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欣很快就下来了,罗平说让肖雅欣陪她吃夜宵。水灵没有好口气地说:“这就是你说得要事?”
在一个煲庄里刚坐下,罗平就得意地说:“请你眯上眼,看我能给你变出什么来?”说着变魔术般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香水,在肖雅欣的眼前晃了晃。
肖雅欣用了女生贯用的夸张口气说:“哇塞,好可爱的东西,送我的?”
“当然是送你的,”罗平说,“除了送你,我还能送谁呢?”
“谅你也不敢送别人!”肖雅欣故意摆出一副霸道的样子。
这一顿夜宵,两个人点了四个菜,喝了两瓶啤酒,他们的夜宵,从来没有吃得如此慷慨过,也从来没有吃得这样痛快过。这也许就是金钱为爱情添加的滑润剂吧。肖雅欣提议下个周六的辅导课提到周五晚上,周六安排去大慈湖岩玩一天。罗平说,我也早就想去玩了,就是没钱。大慈湖岩是一个国家级名胜,离师大也就七八十里路,汽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对于游玩风景区来说,路程实在不算远。大慈湖岩独特之处是名山与秀湖相连,湖叫大慈湖,湖的北边有一山叫大慈岩,人们习惯连在一起称呼为大慈湖岩。
从学校到大慈湖岩,要先坐公交车到长度汽车站,再从汽车站坐班车,就可以直达景点了。罗平与肖雅欣到景点时,是上午九点半。他们先在大慈湖岩上登上游船,穿越迷宫般交错的河湖港汊。满眼是芦苇猎猎,绿荷伞盖,一种闲情逸致油然而生。罗平与肖雅欣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站在船头的甲板上瞭望。忽见远处一只白鹭,从浮云半空中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直抵水气氤氲的湖面。然后一个矫健的上冲,将轻灵投向一如水洗的碧空,渐渐地淹没在烟波茫茫的深处。谁知闲凭阑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正当他们余兴未尽,为之惋惜时,眼睛突然一亮,远处一座小山,绿树掩映,白色点点。哇噻,好一大群白鹭。随着船只的前行,画面越来越清晰:一只只洁白如雪的白鹭,静立枝头,像一朵朵绽放在枝头的白玉兰。
白鹭其实是一种普通的鸟,在罗平和肖雅欣老家的小溪边,水田里也能常常看见三两只觅食的白鹭。但他们从没有见到过像今天一样数量超多的白鹭群。据直观估计,该有数千至多吧。白鹭虽不是什么娇贵之鸟,但对栖息之地还是蛮挑剔的。大慈湖保护完好的植皮,成了白鹭的乐园。白鹭是一种非常安静的水乌,除了出去觅食,很少展翅翱翔。平时它们不会像夜莺一样歌唱,更不会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只有在求偶期雄性白鹭才会发出嘹亮的鸣叫声,白鹭一生只为爱情而歌唱。那时刚好在热播电影《甜蜜的事业》,说的是关于计划生育的故事,三个忙忙叨叨的家庭,两个情投意合的男女,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这些罗平与肖雅欣都不会感兴趣,令他们感兴趣的是电影那首主题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于淑珍那欢快甜美的歌喉,再配上清纯靓丽的李秀明和阳光帅气的凌元手拉手在风光无限的田园里活力四射地奔跑的镜头令他们实在难忘。电影中的画面与眼前白鹭的镜头,使罗平触景生情,便放开歌喉大声地唱了起来: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罗平一唱,肖雅欣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啊……
在歌声中罗平和肖雅欣所坐的游船穿过大慈湖,抵达了大慈岩山脚下。大慈岩山上建有寺庙,名“大慈寺”。相传南宋年间,临安有一少爷因交友不慎,败了家产,他把所剩不多的家产变卖成银两,来到此山,雇佣石匠和雕刻师,琢石为佛,号日大慈,故山以寺名,寺呢,又以佛名。
罗平与肖雅欣从“曲径通灵”处进入,沿着石阶一级一级攀登,一路高歌猛进,一会儿就把同船的人都远远抛在后面了。一路上有多处息歇的亭子,三三两两的都有有人在休息。罗平与肖雅欣不愿与之为伍,他们在离山路有几十步之遥的一块方石上坐下,吹一吹山风,欣赏欣赏“山色有且无”。蓝蓝的天上白云飘飘,凉凉的山风拂面而来。既然已经脱离了人群,罗平他们就放慢了脚步。今天的阳光很给面子,也故意放慢脚步,跟着他们亦步亦趋,或在清清的“欢泉”上跳跃,或留恋枝头的红梅,惹得梅花乍放还羞。
阳光太热情,气喘吁吁之际,罗平与肖雅欣停步“半闲亭”,抬头仰望,山顶的“地藏王大殿”已然在目;红色寺庙傍岩而筑,一半嵌入岩腹,一半凌空绝壁,日光落在石壁上,仿佛看到五色交辉,想来那是佛光显现吧!这使得罗平与肖雅欣徒增了勇气,他们三步两步,只为山顶那一抹红,只为心中的一份情愫。
罗平与肖雅欣过“天门”,至“杏香斋”,见那棵千年银杏古朴素雅,树身挂满用红丝线串起的铜钱,宛如一树红花绽放,与斋堂右边石壁上的大红“佛”字融为一体。树前,祈福的人络绎不绝,香烛袅绕中,他们快步登上“大慈寺”,两人一起下跪,拜了拜寺中供奉的观音菩萨。罗平先拿了那个放着竹签的竹筒子,他学着别人的样,先是跪下,头磕地拜了三拜,微闭双眼,默念自己姓名,出生年月日,居住地址和请求指点的问题,然后把竹筒举过头顶,猛烈摇晃,从竹筒中掉出一个竹签,捡起来一看,是二号签。
罗平说我抽到的是二号签,你也试试看,把竹筒递给了肖雅欣。肖雅欣接过竹筒,模仿罗平的样子,也微闭双眼,默念自己姓名,出生年月日,居住地址和请求指点爱情,然后摇出一枚签,一看是10号签。肖雅欣把自己抽出的竹签也交给罗平,他们一起递给坐在一旁的一个老和尚,到他那里按照竹签上的序号,找出相应的小纸条,那上面写着签文的内容。
老和尚在一排儿依序排列的纸条中,轻松地找到了他们的纸条。说这张是二号签,这一张是10号签,你们相互之间不要搞错了,否则会不准的。如果你们自己看不懂,可以到银杏树下的大师那里去解一下。这里抽签是不用付费的,若是要请大师解签就需要付费,一般二至五元,你们自己看着给。
两张纸条都是罗平接过来的,他看二号签上面写着:薛仁贵困白虎关,此属于中下签,签文诗这样写着:入户须防狗,登山遇虎狼;西施身不洁,人被四围藏。尽管签文读不懂,但竹签上写着中下签,罗平就有些不满意。她急忙看肖雅欣的10号签,没想到肖雅欣的签更差,是下下签。签诗说:秉烛对佳人,风吹烛泪垂;且防猪与犬,恐惹闲中非。肖雅欣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一把抢过罗平手中的纸条,也是先看自己的,再看罗平的。看完签文,肖雅欣俊俏的脸上马上爬上了乌云。对罗平说,你的签虽然不好,但我的居然是下下签,比你还要差,今天我们的手气实在是太差了。
肖雅欣仔细地研究起签文中的诗句,她说这是什么诗句,天上地下,东一句西一句,看不懂究竟是啥意思。说着递给罗平,说你看看,罗平说你都读不懂,我就更不懂了,反正我们是玩玩的,什么上上签,下下签,纯属偶然,何必当真。
肖雅欣说,我们还是去请大师解一下吧,看看他能怎么说。罗平与肖雅欣来到大师面前请求解签。大师穿着一套黄色的和尚衣,长着三寸长的白胡子,盘腿而坐在一个草铺垫上,微闭双眼,言言有词。看来今天解签的生意有些冷清。
仍然罗平为先,他把2号签的纸条递给大师。根据大师的要求,罗平报了出生年月和时辰,并表明自己求的是婚姻。大师捋了一下胡子,摇头晃脑地唱念道:自观相见好容仪,谁想中间一点非,不是婚姻休作对,不如撤手且由伊。唱罢,他对罗平说,从今天抽的签上看,你的婚姻有阻隔,对方虽为美丽,当非是百年姻缘,不可强行成婚,恐生是非。罗平焦急地说,你说得清楚一点。大师摇摇头,说,解签是佛语,只可意会,不可直言。
解释了罗平的签,大师又对肖雅欣的签进行解释。大师问肖雅欣你也是求婚姻吗?肖雅欣说是的。大师叹了口气说,你的签不上很好。大师唱道:方才说起惹忧愁,想是姻缘不到头;如今若得言相许,又恐吓旁人暗里谣。大师望了望肖雅欣,说,你是婚姻不成有小人重重,纵然成之恐不长久,也许被歹徒占有。看肖雅欣很不高兴的样子,罗平赶忙说,这种东西当不了真。
刚才的令人不快,就当是今天游玩中的一个小插曲。罗平与肖雅欣很快重新收拾了心情,他们走出“大慈寺”,便立刻找回了上山时的快乐。他们站在一块情人石上,俯视山下,只见清流见底,山道蜿蜒,游人如织。而山脚下的大慈湖如翡翠一般,悄然涤荡心中杂念,只剩一湖碧水波光粼粼。。
在回校的路上,肖雅欣又想起了抽签解签的一幕,她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与罗平的恋爱会不会想签文上说的,不会有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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