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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星辰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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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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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是一笑,没有任何情绪的一笑。

    只有这一笑,是回答。

    眼前的女人,连让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

    在一家餐厅。

    吉南南正在跟邹烨磊轻松地吃着晚餐。

    突然,她觉得与邹烨磊共进晚餐的感觉不错,这是个很有情趣的男人,选了一家法国餐厅,环境幽雅清静,异族风味浓郁,餐厅在最顶楼,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可以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两人吃了饭,便又叫了咖啡,坐着聊天。

    其实话并不是很多,邹烨磊其实有点闷,但是,他的闷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冷场,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饶舌,等到咖啡喝完,城市的霓虹灯已次第亮起来,从窗边看下去,恍若一池闪着碎光的星河。

    她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邹先生,我该回去了。”

    邹烨磊微笑,说:“那我送你。”

    “不用,我打个电话,司机就会过来。”吉南南婉拒,潜意识中,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住处。

    邹烨磊笑笑,倒也没有强求,只是说:“我陪你一起去等司机的车。”

    直到张伟的车过来,吉南南上了车,邹烨磊这才转身离开。

    张伟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说:“这个男人,长得真帅!”

    “男人也会觉得男人帅吗?”吉南南的话有些绕口。

    “当然会。”张伟笑着回答,“不过,这个男人虽然帅,却有些危险,吉总想必已经看出来了吧?”

    吉南南古怪一笑,目光闪烁地看向窗外,“刚才我以为……你看上他了。”

    喷了!是张伟……

    她居然也会开这一种带着色的玩笑?

    “我可是纯爷们……”

    “……不用强调,可以当攻。”

    “?!”乌鸦飞过。

    车子到了公寓前,张伟便开着车离开了。

    吉南南懒懒的走进公寓大厅,突然发现,有点累,不止是身体,还有来自灵魂。

    她失神了一会,停在电梯前等候,电梯像一面镜子映出她依然完美的妆容,只是,总有点春意阑珊的感觉,她对着那个虚空的影子轻叹,忽觉脑后一阵风过,一个人影窜过来,一手捂住她的嘴,紧搂着自己直往电梯附近的楼梯口拖。

    吉南南不由魂飞天外,脑子里登时浮现出好多残暴血腥的镜头,是小偷?抢劫犯?流氓?

    她心中通通乱跳,惊惶的挣扎着,但那个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向那个黑暗死寂的楼梯间靠近。

    很快,黑暗笼罩了她,她的手抓住楼梯的扶手,再次奋起挣扎,耳边忽然传来低而嘶哑的声音,“是我!”

    她愕然转过脸去,楼梯里的光线极幽暗,那人的脸一半陷入了黑暗中,一半却又微微发亮,她的目光扫到那眉眼,刹那间安静下来。

    是萧卓岩。

    这混蛋,差点吓死她了……

    他放开了她,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冷笑说:“萧总,怎么三更半夜不做坏事,倒学夜猫子在这里蹲点,你想干什么呀?”

    他不回答她的话,只说:“今天,我看到你和邹烨磊了。”

    “那又怎么了?我跟邹少一起喝喝茶,吃吃饭,碍到你了吗?”吉南南不以为然,怒气可未消。

    萧卓岩沉默着,猛地抓住吉南南的手。

    “我不吉你和他在一起。”他霸道的说。

    吉南南一怔,迷惘浮上眼底,可是,一闪就不见了,随即咯咯的笑,“天哪,萧总,你还真是好笑哎,天哪,我快要笑死了!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你不吉我,和他在一起?”

    她猛地逼近萧卓岩,目光中满是耻笑和嘲弄,更有说不出的气愤和怨怼,“请问萧先生,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要求我呢?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谁?你又是我的谁?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又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配对我说句话?”

    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笑像被一阵狂风吹了去,仿佛只剩下怨恨,如两枚冷箭,嗖嗖的射向他。

    萧卓岩却不闪不避,眸华幽深,直直的迎着她的目光。

    突然,他一把将她扯入怀中,双臂紧圈,一字一顿的说:“不需要任何身份,就因为我是萧卓岩,不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嗓音有点颤抖,压抑着什么却又貌似阴狠,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狂戾,如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口中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心情复杂……

    可是,同时她又感觉自己快要崩溃,刚才吓的……

    “萧卓岩,这三个字在我的心里,一文不值!你还不如外面垃圾桶里的垃圾,最其码还可以再利用,你连利用的价值也没有,只是终日散发着难闻的臭气!我连多看你一眼,都会觉得恶心!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居然还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当你是谁?还是过去吗?混蛋,混蛋!……”

    她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拿出来说这段话,她的话又快又狠,每吐出一个字,都似一把雪亮的刀子直插萧卓岩的内心,说完这段话她几近虚脱,浑身都在颤抖,连嘴唇也哆嗦个不停。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也有泼辣的潜质。

    她觉得,刚才差点给他吓疯了。

    这该死的男人……

    萧卓岩淡漠的俊容,终于起了一丝变化,茫然的说:“你就这么恨我?”

    吉南南也迷惘了一下。顿了顿,居然笑了笑,可笑不达眼底,说道:“不,萧总,抱歉,刚才我失态了。其实,我为什么要恨您呢?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看,你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勾搭上别的女人后,还肯再给我一笔钱,那笔钱可真是不少,我感恩都来不及,怎么会恨你呢?没有你,哪有今天的吉雨君!”

    吉南南重又平静下来,理理身上的衣服,淡然而笑,“夜深了,萧总还是回家好好歇着吧,开车时小心点,别出车祸!”

    推开他,粲然一笑。

    这一笑更诡异,就像说,你回去最好出车祸……

    乌鸦飞过呼……

    她优雅地转身,而他居然没有拦她。

    进了自己的住所,紧紧地将大门锁上。

    吉南南才感觉到那么一点点的安全感。

    她洗了一个热水澡,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凌晨一点了。

    躺在。,却一下辗转反侧,睡不着。

    不由地爬了起来,步到窗前,拉开窗帘。

    抬头望向天空,外面的天是森冷的蓝黑色,浓黑如深海,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正合她的心情……

    时间过了向天。

    日子还算平静,上班下班,还算正常。

    只是,自从那一天在萧卓岩的订婚宴上露过面,还有结识了一些上流人氏,应酬也接着多了起来。刚刚建立起的人际关系,她可不想浪费掉。有些应酬,还是推不掉的,令她有点烦燥……

    有时,她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真的适合混从商吗?

    只要从商,总是难免会应酬。

    而她一个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总会遇上一些麻烦。

    好看的眉,深深地锁着……

    例如今晚。

    市宇成集团老总赵有成的寿宴,吉南南也接到邀请。

    这家公司和自己的公司有合作,不过显然说不过去。

    纠结了一阵,她还是去参加。

    今晚的她,是一袭冰蓝色齐膝小礼服,后背镂空,前胸似露非露,越发显得肤若凝脂,欺霜赛雪,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对自己吹起了口哨。以前真是浪费掉了,都没有好好地露一露。不由地,她苦笑了一下……

    刚一踏入宴会,便惹来垂涎的目光无数,她恍若未觉,嘴角依然弯成最完美的弧度,有众多男人纷纷上前,她大方应对,不热情却也绝不冷淡,优雅得贴,应付得卓卓有余。只是,她见到一个人。

    他……萧卓岩,也来了。

    萧卓岩沉默半晌,终究忍不住,瞅见她上洗手间的空子,堵住她。

    “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这可是目前最流行也最时尚的晚礼服……不好看吗?”吉南南眨着眼,长长的睫毛煽动着,像两把小巧的羽毛扇,笑颜中带着深意。

    “……”他紧紧地抿着唇。

    隐藏地袖下的双拳死死地紧握着……那一堆转着她转的男人,他恨不得大御八块。

    突然。

    摇了摇头,笑了笑,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在说着一件天大的笑话。

    只是,她越是这样,越令人容易伤!

    吉南南大而魅惑的眼睛眨了眨,优雅的摇头,叹息一声,即飘然地往会场走去。

    一会儿。

    萧卓岩也重新出现在会场。

    静坐在一旁,看着舞池上那一个和男人跳舞的她。

    冷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一只挽在她。间的手……

    萧卓岩摸过手边的酒瓶,一古脑儿灌到了肚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吉南南,可是,那目光却总是不听大脑的指挥,转着转着,又落到她的身上。

    磨人的舞会怎么也不肯结束,萧卓岩感觉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吉南南依然是风头大劲,一曲接着一曲,而邀舞的人,居然是一个接着一个?

    她那来的体力……

    突然,他只听啪的一声,玻璃的破碎声,那酒杯居然被他捏碎了。

    血,自那指间流了出来。

    手上被玻璃杯扎破的手又。的痛起来,可是,更痛的是那颗心,像是被盐渍,又像被火焙,难受至极。

    主人无意中发现,很快过来帮忙包扎,再看一眼吉南南。

    夜已深,歌舞阑珊。

    宴会终于散了场,萧卓岩盯紧吉南南,见她正与一帮新结识的朋友告别。

    名片也不知撒了多少。

    等到众人散尽,萧卓岩黑着俊脸,终于瞅个机会,狠狠的把她扯入自己的车中。

    吉南南倒也貌似顺从,并不反抗,只是淡然的扭头看他,似笑非笑地挑眉问:“怎么?萧先生今晚,还想再上演抢人的剧码?”

    萧卓岩恶狠狠的盯着她看,吉南南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良久,萧卓岩阴沉沉的说了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要碰上她,他果然就会失去冷静……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可恶的女人……

    吉南南愣了愣,忽而,咯咯的笑起来,一双烈焰红唇微启,嘴角小而甜美的漩涡忽隐忽现,她笑罢,轻点了点萧卓岩的鼻子说,“萧先生,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我记得以前……不是以前,就是不久前的,你叫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真好笑。现在不是我出现在你面前,而是你怎么老是缠着我呢?”

    “……”他缄默。

    “还动不动就质问我这,质问我那,不吉我这,不吉我那?还限制我的行动?”

    “……”

    “那一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最后一句,她声音陡然变得尖厉,问得脸色都变了,是愤怒!

    真的,混蛋男人!

    她的手一扬,一掌几乎要掴到萧卓岩的脸上,萧卓岩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去格挡,哪知吉南南的手却骤然停在半空,忽而,她轻轻的对着萧卓岩吹气,声音轻却清晰无比,“别说你还爱着我,你没资格了!”

    她说完扭身走出了车子,萧卓岩也跟着下车,大步追上前,伸手猛地一扯,吉南南一下子又跌到他怀中,萧卓岩就势搂住了她往车旁一按,伸手就去扯她的裙子,同时,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资格。”

    路边?夜晚?

    就在这里他就想强来?

    神经病……

    吉南南只是冷笑,没有惊。

    虽然知道他八成只是想吓吓自己。

    可这吓,她也要付出一点代价。

    这时,正好一队巡警经过,吉南南冷不防大叫:“救命呀,非礼呀!”

    她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突兀,那队巡警很快转过头来,走向了这边,吉南南指着萧卓岩说:“。先生,这个男人对我性骚扰!”

    巡警见吉南南气喘吁吁,裙子也是皱巴巴的,露了些吉。,当下声音变得严厉,“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里没你们的事。”萧卓岩目光一冷,说道:“她是我老婆,正跟我生气呢,我正哄着她……”

    “我不是他老婆!”吉南南大叫,“不信你问他,我叫什么名字,生日又是哪天?”

    巡警很负责的问了,萧卓岩自然是脱口而出。

    吉南南把身份证拿给巡警看,“。先生,你看,我根本就不叫吉南南,我叫吉雨君,我的生日也不是他说的那一天,会有一个男人不知道自己老婆的生日吗?他这是存心要来非礼我,还非说我像他的老婆,硬把我扯到他的车子里去,要不是几位。先生恰好经过,我今晚只怕……”

    吉南南说着,眼角的泪欲滴,说不出的可怜。

    巡警看到美女落泪,当下开始发飙。

    “好了,你,跟我们走一趟!”那个领头的警官看了萧卓岩一眼,“哟,车子够贵的呀,开着好车骚扰女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不学好的公子哥!不接受、接受教育,下回你更猖狂!”

    在一队。面前,萧卓岩不得不跟着去警局一趟,他狠狠的瞪着吉南南一眼,只是心底很无奈,吉南南□□似的给了他一个胜利的笑容。

    萧卓岩生平第一次在。局里待过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亮,某局长来上班,看到他,眼瞪得像牛眼那么大,揉揉自己的眼睛说:“天哪,我该不是看花了眼?这是我们的萧公子吗?”

    “你没有看花眼,确实是我。”萧卓岩有气无力的答。

    “真是你呀!我说兄弟,你……犯啥事儿了?怎么进来的?”某局长一头雾水。

    身边一个。说:“局长,他昨晚在大街上猥-亵女孩子,人家都喊救命了,他还不肯放手,所以,就把他抓进来了。”

    “什么?你?猥-亵女人?还大街上?”某局长怔了怔,接着脸色变化无穷,再接着,整个脸都抽了,本想哈哈的笑,但一想到自己面对的是萧卓岩,可也一连咳了好[。]久方憋住笑,“萧公子,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刚知道,你原来有这个嗜好!”

    萧卓岩嘴角也抽了抽,是尴尬的,连连摆手说:“兄弟,你就别笑我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我走了。”

    “那告你猥-亵的女人,是谁?”局长好奇的问。

    “我前妻。”萧卓岩只得据实以答,“我回去了,大半夜的,我实在不想吵到你,就等着你天亮来上班呢。”

    “哈哈!……”局长终于没能再忍住,还是不怕死地发出疯狂的大笑。

    萧卓岩也不由觉得好笑,拜那个女人所赐,他有了人生第一次被拘留的体验,他是真的没有料到,三年前那个懦弱的小女人,居然连这招都使得出来,看来,他以前还真是不了解她,这样新鲜另类的女人,倒是让他的兴趣越来越大。

    可是,也更令人心疼……

    萧卓岩回到家中。

    关咏兰一下子冲上来,质问他去了哪里。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那目光中含着警告。

    关咏兰心一颤,居然闭嘴了。

    “我的事情,你少过问一点。”他回去自己的卧室,并锁上了门,洗了一个澡,也没有再理会关咏兰。出来后,他躺在。,打了一个电话给某女。电话一通,他直接问:“在哪里?”

    “公司,萧总有什么吩咐?”电话中的吉南南,似笑非笑的嗓音,带着几分玩味。

    “哦,没事。”

    说完,萧卓岩挂上了电话。

    吉南南估计也莫名其妙。

    打一个电话问一句?

    所以,数天后。

    当在一次商务酒会上再次遇到她时,他一点也不诧异。

    吉南南仍是那笑,笑容甜美,一进场就大出风头,惹得一众公子哥儿跟在她后面追逐,倒似蝶儿扑着花,有了上一次的刺激垫底,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萧卓岩却淡定的多了。

    破天荒地,吉南南今天,主动地端着酒杯,风情万种的走向一直静坐在会场的萧卓岩。

    “萧总,真是巧哦,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那晚……还算愉快吧?”她微笑地坐到他椅子的一边,歪着头看他,长长的睫毛密密的像扇子,不停的忽闪忽闪,说不出的迷人。

    “非(。常愉快,正想感谢吉小姐,让我有了那样的人生体验。”他盯住她的脸,目光缓缓向下滑落,落在她高耸而白暂的。,不同于其余男人看她的那一种某种颜色的目光,似幽深,却带着清澈,表情是没变化,仅有一个小小地动作——皱眉。

    这个女人,穿得保守一点她会死吗?

    或者意识到萧卓岩的目光往自己的。溜,吉南南美眸一闪,忽而嘴角邪魅地轻勾,诡异地轻轻一笑,指间有意又似无意地划过自己的胸口,轻飘飘地喃南:“今天天真是好热,这里的冷气也不足……”

    萧卓岩眸子一敛,身子也明显一僵。

    噗……

    她当然是故意的!

    这一刻,他有点想掐死她的冲动……

    可戏弄还只是前半部,下半部还刚来——

    倏地,吉南南站了起来,脸上忽又冷若冰霜,讥讽的说:“萧先生看哪里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来,应该多关你几天!真是不自爱!也不长教训。”

    萧卓岩愣了愣,不由怪异地挑了挑眉。

    而她说完,就扭着细。转身,优雅无比地离开。

    如果你仔细发现,会发现她一下子变得心情不错。

    若他正面看到她……

    他有一种感觉,她肯定在笑!

    居然敢耍他了,曾经的小女人,真的越来越长进了么?

    萧卓岩将杯中的酒,缓缓地喝光……

    一场戏,例如观众不在场了,演员还会唱独角戏吗?

    吉南南正和商业上有关系的男人周旋的时候,总会无意识下地找着那一抹冷漠的身影,结果没有看到?不由怔了怔,他离场了?居然提早离开了?

    而她,再也没心情了。

    没坐多久,也主动提出了要回去。

    或者过了今天,她都不怎么想参加这种宴会。

    因为真的,挺无聊……

    第二天。

    吉南南正常到公司上班。

    刚到公司门口又收到了一束玫瑰花。

    谁送的?又是他?自从上一回和他吃了顿晚餐,倒是没再见过他了。

    她随意地取出花上的卡片看了看,不由淡淡一笑。想起了一个帅气又有妖孽气质的男人。不过,她已经不会做梦了,已经没有了幻想。换作别的女人,肯定是当他是在追求自己,可这花在她看来,她只不过是……被一个无聊的帅哥调戏了。

    可这送花的无聊游戏,他居然还继续来?

    不想陪她玩,而且,她也不想就这样拿着一束花走进公司。

    随手地,她将花扔到了垃圾桶。

    突然电话响了!

    吉南南有点吃惊,看了看?

    邹烨磊?不由地,再看了刚让自己扔掉的花,正是他送的。

    她按了接听,礼貌地问了一声招呼,“邹先生,早上好啊。”

    “早上好,亲爱的,我送的花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呢?当然很喜(。欢。”吉南南温和地笑着,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做得真假。

    “真的吗?我刚看到你扔了——”

    吉南南表情一僵,嘴角也抽了抽,有这么倒霉吗?

    她忽然转身,往公司门口看去,恰好从这一个角度看到外面的一辆名贵的跑车,在跑车旁边还倚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俊雅男子,拿着电话,似笑非笑一样地望着她。

    距离有点远。

    吉南南可以肯定他不会看到她的表情。

    出丑了……抱歉地看着扔到了垃圾桶的花,但让她再去捡,更不太可能。

    “抱歉。”她这一句道歉,倒是真的。

    “怎么赔罪?我现在心情可很不好哦,买来的花,却让美女给扔了……你想想,这是多大的打击?”邹烨磊那妖孽一样的嗓音,有点天生的冷漠,一番貌似心疼的话,可没有让人听出他有受到什么打击。

    没办法。

    吉南南接着笑了笑,做出了一个决定:“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当是赔罪。”说罢她转身,走进了电梯,没有再理会公司外面的帅哥。

    电话挂断。

    当然她这一句请他吃饭……是没有时间的。

    到底什么时候请,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外面的帅哥?

    那一张冰冷淡漠的俊容下,居然闪过了一抹有趣的笑。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

    吉南南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今天做起事情来,不太顺,也总是失神。

    为什么?心情不好……

    可是,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知道……

    反正,她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堵着,有时令她想正常地呼吸都会有点困难。

    很久,好像都不会这样了……多久?有三年了。

    不见多好,她有点后悔再见到他——不,是他们。

    以为自己可以洒脱,最后却又做不到彻底。

    她提前了一点下班。

    坐到自己的车上,不是开往自己的公寓,而是有点漫无目的地开着。直到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天也黑了下来,还有街灯也亮起。

    她停到了一个靠边的小食面店。

    进去,即来了一碗拉面。

    这里挺热闹,也人来人往的。

    各种喧闹声,汽车声等,不断响起。

    可是这么吵,她却相反地觉得内心很平静。

    终于,是有点平静了下来。

    “阿姨姨,面好吃么?”忽而,旁边有一着小女孩,两三岁的样子,胖胖的,正眨着乌黑的大眼,好奇地站在桌子前,仰着小脑袋正笑望着自己。没有杂质的,最纯洁的孩子,令她心底一柔。

    “好吃。”随口就应了她,还温柔地朝她露出了笑容。

    “呵呵。您要常常来吃哦……”小女娃听到有人说好吃,小脸就漾起了大大的笑。她和小女孩聊了一会,才发现,她是店家的孩子,特招人喜(。欢。说到面是爸爸和妈妈做的时,那乌黑清澈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特别自豪和天真可爱。

    当孩子的妈妈笑着过来将她领走时……

    吉南南居然目光不舍。

    脸上也一片失落。

    如果自己的孩子出生了,是不是现在也这般大?这么可爱?

    一想,即感觉到心一痛。

    刺痛,非(。常地痛……

    真的,就这么算了吗?坏人是不是都应该得到报应?

    心底,有些情绪在慢慢地转变。

    出了面店。

    吉南南进了车子内。

    没有开,却拿出了烟,一直在抽着。

    淡淡的忧伤,还有深深的孤寂和落寞。

    回报——是的,没有叫他们付出代价。至少,她要做些什么,帮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讨回一点点公道,不是吗?关咏兰,过得太舒服了……三年来,她是过足了有钱人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了吧。

    失去依靠,失去所爱?会是什么滋味,她懂吗?

    应该是不懂的,那么她这一个曾经败在她手中的女人,是不是有义务也要让她懂上一回?……

    夜,渐渐地深。

    吉南南还是没有回去。

    她慢悠悠的开着车子晃,一直晃到和萧卓岩住过的那个小别墅前,便将车子停了下来。她下了车,一个人站在别墅前,微微地仰着头,有很好的月光,照见她的脸,不知过了多久,而那苍白似的精致脸蛋是,划过了一行晶莹清泪,轻轻落下。

    那清冷的纤影,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站在夜色下。

    透出深深的忧伤……

    有个阴影暗暗的压了上来。

    吉南南一惊。

    下意识的呀了一声,忙不迭的去拭脸上的泪。

    萧卓岩愣住了。

    在这样如霜的月光下,她带着泪珠的小脸格外清丽,再不像这几天那样咄咄逼人,也不像在舞会时那样妖媚,她好像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吉南南,如一株含露临风的清水芙蓉,柔软的姿态,让他满腔的羞怒化为乌有,只剩下心动。

    她?怎么啦?

    他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肩,吉南南微微一抖,忽又恼怒起来,一双小粉拳对着他的胸膛不停的捶打,但是,这种打却更有嗔怒的意味,柔弱无力,只是那么轻轻的敲打着他,打得心也失了节奏,咚咚的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今天,他在这里。

    透出窗,却看到了她立在别墅前。

    那一种惊喜,还有不敢置信?

    恨不得马上冲下楼,搂住她。

    可是,他又压抑住了……

    只是,她一直站着。

    居然站了这么久……他的心,终究还是又失控了。

    突然,吉南南双手柔若无骨似地抵住他的胸,垂眸小声地说:“我要去洗澡!”

    “嗯……”萧卓岩动作顿了顿,没有反对,松开了自己的双臂,“好。去吧。”

    吉南南淡淡一笑,进了浴室,却又把头露出来,对萧卓岩说:“我要以前的睡衣。”

    萧卓岩愣了愣,点头有点无奈地说,“嗯。”他进了衣帽间,完全没看到浴室里的吉南南趁着他低头找衣服的空,早已偷偷的溜出了浴室,蹑手蹑脚的逃出了公寓。

    萧卓岩拿着那件粉色的睡衣敲浴室的门。

    门却虚掩着,他伸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心中一惊。

    她呢?去了哪里?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在各个房间里徒劳的找了一会,还是没发现吉南南的人影,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她接起,那头是吉南南得意洋洋的声音,“萧先生,如果需要女人。的话,我这里免费提供夜-店……小|姐的电话号码,什么类型的都有,包你这种-。男人喜(。欢!”

    萧卓岩哭笑不得,轻声问:“怎么回事?”

    “逗你玩呀!”那头的吉南南笑得天真烂漫,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看到自己的恶作剧成功的让人出了丑,说不出的欢喜畅快。

    萧卓岩怔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有点颓然地瘫倒在沙发上,无可奈何地。

    只是,跟角,居然微微地扬了起来。

    笑……是的,他笑了。

    那头的吉南南却在。快活的打了好几个滚,耍人的感觉,她是越来越喜(。欢了,看到这个男人出糗出丑难受,她的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可是渐渐地,她脸上的笑容消失。

    取而代之,是一片暗淡和死寂……

    时间过得很快。

    半个月就这么过去。

    吉南南每天都会收到一束花。

    不过,她不敢再扔,上一次扔只是随意的,现在因为那小小的卡片,次次都在询问,她要什么时候有空,请客?是的,重点不是在请客,而是在提醒她,不准扔。

    扔一次请客一次……

    好吧,她接受这一种威胁。

    于是,她每天的办公室又多出了鲜花来装饰。

    她又何乐而不为?

    这时,张伟进来,“晚上有宴会,请柬在这里,你还要去吗?有些事情还是放下好一点,不用太过在意,要记得适可而止。”他的目光中有点担忧,以前她很少去参加这一种商业的酒会,现在是经常出现。她一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我是担心你……”

    “呵呵,谢谢,真的,不会有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这笑,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晚上。

    一场商业性的酒会。

    吉南南不早不晚地出现。

    去晃了一圈,一进门就发现萧卓岩虎视眈眈——额,事实上,人家的表情是很平静……只是她有这一种感觉而已。

    忽而,吉南南换了一张笑脸,灿烂妖媚,掩饰掉了原本的疲倦。

    虽然她的心底里并不喜(。欢。

    她告诉自己,今天要对着这场上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微笑,独独面对萧卓岩时,冷了一张脸。

    萧卓岩却仿佛未察觉,上一次被她的调皮耍弄,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同样的,不明白为什么?在累的同时,看到了她……他反而感觉生活多了几分颜色。就算她的出现,是为了将自己气得半死。然而,看不到她呢?他一样会这么无聊在坐在某一个角落……等待。

    见到她周游名流的男人之间。

    萧卓岩转身摸到一杯酒,皱着眉头灌了下去。

    索性闭目……

    良久。他感觉到身边多出了一股气息,淡淡的女人香味。他沉声说:“离开了我,我发现……你过得真的挺不错。”至少比他好上不知多少。

    只是忽而间,有点妒忌。

    妒忌她能这么从容……甚至,有点莫名的怒火,正埋在心底。

    不,是正压抑在心底,什么时候会压抑不住,就会爆发……

    “是,离开你,我确实过得很好。所以,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报答你们一下?只需要一下就好,那样,我也能安心地过,不然,心里总有些——什么堵在心里,就算不想理会,也总会觉得……过、意、不去。”

    一番明面上的话,分明是话中有话。

    萧卓岩不是一般的男人。

    如果他听不懂,那么世上也没有谁可以听得懂了。

    她心中有怨恨……可她的善良,曾经令人压抑了三年。

    再见面时,想她也会应该在纠结,要不要报复?

    理智,或者可以压抑她一段时间,不是解开心结。

    但是,她可能随时都会压抑不住……

    突然,吉南南原本面如寒霜,却粲然一笑,但那笑,却透着说不出的寒意,就像冬日雪地上闪过的那缕雪光,不觉得暖,却只觉得更冷。

    萧卓岩缓缓地睁开幽深的冷眸,黑眸里笼上了一抹浓烈的痛。

    他想隐藏,却强烈得让他……即便是他也不能迅速地隐藏掉。

    半晌。

    “南南,以前的事是我萧卓岩对不起你,可是,你若一直记着这些,又怎么能过得幸福?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我以后……不再打扰你就是。”

    他的声音极轻极细微,几不可闻。

    吉南南听在耳里,却似雷似轰鸣,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让她放下?放下?她如何放得下!离婚这种事,她有着自己的自尊,就算有怨,也不会恨。但她,恨那女人的一脚,若没有那一脚,她说不定真的认命了……那一种痛楚,那是一种椎心刺骨,是一句漫不经心的对不起便能消弭了吗?

    他们给她带来的伤害,永远不可能痊愈,那是一道终其一生也无法抹掉的伤痕,放下?不!当见到关咏兰时,她就已经放不下了!

    “我以后不会再参加这一种宴会。你也不必再出现了。”她在想什么心理,萧卓岩又岂不懂?

    说完,萧卓岩站了起来,和以往有点不同。

    他的背影透出了一股难以言语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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