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相携离去,路过一处小院时,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道呼痛声,随后就是尖利地质问声:“请的医为何还不来?是不是你爹不愿出银钱……”
里面一道怯生生还十分稚嫩的声音紧接着传出来:“娘,您别急,二姐已去请了。”
吕氏的耐心已经告罄,腿间传来的痛楚让她再不能冷静,面上已露出了些狠戾的光。
“都请了大半日了,为何还不来?”
女儿一大早就去请医,却到了现在还没请来,她便也猜到,是中间有了什么变故。
再一想到自她回来之后就再没来看过她一眼的元易之,就更是怒火冲天。
“定是你爹不愿出银钱给我治,他就是一心向着他那对恶毒的爹娘,哪里还管的到我们的死活?”
吕氏的话中带着些怨恨,元令月听了,垂下头。
她爹自将娘带回了家,就再没有过问过一句,一大早出了门,至今未回,哪里曾说过不给她请医的话?
更何况,家中银钱俱都把持在她娘手中,请不请医,不也是她自己说了算?
哪里能将过错推到他们爹身上?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她二姐出门时曾交待过,她们娘这些日子脾气不好,让她千万不能惹怒了她。
免得她怒火更盛,再拿她们来出气。
此时她便也聪明地沉默不说话,只将自己当成个哑巴。
“我问你话,你为何不回话?”吕氏声音刺耳,元令月很是吓了一跳。
她也不知自己又哪错了,再回忆起她爹说的,她娘已是疯魔了的话,也不敢在房里久待,往外跑了出去:“我去寻一寻二姐,娘,您再忍着些。”
元令月在元锦春家门外找到了还等在那里的元令芨:“二姐,娘她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不敢留在那里,就出来找你了。”
元令芨摸摸她的头:“那就不要进去了。”
自她大姐死后,她娘的脾气就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会对她们关切几句,遇上脾气不好时,对她们的打骂就更加不留情面。
(ex){}&/ 吕氏的伤势,前一日夜里在元锦安家,他就已粗略看了眼,那腿伤势极重,他哪怕去了,都是治不好的。
况且,他私心里对吕氏极为厌恶,更加不愿将自己得之不易的药材浪费在这等恶妇身上,所以元令芨来了几次,他都严词拒绝了。
此时又见着她来,心里也不曾有半点动摇。
只这次元令芨却不再提吕氏,只道:“洲儿他被人打伤了,我只是想求些药给他敷一敷。”
元锦春犹豫了片刻,自屋里拿了些药来:“只这么些了,你拿去吧。”
元令芨接过药,自袖中摸出些铜钱:“多谢族伯父。”
元锦春摆摆手:“这药并不难寻,下回再有什么伤,只管自己去寻。”
按着吕氏所犯的事,她的三个子女,往后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磕磕碰碰再所难免。
元令芨自也是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压下眼中的泪意:“多谢族伯父。”
元锦春看着她转身离去,只摇头叹气。
他的妻室赵氏刚从屋里出来,见他的脸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远去的元令芨:“她是来求药的?”
“是啊,洲儿被人伤了。”
赵氏闻言,自也是叹气:“摊上这么一个娘,日后还有的是苦头吃。”
“若是易之狠的下心将吕氏休弃,他那三个孩子,倒还能好过些。”
“吕氏的腿伤这样重,日后怕是不良于行,若真的被休回了娘家,也是没了活路。易之与她夫妻多年,不一定能狠的下心呢。”
前面阴氏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吕氏的罪过可比阴氏还要重的多。
元易之若真的起意休妻,早前当着全族人的面就该提了,只看他什么都不说,怕是没那个意思。
元锦春摇头:“吕氏若是就此安分下来,说不定还能得个容身之地,若是继续闹腾不休,那就难说了。”
只看着吕氏如今的样子,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怕还有的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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