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简直对焌离的腹黑佩服得五体投地。
按照这个解释,大部分豪强世家岂能不全力为天帝人皇卖命?
不过人有逆反事无绝对,灵根不全之人很可能会只顾‘今生’。
毕竟权位财色太迷人,总会有人不仅不要来世,甚至胆大一点的连下油锅都不怕,比如前世古代读着周易念着佛经的权色之人不在少数。
最可怕的是,负面情绪会传染。
而毒瘤,会扩散。
刘放是冥王放出来搅局的鬼,他不怕轮回,但他有好奇,“学究,功德是什么?怎么评定功德大小呢?”
尚少辉跟着一起添乱,“对呀,普通人助人行善便是德,咱们作为神通修士修的又是什么德呢?”
一问难倒钟学究,这个问题太过宽泛非一两句话能表达清楚,他犹豫良久才惜字如金道:“维持三界稳定、造福天下黎民便是功德,功德大小自有天界衡量,凡人岂能随意知晓?”
刘放微微一笑。
只要天帝不亡,三界就会一直稳定,如何造福天下黎民才算功德?
如此空洞的词汇,如此不明确的制度,何来功德?
如果有人损坏了天下黎民生计,却自认为功德于天下,是否也算功德?
天界果然在忽悠凡人。
“老夫主讲仙学,如果你还不明白以后有机会可以问问掌教。”钟学究似乎对自己的总结也很不满意,生拉硬拽地将话题扯回到课程上:“神通,本质就是天地灵气通过灵根导引本源力量为己用;”
“培元期可以操控风,胎体期金木水火,金丹的土元婴的雷,化神的灵魂返虚的空间,到了合体期则天地万物皆能为我所用,一切都是神通!”
“……为了方便你们理解我打个比方,灵气是线、灵根是针、本源力量是布,布是线纺织出来的,穿了线的针可以在布上绣出你想要的花。”
“不过绣花得讲天赋和悟性,线不够长、针不够利绣不出完整的花,悟性不够自然也绣不出最漂亮的花;”
“所以神通有强弱,相同的灵根相同的境界不同的悟性,用出来的神通也会有不同的威力,有问题吗?”
虽然讲得拗口,但很好理解。
除去神神叨叨的内容,不难总结出操控天地力量是修炼终究目标的结论,难怪当初尉迟老头说自己知道金木水火土。
华夏用金木水火土五行包含了自然中所有力量,但五原大陆将自然的力量分得更加详细,除了五行还多出了风、雷、灵魂、空间。
刘放随即产生了疑惑,“学究,有时间吗?”
钟学究以为刘放在问他有没有时间,回答得很生硬:“以后不要问与仙学无关的问题,下不为例。”
自从知道刘放九世为黎民苍生奔走后,上官小雅对刘放的印象大有改观,她积极为刘放辩解道:“学究,班长问的是九重灵根里为什么没有时间。”
钟学究神色一滞,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绷着脸敷衍道:“这种问题还用问?时间岂是成仙的凡人能掌握的!”
“……”
许是被乱了心境,钟学究接下来讲的内容变得冗长无趣。
在昏昏欲睡中好容易熬到修行课结束,枯坐两个时辰结果气海只是又多了一根头发般的灵气,刘放着实对如此慢的修行速度感到绝望。
想来也是宗门弟子的悲哀,人界各个宗门乃至天下修士都在为功德奔走,谁还有心思专研修行?
饭堂里做完晚课,上官小雅因为心中藏事所以随意对付两口后对刘放使了个眼神,“我吃饱了,先回宿舍休息会儿。”
待上官小雅一走,刘放装模作样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也吃好了,先回宿舍消化今天学到的知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王子冲暗道:这对狗男女会不会到宿舍鬼混去了?说不定现在跟上去,能抓住他两的把柄。
他在桌底用脚踢了踢左文昌脚踝。
左文昌认真地扒饭并未理会王子冲的暗示,似乎盘中餐远比刘放二人的离去对他更有吸引力。
王子冲见左文昌没有反应,以为后者没接收到自己的提醒又在桌底踢了踢。
左文昌翻着眼皮看了眼王子冲,“学究说修仙是为造福苍生,可如果现在有两份功德摆在面前,一份不需要费力立马便能收获少许功德,而另一份需要长久付出才能获得巨大的功德,子冲你会怎么选?”
王子冲听出了左文昌话里话外的暗示,“自然是徐徐图之。”
尚少辉默不作声地吃饭,有他盯住左文昌、王子冲,刘放二人即便做什么不尊宗规律例的事也无后顾之忧。
只是现在他有些意志动摇,刘放似乎是个贪图享乐没远见之人,自己冒然将弟兄们的性命压在此人身上是不是太过草率?
若是抛弃刘放,又苦于暂时找不到能直面左文昌的倚仗。
左文昌见王子冲明白自己的意思,忽然将问题抛给了此时反常沉默的尚少辉,“少辉兄,你又会怎么选呢?”
如果换个人问尚少辉会毫不犹豫地选第二种,但问的人是左文昌他一定会唱反调,“若人人都置小功德不顾,天下迟早陷入混乱,何况谁又能真正做到不急功近利?”
大多数人都好利,所以融国才有了乞丐,衙门才有了捕快。
道宗应该是追求功德的典范,但门内却有杂役互相倾轧的龌蹉,偏偏宗门上层设置杂役的初心却是好的。
皇朝内有堕落的势利者,也有追逐小功德的短视者,更有为了大功德故意养虎为患的无为之人。
何况不同的人看功德有不同的见解,百姓认为吃得好穿得暖是功德,为官者认为库银充足就是功德,为政者认为治下亭台楼林立百姓住得宽敞是功德……
林林总总,纷繁别类。
不同的见解,幻化出不同的德,衍生出不同的功。
左文昌抚掌而叹,“到手的功德才是功德,少辉兄好见识……不过,大乱出大功德。”
尚少辉懒得理会。
上官小雅和刘放并未回宿舍,为了避嫌两人一前一后在青石小道上前行,上官小雅在后面偷偷看着刘放消瘦的背影,别样情愫悄悄爬上心头。
她小声在后面问道:“班长,你……以后一定会成神仙的,对吗?”
问完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可她又希望能听到回答,矛盾复杂的想法令她紧张得鼻尖冒出一层汗珠。
甚是俏皮可爱。
“为什么这么问?”
刘放回身正好看见上官小雅的窘迫,他被眼前的一幕深深惊艳,这个女孩儿比他曾经十八少年时暗恋的校花还漂亮十倍。
上官小雅被刘放看得害羞,脸上竟凭空飞来两团红霞,也许她永远不知道娇媚的自己到底有多迷人,“班长,你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
卧槽!
吞吞吐吐半天就为和老子说这个。
刘放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官小雅看到刘放脸色变黑,慌乱解释道:“不是,我想说只要做个好人,即便没功德你也能成神仙,若是不能成神仙你就……”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咦,这丫头在关心自己?莫非是对老子动心了?
刘放慢慢靠近上官小雅,弯下腰将脸故意凑到她面前,“若是不能我就怎么了?”
面对刘放的轻薄,上官小雅退了一步,心跳急遽加速:“你……”
刘放步步紧逼,“我怎么了?”
上官小雅被逼到墙角,情急之下一耳光扇了过去,“你无耻!”
啪……
空气瞬间凝结。
刘放英俊的脸上出现五道红印,上官小雅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过了,“班长,你……你以后不能这样,不然成不了神仙会重修的。”
说完她将头埋到胸前,绕过刘放走了。
被扇了一耳光,刘放捂着火辣辣的脸傻笑,通过刚才的试探可以得出结论:这丫头不讨厌自己了,只要徐徐将她的心门打开,以后……嘿嘿嘿……
刘放没脸没皮地追了上去,“小雅,等等我。”
上官小雅吓得一通小跑,一边跑还一边心里在矛盾挣扎:刚才不会打坏他了吧?他会不会生气呢?
随即她又想道:哼!这个坏人就该被打,谁叫他对本姑娘那样!
刘放不疾不徐地吊在这丫头身后。
别说,姑娘长得美,跑起来不仅前面好看,就是从后面看也是左右动人的风景。
上官小雅最终停在女澡堂旁的树下,待这厮靠近之后,她红着脸吩咐道:“你不许往前走了,我自己去查看。”
若不是刘放在宗门里不敢随意使用幽冥神通,否则莫说一个女澡堂就是上官小雅也难逃他的鬼眼!
何况,四十来个姑娘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一个上官小雅。
刘放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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