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翰一听打针,心里的怪异就再一次泛起,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奴隶们生活的像是旧石器时代,但一听这医疗条件,又像是在现代,简直是匪夷所思,还挂盐水,舒翰的心里泛着九九。
只见赵晴天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打开左手边的柜子,拿出一个工具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针头和一根导管,然后又到后面的玻璃柜子里拿出一个输液袋,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些设备拼接成一个跟现代医院里有八分像的输液器。
赵晴天拿着针头在油灯中烧几下,然后拿起一块酒精棉擦拭之后,便向着舒翰走来。
“医生,你这输液针,是用过的吧?”舒翰看着那一根都有些弯曲的针头,不由紧张的说道。
“那不然呢?放心吧,消过毒,没事儿的。“赵晴天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舒翰却根本不敢让他扎,这针头哪有反复使用的,都是一次性的,看这弯曲的程度,都不知道扎过多少人的皮肤,谁能够保证里面没有血缘传播的急症?自己只是皮开肉绽,并没有伤害到内部,感染的可能性很低,他宁愿相信自己的抵抗力,也不愿意相信这不知道扎过多少人的针头。
“我不要,医生,你就给我后背也涂上药吧,我身体好得很,自己能够好的。“
“嘿,你这小奴隶,就是监工都没你这么讲究。“赵晴天很是惊讶,这年头,防护措施的意识可并不强,别说是奴隶,便是一般的自由民,也是随便扎,根本没有防止传染的年头,赵晴天也就是在上学的时候,学到过这些知识,但等真正给人治病的时候,却根本没有条件这么做。
“医生,难道你就没有新的针头吗?“舒翰看着被赵晴天收起来的针头,虽然有些弯曲,但还是能够看出来,这些针头非常的精细,中间的孔洞与现代几乎一样,有这样的针头,无疑表明这个时代的工业化能力应该是不错的啊,可无论是舒翰的记忆中,还是他刚刚开展不过两天的奴隶生活,都体现出这是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工业化的社会。
他的心中着实不解。
赵晴天却是一脸荒唐的看着眼前的小奴隶,一边把东西收回柜子里,一边带着些许骄傲的说道:“小奴隶,这针头在市场上你知道多少钱一根么,你瞧不起这根针头,但这根针头,我给你保证,能买十个你。“
“这么贵?“赵晴天的这番话让舒翰很是吃惊,这针头,难不成是白银做的?
赵晴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日里并不喜欢跟旁人说话的他,今天倒是跟这个小奴隶很是谈得来,或许是因为舒翰讲话的语气和素质不像是那些粗鄙的监工,更不像是懵懂的奴隶,对于他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谈话对象。
“这么贵?有价无市好吗,小奴隶,这针头别看他小,可跟那些大炮,火枪一样,都是上古遗迹里发掘出来的,你当是女人们拿来做针线活的针孔吗。“赵晴天拿着手中的针头很是显摆的说道。
舒翰却是一脸的不解,这针头为什么不是从生产线上下来的,而是从什么遗迹里找到的
“什么遗迹?“舒翰问道,赵晴天一脸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嘴里说道:”现在养育院的教育已经连遗迹都不教了吗?“他连连感叹,一旁的林必达开口说道:”所谓遗迹,是上一个时代的人类所遗留下的宝物,我们如今所使用的电,枪支,电线,针头都是从遗迹中得到的。“
(ex){}&/ 最终人类从互通有无,天涯若咫尺的地球村,退化到了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时代,而这进一步使得人类的科技开始退化,科技的传承是需要人来进行的,而人类被分割在一个个的小城堡之中,根本无法进行知识的交流,就这么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下来,如今的人类,终于在科技水平上,退化到农耕文明到底时代。
这些便是黑铁城教科书中关于那一段历史的记载,着实将舒翰给震惊了。
了解完这一切的历史,舒翰只觉得很是荒唐,自己所生活的时代,人们都在畅想着未来到底是如何的美好,是冲出宇宙,殖民星辰的豪迈,是核聚变带来的能源无限时代,又或者是vr系统带来的全虚拟新世界,却没想到,在两百年后,这个时代的人们竟然在怀念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
舒翰只觉得自己很想哭,但又哭不出来,他浑浑噩噩的躺在病床上,身旁的人也不打扰他,只以为后背的伤让他疼的厉害,铁马和姚芝在确认两人安全之后,便率先返回到矿区准备工作。
监工老爷虽然让他们出来看病,可工作的进度可不能够落下,今天不干完,明天还得继续干,他们身上又没什么病,自然是得赶紧回去的,医院里面便只剩下赵晴天这位年轻医生和舒翰以及林必达两个病人。
“喂,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吃饭吗?“赵晴天问道,看着墙上挂着的钟,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赵晴天准备出去吃饭,看着两个孩子,便顺口问道。
“我们没钱。“林必达很是光棍的说道,从监工的鞭子底下活下来之后,他就变得有些跳脱,舒翰则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自己穿越到未来,而原本的文明竟然就这么毁灭了,舒翰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寻找答案。
毁灭的时候,是几世纪,是几几年?那时的人类科技进化到什么程度,我们在太空之上,这么多的卫星,航天器材,现在怎么样,还能不能够运行,上面还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他们的电脑里,会不会保存有一些资料。
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了?他们是安然终老,还是在这一次的大灭绝之中死去,又或者是幸存下来,舒翰的眼眶之中满是泪水,他实在控制不住去思念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在那个时候怎么样了?
“唉,你怎么哭啦,我也没找你们要钱的意思,这顿饭我请,你别哭了。“赵晴天见舒翰流眼泪,还以为是对方因为自己的话受委屈了,他是一个年轻医生,尚且没有遭到现实的毒打,尚且带有那么一丁点的理想主义,再加上孤身一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那一类,因此对于钱财,倒也没有那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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