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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祭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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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满都拉一统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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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名骠骑穿戴完毕,他们骑着北狄最快的马匹,手握最锋利的弯刀,腰挎最强劲的弓弩,然而他们的任务却并非去取下莫日根的项上人头,而是沿着三个方向分散开来,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之上寻找着那不切实际的伏兵。

    皇思麟在营帐外望着这一百五十人远去,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回身对乌兰巴尔思笑道:“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在营帐中吃着烤肉,喝着奶酒,等待这些勇士归来。”

    “(这是一出闹剧!)”乌兰巴尔思的护卫哈斯叫嚷到:“(我们现在不去奇袭莫日根的部队,等下他们再转移阵地,就又找不到了!可汗!天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然而乌兰巴尔思并未理会这个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的护卫,只见乌兰巴尔思揽着皇思麟的肩膀,将他带入营帐中把酒言欢,而其余的北狄人则是拍了拍哈斯的肩膀以表安慰,哈斯气愤地鼻孔生烟,他恨不得将皇思麟碎尸万段,可是他忍住了,既然乌兰巴尔思想让整个部族毁在一个天朝人的手里,那他便去做吧!

    哈斯走向营火旁,他赌气般地坐下,夺过两名士卒手中的马奶酒,喝得一滴不剩,随后红晕在他黝黑色的脸上泛起,哈斯晕晕乎乎,倒在地上睡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人不胜酒力。

    乌兰巴尔思捧起酒樽,为皇思麟敬酒,而皇思麟也当着诸位北狄人的面回敬,他的妹妹皇木琼就坐在一旁,吃着盘中的点心。

    北狄人喜欢女人,有些北狄人没有脑子,他们直勾勾地看着皇木琼的脸,被她那姣好的面容吸引,于是有一人喝多了便壮胆询问:“(喂!天朝人!你的妹妹会不会跳舞啊!让她给我们几个跳个舞,助助兴!)”

    乌兰巴尔思如实地将这句话翻译给皇思麟,皇思麟的眼神好似能喷火,他瞪向那名北狄人,随即嘲讽道:“抱歉,我妹妹的舞蹈,光靠北狄人的智商是欣赏不了的。”

    乌兰巴尔思噗嗤一笑,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天朝人,对这话也是无感,他便又转告给那位北狄人,那北狄人怒而起身,他将酒杯一摔,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在他的身上。

    北狄人出口成脏:“(你的妹妹长得这么好看,估计还没有开、苞,不如让我们哥几个轮番干她一次,我保证她会爱上我们,或许下次聚会,她会脱光了像条母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

    乌兰巴尔思的面色逐渐铁青,但他并未出手阻止,也没将这句话翻译出来,只是皇思麟光看两人神情与周围人捧腹大笑又或担忧重重的面色,便已猜到大概。

    那北狄人不依不饶,他向前一跨越过木桌,随后用满是嘲讽与鄙夷的口气说道:“(母狗!)”

    “他在骂你的妹妹。”乌兰巴尔思说着,皇木琼只是抬起头,不知发生何事的她两眼眨眨,如同星光般璀璨。

    可是现场的气氛犹如到了冰点一下,那营火也显得不再温暖,皇思麟知道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便轻轻揽过他的脖子,这北狄人喝醉了,神志不清,走路还有些摇晃,于是皇思麟便将他带出了营帐。

    皇思麟拉着这位喝多的北狄人走到营帐之后,日光将两人的影子投放在营帐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两个影子身上,而皇木琼却是没有发现,只是埋头吃着东西。

    皇思麟与那北狄人头顶着头,北狄人在此期间还在不断叫嚣与辱骂,于是皇思麟抽出了北狄人腰间的短刃,猛地刺入北狄人的腹部,北狄人的酒醒了七分,他刚要大声喊叫,却被皇思麟捂住了嘴巴,只瞧皇思麟将短刃抽出,又在他的胸口处刺了一刀,再一刀……直到北狄人没了力气,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皇思麟丢下那短刃,用衣服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他的沉着冷静,让人觉得这家伙应该是个刽子手,要么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怪物,总之乌兰巴尔思是这么想的,若不是有那影子,他也不信这羸弱的皇思麟,居然杀人时手段如此残忍,但这也着实让乌兰巴尔思高看了皇思麟一眼。

    皇思麟双手染满血污,却还像个没事人一般走入营帐,他坐在皇木琼的身旁,着实吓了妹妹一跳,皇思麟无所谓地擦擦鼻子,嘿嘿一笑道:“刚才流鼻血了。”

    而后皇思麟抚摸着妹妹的头发笑道:“接着吃!接着喝!等他们的好消息。”

    可是哪还有人能吃的下去,北狄人们对自己同伴的死去满不在乎,毕竟他们是来自不同的族群,血脉也不一定相通,可是他们亲眼看到鲜血顺着皇思麟的衣襟向下流淌,那粘稠的鲜血后面拖带着粘稠的丝液,并且皇思麟还将它擦掉,抹在了鼻子上,没有什么比这更恶心了,渐渐地,这些北狄人逐个离场,最后只剩下了皇思麟与乌兰巴尔思,而皇木琼,则吃饱了拿着饭菜去找苏合了。

    “你的妹妹,很漂亮。”乌兰巴尔思如此称赞到。

    “谢谢夸奖。”皇思麟起身鞠了一躬,他也对方才的行为感到懊恼,他亲手宰了一个人,或是一只禽兽,可是鲜血喷溅在他的手背上时,那股恶心的感觉逼得他差点呕吐出来,但是皇思麟忍住了,他没有一声怨言,只不过吃了这么多东西,又喝了这么多酒,皇思麟

    再也无法忍受那胃中的翻涌,他急于想要离开,于是他向乌兰巴尔思鞠了一躬,打算出了营帐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吐那么一场。

    但事实总会阻挡皇思麟的下一步行动,有一名骑兵回来了,接踵而至的是三名骑兵,他们步伐踉跄,语气急促,但说的都是同一件事——莫日根在数千米外安插了军队,他们隐蔽的很好,没有被乌兰巴尔思的军队所察觉,但只要乌兰巴尔思一经过,他们便立刻打磨着手里的弯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弯刀并非是用来宰杀牛羊的。

    “原来是这样……那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皇思麟恍然大悟,却又不失冷静,不过他的胃正在急剧地收缩,食物掺杂着奶酒,已经涌上了他的食道。

    乌兰巴尔思细细琢磨着,他的沉着冷静是皇思麟最不愿意看到的,只见乌兰巴尔思捻起他的弯刀,叫住了皇思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皇思麟轻声道:“杀……”

    “杀向哪里?”

    皇思麟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脑海中闪现出那名北狄人被他的利刃刺穿肠胃的,苦苦哀求的模样,他看见了北狄人眼中的恐惧,也看见了他的愤怒,于是皇思麟喉头一甜,他猛地奔出营帐,跪在地上呕吐起来,食物犹如瀑布倾泄而下,一切都是这么的畅快淋漓,待到酒味伴随着食物的腐臭被微风吹散,皇思麟方才起身,他接过乌兰巴尔思递来的清水,他拨弄着自己打湿的黑发,而后意气风发地叫道:“杀回去!”

    那日满都拉的军队骑上骏马,他们的马匹终日不会卸下铠甲,于是这群蛮夷在乌兰巴尔思的带领下,不顾在泉水旁的莫日根,反而向着他的援军奔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迅速,数千铁骑奔下山坡,手中的弯刀犹如纸扇般轻盈,人头与鲜血在天空中飞舞,有人想要鸣响号角来提醒泉水旁的莫日根,但仅仅吹响一个音符,皇思麟便在百米之外一箭刺透了他的喉咙。

    这些人毫无防备,他们磨利的刀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便被弯刀砍飞了上半身,或者是他们的头颅。

    乌兰巴尔思不再像是个领导者,他亲自御马,奔入人群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只见他的身上满是污血,马蹄之下也是惨白一片,上面沾染了人的脑浆,乌兰巴尔思这时更像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只见他在人群中勒紧缰绳,那骏马扬起前蹄,乌兰巴尔思拎着一个绑了粗辫子的人头,随后大叫:“(你们的首领已死,投降!或者是下七层地狱!)”

    草原上的奔狼臣服了,这些自谓汉子的士兵们丢下弯刀,缓缓

    跪地,他们交出了自己的弓箭,亦如同交出了自己的性命,这时皇思麟后悔了,这只军队比他想象中的能打,若是不加以控制,日后攻入天朝,说不定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是事已至此,他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命令收缴这些人的武器,留下五百人看住这些俘虏,剩下的士兵再去绞杀那泉水旁的莫日根。

    “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乌兰巴尔思明白这句话的道理,他吆喝一声,那数千铁骑调转马头,马蹄飞扬,掠过皇思麟的头顶,它们践踏着泥土鲜花,带着死亡与恐惧冲向前方。

    ——

    莫日根还在享受着女子的紧致,他压在那女子的身下,那女子有一丁点的反抗,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不过很快,这女子便不再挣扎,而是迎合着莫日根的一起一伏。

    但莫日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女子的身上,他侧耳倾听,听着山的那边有无号角吹响,但这女人的叫声淹没了周围的嘈杂,莫日根越来越烦躁,他刚还坚硬的部分一下子变得疲软,女子正琢磨着哪里发生了不对劲,等来的却是一柄弯刀。

    等到莫日根将那女子砍死,一切又重归了安宁,他遥望着山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甚至连一个斥候都没有,这让莫日根很是奇怪,他走入营帐中,营帐里挤满了手持锋利弯刀的北狄人,他们眼神凶恶,见到莫日根回到营帐,便立刻问道:“(可汗!怎么样了!)”

    他们眼前的可汗忧心忡忡,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弯刀,上面依旧存留着些许女人气息与血腥味道。

    莫日根放弃了自己的所有荣誉,当他抓住那三名斥候,知道乌兰巴尔思就在不远处安营扎寨时,他制订了一套非常完美的计划,他不想错过这次在草原上称王称霸的机会,于是他命令军队分为两批,其中一批绕后,准备给乌兰巴尔思来一个包抄,因为他知道乌兰巴尔思的军队皆为重骑兵,应付不了两面交、合。

    莫日根为了诱导乌兰巴尔思进攻,特意让哨兵喝了酒,显得醉醺醺,还让手下人准备宴会,实则他们在背地里偷偷磨刀,莫日根也特意挑出来两名女奴,伪造出自己不思进取的假象,可是女奴都死光了,这乌兰巴尔思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不得不让莫日根心生疑虑,他谁的话也不回答,只是坐在地毯上,听着营帐外的声音。

    一声号角余音传来,随即销声匿迹,莫日根猛然起身,他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破灭,于是他立刻命令道:“(所有人!快速撤离!)”

    几日的欢愉让这些

    北狄人放松了警惕,他们懒洋洋地收回弯刀,变得有些不信任莫日根,其中一位将领居然调侃到:“(我最尊敬的可汗,你已经让我们提心吊胆这么多天,而你却成天玩女人,这我们可受不了,如果您让我们去奴隶群里去挑两个美丽的小姑娘,我们倒是很乐意听您的话。)”

    “(放肆!)”莫日根怒声吼到:“(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轮不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滚起来!我们现在就要撤离!)”

    那将领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要逃你逃,笼子里还有那么多女人呢,我可不想让她们烂在这地里的时候还是个处女。)”

    “(赶紧滚起来!)”莫日根卸下肩膀上的弓箭,他愤怒地瞄准将领,仿佛他再不听命令便要一箭射死他。

    可将领只是瞪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莫日根,忽而大地颤抖,酒杯中的乳白色奶酒向外溅洒,石子也震动起来,莫日根一脚踹倒那将领,匆忙跑出了营帐。

    只见那山坡之上的绿草在空中飞扬,掺杂着灰色的泥土,在铁蹄旁边绽放,数千铁骑如同钢铁洪流,他们挥舞着重型弯刀,嘴中发出古怪的叫喊,莫日根一眼便瞧得了乌兰巴尔思,他冲在队伍的最前端,粗长的辫子黝黑发亮,他大叫着为同行骑士加油助威,实则上了头,莫日根想给他个教训,告诉他做为将领,不应该站在队伍最前端。

    只瞧莫日根拉起劲弓,他右手一放,那羽箭呼啸着扑向乌兰巴尔思。

    乌兰巴尔思见到前方有金属闪烁,心中大惊,他连忙弓下腰,羽箭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身后的士兵个子颇高,那一箭刺穿了他的喉咙,让其倒地还挣扎不止,最后痛苦死去。

    乌兰巴尔思怒气冲冲地看向羽箭飞来的方向,入了他双眼的便是那莫日根,这人的箭法奇准,与皇思麟有的一拼,于是乌兰巴尔思怒吼一声,他立在原地,如同坚石分割开江流,铁骑向两旁扩散,没出三秒便冲入了莫日根的军队之中。

    这是一场屠杀……

    莫日根的士兵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上马,便被那重型弯刀砍为两截,鲜血飞溅之中没人注意到莫日根,而莫日根则将弓弦拉满,瞄准着每一个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

    可是他忘记了乌兰巴尔思,只是一瞬,乌兰巴尔思的坐骑腾跃入空,那宽厚的胸膛将莫日根撞出数十米,落入那河流之中,鲜血从莫日根的口中吐出,融入了清澈的湖水。

    可是莫日根还没有死去,于是乌兰巴尔思拎着他丢在草地上:“(降!或者死!)”

    刚还奋勇杀敌的军队一下子疲软,他们丢下弯刀,纷纷匍匐在地,称乌兰巴尔思为可汗。

    乌兰巴尔思对这一称号很是满足,他挽着缰绳,用弯刀挑起莫日根的下巴:“(北狄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莫日根,降,或是死。)”

    莫日根动弹不得,但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怒火,只见他喷出一口血沫,溅在马铠之上,恶狠狠地说道:“(你总有一日会下七层地狱,乌兰巴尔思。)”

    乌兰巴尔思苦涩一笑:“(那拜托你先去七层地狱打声招呼,因为我这两年都不会去,我将率领你的族人进攻天朝,而不会像你一般当个缩头乌龟。)”

    说罢,乌兰巴尔思扬起他那把弯刀,将莫日根的脖颈砍断,莫日根的头颅落在地上,滚动数周,顺着河流飘远了。

    乌兰巴尔思长叹口气,他早就知道莫日根是条汉子,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倔强,也罢,因为现在整个北狄都归乌兰巴尔思所有!

    乌兰巴尔思将他的弯刀高高举起,他喊着响亮的口号:“(那仁满都拉!)”

    他的手下们站起身,重复着那口号,这草原之上数里不再见群狼,只因为这口号震天响:“(那仁满都拉!)”

    皇思麟姗姗来迟,他在山坡顶望着乌兰巴尔思,欣慰地点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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