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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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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无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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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霞回来一个多月,还没等丫儿再次去看他的时候,噩耗传来。

    姥姥去世了。

    怎么会呢,姥姥的身体一向挺好的啊,顾不了那么多了,丫儿直接找到了单充环,“爸爸,我姥姥去世了,咱们一起去吧。”

    “丫儿,你说你妈妈咋办啊?”单充环此刻他还惦记那个离开他十三年的老婆。

    “爸,如果你要她,我就是尽儿女责任,赡养你们,如果你不要她,我肯定不要,我要爸爸不要妈妈。”丫儿斩钉截铁的说。

    “这么多年,我不再娶,不就是等这一天嘛。”

    “那办完姥姥的丧事,你就不要打工了,把我妈接回去吧。”

    单充环与丫儿一起去给老人发丧,就听到大家议论,原来是自从蒋丽霞回来后,经常听到她半夜不睡觉,坐院子里时而骂人,时而痛哭。

    院子里长得好好的菜,姥姥一个转身,也许就不知去向;刚拿出来的土豆,准备午菜,再看时也许已经被切成块,种在了地下。也许刚吃过饭,就又去把柴草抱到了屋里。姥姥年年牵挂大女儿如今回来就是这般模样。

    是哭是笑?姥姥在不知名的十字路口,哭了13年,只为那个苦命的大女儿。不曾错过一次可以送纸钱的机会。每次都是絮絮叨叨的哭泣,可谁知道大女儿回来了,那些纸钱都被谁花了呢?

    心灵的慰藉是一个当母亲的慈悲,可面对时又是一番刻骨的痛。母亲固然伟大,七十来岁还会坚强到几时?看到了时刻牵挂的人,也许真能安然了。

    绝望,呻吟,无奈,挣扎,那是一个咋样的午饭啊?

    姥姥带着一丝的阳间眷恋,如今也许已是全然皆无。谁会知道那是一个咋样的放下与解脱?一杯毒药,一滴眼泪,看到的也许只有蒋丽霞而已。

    那么多年的惦念,也许就是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个大女儿,没有了遗憾。

    姥姥是走了,一死百了,可活着的人呢,还是要面对,不得不去承受着。

    这次不用担心单充环被解雇了,而是主动提出了辞职,带着那个等待了十三年的老婆回到了原始的四间大平房。

    单充环接蒋丽霞回家的时候,蒋为民,蒋为财,还有其他姐妹也都来了。

    临走的时候,蒋为财指着丫儿的鼻子,警告着,“如果你不好好孝敬她,我绝不饶你。”

    丫儿一把推开他的手,“那是我的妈妈,我咋孝敬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指点!”

    丫儿特反感他那说话的语气,蒋丽霞是你蒋为财与蒋为民接回来的不假,丫儿没花一分钱不假,咋滴,蒋丽霞不是你们的亲人啊,出点力跟谁要功啊,丫儿才不领那份情呢。

    农村有地,总不会饿着。单充环离开供销社后,就有人取替了他修自行车的位置。

    有手艺在不愁没生意,单充环把落脚地选在了他外甥的商店旁边,还有利于帮外甥卖点自行车零件,两全其美。

    从此以后,丫儿就学会了掰手指过日子,还有几天过什么节日,上次去单充环家是几号,多少天没去了。大米,白面,豆油估计还剩多少了,是不是这次去该买点肉了,单充环最爱吃鱼,还得买条鱼。

    买好鱼,肉说去就去,看到单充环在二哥王满商店忙着修理自行车,下车打过招呼,拿着鱼肉直接去了家里。

    丫儿打开大门就看到蒋丽霞出来接她了,心情格外好。

    “妈,我买了肉,中午咋吃啊?”丫儿开心的边走边说。

    “包饺子,我剁肉。”蒋丽霞二话不说,接过肉,放到菜板上,麻利的剁起来。

    丫儿则把鱼放到大盆里,蹲着刮鱼鳞,刚想与她说几句话的时候,却听到了细微的骂人声,然后就是叮叮当当狠狠的菜刀剁到菜板上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脚用力跺地的声音,所有的掺杂在一起,丫儿是汗毛根根直立,都不敢正眼去看,再也不敢待在屋里,端起鱼盆慢慢的走出屋门。不敢跑,害怕引起蒋丽霞的注意,万一激怒了她,轮起菜刀把她当猪肉剁了咋办?

    丫儿倒退着走出了屋门,抬头看看蒋丽霞肯本没有注意她,然后转身把鱼盆端到了院子里。

    看着还没有收拾完的鱼还冒着血,泪水哗哗流下,再也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模糊的视线再也不敢靠近屋一步,任由泪水无休止的流着。

    单充环回来看到这样的一幕,什么也没有说,拿起鱼盆进屋独自弄去了。

    “吵吵啥?不爱干回屋炕上坐着去!”单充环进屋说了一句蒋丽霞。

    然后她真的放下了刀,不再剁了,坐到炕上抽起了烟。

    丫儿看单充环回来,心里也略踏实些。进屋闻到一股味道,就知道蒋丽霞的衣服好久没有洗了,也许她的衣服会一天换三套,但每次都是脱下来就包起来,来时看她还是穿的一件红格上衣,一条黑色裤子,也许一趟厕所的功夫,再看已是小花棉袄,碎花棉裤,尽管此时已是临近夏天。

    丫儿,啥也没有说,走到衣柜旁,拿出她刚刚包起的衣服,准备去洗,她立马从炕上蹦下来,“你要干啥?不许动我的衣服!”她的此举把丫儿吓了一跳:“我不要,给你洗洗。”她不容分说,抢过衣服,推了一把丫儿,“洗啥洗?以后不许动我的衣服,这衣服是我的,小心我剁了你!”横眉冷对的一双眼睛,嘴里嘀嘀咕咕不知所云的把衣服放回去,站在原地不动了,就像一个士兵捍卫着她的领土,势不可挡,气不可泄。

    丫儿也不知是惧怕,还是怨恨命运为何如此对她,泪水何时又流下已不知,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由她去吧。

    丫儿看到这样的一幕一幕,心里产生了一种想法,买点药,包顿特香的饺子,一家吃完,也许就都不用煎熬了。

    对于蒋丽霞丫儿无话可说,也不想去逃避,心里也谈不上有她,还是没有她,也许更多的是责任。

    这样的情形丫儿回去后,是不会提及一个字的,以后的这条路基本就是她一个人走了,每次不会带孩子,也不会让江军陪同。

    丫儿,从没有让蒋丽霞去过自己家。平日来也都是自己,也许只有过年了,丈夫会陪同,不过,也很少会带孩子来。

    有一天,丫儿问盼盼,“你知道姥姥姓啥吗?”

    “不知道。”盼盼天真的回答丫儿。

    “哦。”有谁知道丫儿的无奈。

    也许丫儿从来都没有与孩子们提起过他们的姥姥,怎能会知道姓名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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