带到休息室卧躺,老人充满感激,甚至留下了眼泪。
接下来是潘老人,他们重复了一次刘老人的步骤,也让他老人激动不已。
一年一次的关爱体验,足够让这些老人们久久满足。
院长送走两位年轻人的时候,对他们提到,此前关爱师服务的一个石老人,在上周就自然而终了。
能在去天堂之前,感受年少,感受这样的冲动,会是他感到幸福的事情,带到天堂也是满意的人生呢。
禾秋子和王青离开养老院后,心境很平缓。
小路上。
滴滴滴,王青开着小老虎,载着禾秋子。
王青问禾秋子累不累。
禾秋子摇摇头。
他便心底里佩服这个女人。
“你知道吗?我爸说这个关爱活动是一个伟大的童话作家发起的。她是第一批发起关爱服务的人,也就在十几年前。”
“是——叫做——叫做jessie阿姨吗?”禾秋子几乎是随口一问,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刻意的成分,因为「解忧研究所」的事情,jessie总是挂在嘴边了。
“对啊,哈里镇的小龙人,乌拉拉,还记得吗?”
“王青青,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啊;这件事情还一度让‘豆苗养老院’上了国际报纸,很多人来采访。”
禾秋子内心升腾了一股强烈的愿望,她想看看当时有什么资料留下。
她激动地对王青说,掉头,回养老院。
王青问为什么掉头。
她骄傲地说,哈哈哈,jessie阿姨是我的妈妈。
王青轻蔑地看着禾秋子:你妈妈是伟大的儿童作家jessie阿姨?我爸爸还是蜘蛛侠呢。
禾秋子无法抑制地兴奋,从小老虎上跳了下来,如同一只起飞的海燕,往前飞。王青在后面追着。
“行吧,相信你。上车。”
禾秋子气喘吁吁地扶着王青的肩膀,“青青,全靠你了。”
院长办公室。
王青说明来意,想找任何和jessie阿姨有关的资料或图片。
王院长有点犹豫,可毕竟jessie阿姨是豆苗养老院一直尊敬的国际友人。
“这个,可能有点难度。那应该是二十几年前了,那时候的信息大都没有放到系统中。”
“系统没有任何信息吗?那一些文档资料呢?纸质的。”王青问。
“档案室还有一些存稿。我去翻翻看。”院长带着两个小孩子去到了档案室。
他搜罗了一番,抽出了几个抽屉。
“只有这些了,记住不能拍照、复印、扫描,不能带走。”
禾秋子十分感谢院长,泪眼汪汪。
院长随后又叮嘱了几句便走了,留下他们两个人。
王青说,“有思路吗?怎么找?”
禾秋子抚摸着几个文件夹,好像是神圣不可侵犯那样,又缩回了手。
“你干嘛呀,害怕吗?我来帮你打开。”
王青一本一本打开,都是些志愿者服务记录。
“喏,看吧。”王青指给禾秋子。
“嗯,谢谢!”
“我不明白,你找这些东西做什么?jessie阿姨不是已经——”王青感到冒犯。
“嗯。”禾秋子继续翻着文件。
“所以”
“没什么啊,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
王青郑重其事地问,“禾秋子,你希望可以从里面翻出什么来?”
“不知道,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她。”
“好。我们分工。”
禾秋子发现这些记录都是jessie做社区服务和老人关爱时的一些值班记录,还有听来的一些故事。
不过相比于一个在空洞的想象中的妈妈的形象,这里发现了她一些真实足迹,很满足了呀。禾秋子想着,似乎开始洋溢在幸福之中,提起jessie,禾秋子开始有了幸福感。就像老人所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伸伸懒腰,看完了最后一页。
也许是今天做了义工,又帮了禾秋子一个大忙,王青今天很有成就感。
他像兄弟一样,拍拍禾秋子的肩膀,“兄dei,谢谢了。”
“哪里,谢谢你才对,还有你老爸。”
两人离开豆苗养老院,回到了学校。
王青回到了宿舍之后,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亡灵侠’恶搞他,他也不为所动。突然间,他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想要看完《麒麟传》,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完全不受舍友们的打扰。
那一刻,他想着,即使不离开这里,也能和平共处了吧,因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定位的能力,定位自己的心在一个地方,不为外界所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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