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好像天还没亮,娘在江壶脸上亲了下,好像还把鼻涕蹭在江壶脸上了,轻声叫着久违的小名,四九,稀饭在锅里,起来记得跟安宁热了再吃,四九迷迷糊糊的应着继续睡了。
“哥,哥,娘走了,娘留了一封信就走了!”安宁用力摇着四九的胳膊。
四九被这剧烈的摇晃拉回现实。惺忪的睡眼瞧见安宁手里拿着一块花布,和一封信,写着四九亲启。
四九,娘走了,娘终于可以和你爹,和孩子相聚了,当你看到信的时候,娘已经和爹在一起了,不要来找我。
“娘信里都说啥了?”安宁焦急的摇晃着四九的胳膊。
“娘说她走了,不让我们去找她。”
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和安宁。
你就是昨天那个故事里的孩子,是娘捡来的。
你是个女孩,是娘对不起你,你可以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也可以过你想过的日子。
家里的米够你俩吃一个月的,手里的钱省着点花。
给你讲的故事我尽量详细,是关于你身世的所有细节了。
另外,带你回来的襁褓被面做成两个肚兜,一个你的,一个我的。
你的那个在你两岁的时候出去玩就没有穿回来,我的这个你收好吧。
“去哪了,还说什么了,我们怎么办,你是娘亲生的,也不要你了么?说话呀!”安宁急得连珠炮一样的问题。
“这写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
“我看看。”安宁一把抢走信纸。
“娘说她去找爹了……你也不是娘亲生的!!你是个女孩!!!”一句一句,声调渐高。
“先别管那些,先去找娘,她别想不开,快点!”四九急吼吼的汲着破草鞋,拉着安宁就往外跑。
一路跑,似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耳朵嗡嗡作响。
后山上,拐过一片小树,远远看到有个人趴在新坟上。
心好像要跳出喉咙,及到近前,娘脸色苍白,双目安静的闭着,嘴角甚至略向上,像是做着甜甜的梦睡着了。
左手腕处一道新伤痕,血迹已经干涸,手腕下的土是潮湿的。
“娘!娘!”
两个孩子的呼声没有叫醒这个做梦的人。
“娘不要我们了”安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小嘴扁扁的,眼圈红红的,里边有亮晶晶的水豆豆,一瞬间决堤而出。
(ex){}&/ “你说的也是正经事,你要嫁人,我要娶媳妇,还得给人家彩礼钱呢,前段时间我看茶楼大茶壶的女儿满15岁及笄出嫁了,穿的可漂亮了,小红嘴唇嫩嘟嘟的,她小时候,我还摸过她手呢,可嫩……”
“嫩,你找她去。”白眼儿一翻,安宁随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娘信里说你是女孩?”说着伸手就去扯四九的衣服,“我看看,怎么就是女孩了?”
“你干什么,别扯我。”四九忙护住胸前衣襟。
“你真是女孩?”
“我是男的,从小就是,纯爷们儿”四九说着亮出自己的胳膊上的肌肉。
安宁咬着手指皱眉思索着,“娘不会在临别信里胡说的,你是站着尿尿还是蹲着?”
“蹲着,站着也能尿,就是会尿裤子上,怎么啦!你笑什么?!娘说我还没长大,长大就跟别的男孩一样站着尿了!”
“扑哧……你见过哪个男孩蹲着尿的。”
“娘说咱家男人都晚熟,越晚身体才越强壮,还让我躲着点别人,省得别人自尊心受到伤害。”说着又举起拳头示威。
好不容易止住笑“男孩从小到大都是站着尿,只有女孩才蹲着。”说着又扑过来扯四九的衣服“让我看看,长胸了没,让我看看嘛!”
“别扯、别扯,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呢,我有胸,强壮的男人都有胸!”
“娘不会骗你的!”
“那娘是之前说的是实话,还是信里说的是实话?”四九绞尽脑汁的辩解着。
“你脱了让我看一下就知道了。”安宁力气小,终究撕扯不过四九,就比划着,你胸是不是那样那样的,哪哪是不是那样那样的。
四九懵了,他安宁妹妹是纯洁的小公主,不可能见过男人,那就是他真的是女孩?“把娘的信拿出来,我再看看”
“我真的是女孩?!!”四九满脑子毛线,“我的书香妹妹……”这些年摸过的小姑娘的嫩手手,研究过的讨媳妇技巧,物色过的媳妇预备人选,都变成泡影了?“我耳朵、耳朵!”
“还想着她!还想着那个狐狸精!”
“没想、没想,松开我耳朵。”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嘀咕“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母老虎呢。”
“以前,我以为会嫁给你,就像娘嫁给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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