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孞若见海命若浮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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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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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锋芒是藏不住的,青春时的美丽更是兀自张扬。仅仅一天报道的时光,丁子孞已经被学校的好事男生们轮番找故偷瞄和瞻仰了一番。在熄灯后的宿舍里,早已打成一片的他们热烈的讨论着新学校和新同学,聊到美女,气氛顿时高潮,结合高年级师哥们的意见,他们一致把丁子孞捧成了新晋校花,并起了一个“小百合”的雅号,一位体型丰满更显风情的高二女生是为“大百合”。

    得知自己的新外号,丁子孞甚感无聊,苦笑不得,但她无处倾诉。从初中开始,她一直都没有交到什么贴心的同性朋友,尽管她付出的真诚比别人更多。不过她有自己排解郁闷的方法,另类潇洒。

    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小泡在黄酒厂长大的丁子孞,模样漂亮,小嘴儿特甜,一帮叔叔伯伯对她格外照顾,所以她以家中炒菜要用,去同学家带礼物要用等等借口问他们要酒,他们每每不假思索,有求必应。所以她每个礼拜都要用塑料壶装上一壶黄酒,然后放进大行李箱里带走。有时还会偷点儿家里自酿的白酒。家里的酒厂主要生产黄酒,白酒酿出来都是丁海军自己喝和送亲朋好友用的,酒质绝对一流。耳濡目染之下,丁子孞从小就能喝酒而且还能简单的品鉴。

    “孞孞,你每个礼拜都要拿这么大个箱子,爸爸不是给你买的有小巧一点儿的吗?”

    “哎呀,爸爸,你怎么什么都管,女孩子家东西多嘛!我都不嫌麻烦。”小的箱子怎么装酒呢,丁子孞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小确幸。

    所以,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丁子孞就用水杯灌上黄酒,到宿舍后的小树林里痛快的一口喝干,妄图把心里的烦恼一股脑的冲散,极为畅快,美中不足的只是她每次都喝的不够过瘾。

    那一晚,她又拎着酒和几封情书到树林静坐,目的是烧掉情书,烧掉麻烦,烧掉青春里爬满的虱子和小虫。刚坐定,她竟然被一阵不同的酒香吸引,顺着气味儿索骥,她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一个男生端坐在树林的一角儿,月光隐隐照亮他的侧脸,她看到了他和她一样的烦躁和郁闷。本想转身离开,可偏偏那酒香太过诱人,偏偏那相似的哀伤太过熟悉,于是她平生第一次跟男生主动打起了招呼。

    “这么晚了独自一个人喝酒?还心事重重的。不过你这酒当真挺好闻的。我带的有黄酒,你要不要尝尝?”

    看清了月光下这位绝妙佳人,孔楠未语先羞,脸红了一片,回答的结结巴巴。

    “我叫孔楠,是今年刚转学过来的,我今年高二了。我知道你,你是学校的校花,他们给你起名字叫小百合,我觉得不太贴切,你要比百合花好看多了,我觉得你比什么花都好看。”

    老实到蹩脚的撩妹技巧才是最让人不可抗拒的,对赞美见惯不惯的丁子孞听了这样的话竟然无比开心。

    “呵呵,好看,能有啥用啊,还不如平凡一些呢,省却无谓的烦恼。整天得处理这些表白信件,还得面对各种或热烈的或猥琐的或嫉恨的眼光,挺累挺烦人的。孔楠?你一说我就知道了,女生宿舍说高二有个无敌大校草,帅的一塌糊涂,而且学习还特别好。”

    “他们说笑了,我觉得自己长的就那样,也没比谁帅多少。”

    “还挺谦虚的!估计你来这里跟我一样的境遇吧,要不咱们一起喝点儿?说实话,对你这个人吧,我感觉平常,当然了你很帅很养眼,但对于你的酒吧,我感觉特别不平常,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对酒有好感,看到好酒不闻一口一天吃饭都不香,现在长大了,更变本加厉了,变成必须得尝上一口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尝一口酒?当然我不白喝,我拿我的黄酒跟你换,如果你嫌不够,我下个礼拜多偷带点来。”

    “别客气,你随便喝,我还有呢,没有我再去弄。我妈是品酒师,所以我也是从小就对酒很痴迷,我从初中开始就偷偷的偷家里酒喝了,初三暑假被我妈发现了,把我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然后把家里的酒都锁了起来。于是我就满街的找酒,终于被我找到这家私人酒坊,他们酿的白酒是纯粮食酒,入口顺,后味醇,价位也不高,我个人特别喜欢,省点儿生活费全都用来买酒了。”

    边听他说,边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仰脖灌下,仔细的品尝着回味。

    “好酒,好酒,可以跟我家自酿的白酒相媲美。我给你倒一杯黄酒喝,黄酒度数低但后劲大,也不能贪杯的。”

    两颗年轻的心像他们靠近的头颅一样时不时的开始碰撞,微醺的他们开始诉说着自己的心事,约定下一次共饮的时间。

    缘分使然,情愫缱绻,本不想过早涉足男女感情的他们心里都有了打破初衷的期许,一股粉色的暖流从心田涌动而出冲散了他们心底的郁结,属于他们的青春悄然而来,翩翩绽放。只是两人各有顾虑并没有点破什么,除了嗜酒如命的共同爱好和把酒言欢的片刻舒畅,关系停滞不前,像温水煮青蛙般有些寡淡和沉默。最终还是丁子孞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这种温吞的局面。

    她所在班级里两个男同学因为她起了正面冲突,霸道一些的男孩儿叫嚣着说是他先看上的丁子孞,另外一个男孩儿不该不讲道义不给他面子,还侮辱人家根本不配向丁子孞表白示好,对其大打出手。这一幕刚好被丁子孞看个当场,两只癞蛤蟆打架,她心底无比厌弃,彻底的爆发。

    “我不是货物不是商品不是东西,不归属于任何人,你们两个没有资格编排我什么说我什么,想打出去打,打死活该。告诉你们,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很快就把他带过来,你们跟他比,简直不自量力。”

    说完这席话,丁子孞摔门而去。

    吃过晚饭,丁子孞带着几封无谓的情书早早来到小树林等候孔楠,他们约好的今晚见面喝酒聊天。

    看到丁子孞哭过的表情,孔楠甚为关切,但是丁子孞并没有给他询问的空间。

    “以下我说的话你若不同意就当我没说,我也只说一遍。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最起码高中时候做我的男朋友,我实在是烦透了那些无谓的表白和麻烦,只有我找一个特别优秀的男朋友才能终结这种被动的局面。当然,咱们只是口头上的表面性的。其实,这样咱们是双赢的,毕竟你的类似烦恼也不比我少,我虽然不能说太优秀,但一般女人我还是能替你挡的回去的。”

    听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儿这样说,孔楠正中下怀,万分惊喜,但他另有一番主张。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就算了,当我没说,我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起身拉住要离去的丁子孞,孔楠的眸子里充满了深情和坚定。

    “这种事情怎么能口头和表面呢?我不要假的,我要真的,我要你是我真的女朋友,我喜欢你,只要你也喜欢我不讨厌我,我就愿意和你成为男女朋友和一辈子的爱人。我这人特别认死理,认准的事情绝不回头,认准的人我也绝不撒手。虽然我们还小,但是我相信我自己,我敢于许下承诺,必然就能信守誓言。”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让我发什么样的誓都行!”

    “我才不让你发什么狠毒的誓呢,其实我心里也是渴望的,只是我是个女的,总不能太上杆子了,万一你看不上我把我拒绝了我多没面子啊。”

    “我是个正常的男的好不好,我又没瞎,我还有心,我看得到也感觉的到你无以伦比的美好,我怎么能看不上你呢?第一晚,就我们喝酒的第一晚,你就已经流淌进我的心里了。”

    听了孔楠的话,丁子孞面色绯红,甚为动容。她点燃情书,倒上两杯酒。“我们为此时此刻举行个仪式吧,像古人那样拜个天地结个盟约。”于是二人共同叩拜。

    “皇天在上,朗月为证,我孔楠在此盟誓,我将一生一世的自己全部奉献给丁子孞,疼她爱她陪伴她呵护她,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厚土为基,苍天可鉴,我丁子孞与孔楠在此缔结爱之誓言,我们将一起成长一起进步,静待爱情开花结果。未来莫测,我心岿然,此一生,我将对他不离不弃。”

    干掉杯中酒,两人欣喜对望。靠在孔楠的肩头,丁子孞挽起他的左臂,两个青涩的身影深情的依偎在一起。那一刻,丁子孞感到无比的踏实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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