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对唯苡解释道:“等会儿有贵客上门,一屋子的奴才宫女不方便。”
唯苡方想问是何贵客,心中顿悟还能是谁,她想避开,耳边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浑身一僵,仿佛被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白陌一眼就看到那道倩影,再熟悉不过了。也只有在她的背后,他才敢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神情。
十年了,居然就十年没见了。
淑太妃见白陌愣在原地,又见唯苡僵住的神情,便知这两人还未对彼此忘情,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陌儿,你怎么愣在那里?不过来看看母妃吗?”
白陌缓过神来,虚掩住唇“咳”了一声,连忙应了声“是”,缓缓地走了过来。于唯苡而言,身后的每一个脚步声都仿佛踏进了她的心底,掀起千层浪。
唯苡把握得紧紧的双手收回了袖口,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白陌来到榻边,她猛地一抬眸,对上了白陌的视线。
相比之下,有了准备的唯苡显得比白陌还镇定,她忽然风轻淡地笑了:“既然贵客到来,我不便在此逗留,先行告退。”
说完,她起身,朝白陌周正地福了福身,便挥袖离去。
淑太妃唤了好几声“唯苡”,也没能留下她。
“陌儿,你还不去追?”留不住人,淑太妃只好赶人,“你瞧你,杵在这里做甚?”
白陌终于从唯苡给她行礼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伏在榻边,言道:“我是来看母妃的,您怎好就赶人呢?”
淑太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白陌,忍不住说道:“你啊你,好容易才见到了人,就这么放人走,你心里能痛快吗?”
白陌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才淡淡地说道:“放她走,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淑太妃听得里雾里的,蹙眉道:“罢了罢了,你们的事儿,母妃是管不动了。能再见你们一面,母妃已经没有遗憾了。即刻去了,也没遗憾了。”
闻言,白陌心里一阵沉重,轻声安抚着:“母妃别说这种话,您会长命百岁的。”
淑太妃笑道:“母妃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你别说宽慰的话才对。连你自己都骗不过,怎能骗过母妃?”
白陌唤了声“母妃”,就听淑太妃猛地一阵咳嗽,他急得不行,就差宣太医了。
淑太妃缓过来,便阻止道:“现在不就好了,何必宣太医?你陪母妃说说话,说说话就好了。”
白陌咽下心头的苦涩,扬起笑容,陪母妃说话。
等母妃歇下,他才离开内殿。本该一走了之的,但是知道这里多了她,他忽然就不想走了,想再看一眼她,再看一眼就好。
白陌使了隐身术,就信步于宫内,在福宁宫的偏殿里找到了唯苡。唯苡与羽璃窝在一起,羽璃扯了好多笑话,哄得唯苡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这抹大发自内心的笑容,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模样啊。能再看到佳人一笑,他已心满意足。虽然那笑容,并不是为他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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