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多时的顾之恒面色平静,缓缓开了口,“爷爷,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撑不到订婚宴那天,谈婚论嫁应该是高兴喜庆的事情,况且我也明白与一个素不相识毫不了解的人突然结婚换成谁都很难一下子就接受,这也不怪她。”
林礼停下脚步,她倒要听听顾之恒究竟要说什么。
“那你说该如何?”
“给他们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互相了解,熟悉一下彼此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以及相处方式,要是他们都觉得双方合适那就如期的举行订婚宴。”
“要是不合适呢?”
“那就取消订婚宴。”
顾老爷子愠怒,“取消?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这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事情吗?”
“爷爷,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去相处,从陌生到熟悉,这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坏事,要是真的不合适那就应该结束这段关系,她需要共度余生的必定是她爱也爱她的男人,这样于她而言才是好的。”
顾老爷子沉思片刻,心里到底还是希望这唯一的孙女能够幸福,他喝了口茶点头同意。
林礼十分意外顾之恒会替她说话,他做的很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不太够。”她伸出手指,“两个月。”
顾之恒同意的很快,“可以。”
顾老爷子也应允,“那订婚宴就推迟两个月,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与他处不好,这订婚宴就取消了,这件事回头我会跟你爸说。”
林礼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谢谢爷爷。”
出了门,林礼走在顾之恒身侧,挑着眉道,“你今天怎么替我说话了?”
“你先前不是不同意吗,你不怕沐钰夺你所爱?”
他偏头看向她,却并不讶异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情,“他夺不走。”
“那你怎么早不同意?”
“那时候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他从附近的甜品店买了温怀馨爱吃的蛋糕,回到家的时候温怀馨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金融书被摊开枕在她的脸颊下,她张着嘴巴呼吸,睡梦中的嘴角还微微笑着。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将窗帘拉上一半,去卧室换了一件宽松的家居服,出来的时候她翻身平躺着,他微笑着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手指捣乱似的在她裸露的脚掌处挠了挠,挠的她掌心发痒直眯着眼咯咯咯的笑,他来了劲,手指转移了方向直往她的腰间挠去,温怀馨实在是受不了,咯咯笑着就睁了眼。
“你怎么发现的?”
“你的睡姿出卖了你。”
她坐起身探着脑袋,伸着下巴点了点桌上的包装袋,“那是什么?”
“给你买的蛋糕,想吃吗?”
“想。”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耳边的碎发,“但我不想动。”
身体内的懒惰份子在叫嚣着不让她下沙发,顾之恒替她从茶几上拿过包装袋,递到她眼前时见她还是懒散的倚在沙发上,半撑着身子靠在抱枕上,他揉了揉她的脸颊,打开包装袋从里面拿出做工精美的小蛋糕。
她的眼睛顿时发光,“芒果慕斯。”
他用随之附赠的小勺子舀了勺送到她嘴边,她”啊“的张大嘴,蛋糕太美味她差点把勺子也给吃下去。
“好吃。”她竖起大拇指,“这个味道跟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哪买的?”
“家附近的甜品店。”
“哎,之前吃过那家店的慕斯蛋糕,味道比这个还要差一点。”
他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又喂了一勺到她嘴里,“是爷爷家附近的烘培店。”
“爷爷,你爷爷?”这话乍一听像骂人,她吐了吐舌,“离这远吗?”
“四十分钟的车程,不算太远。”蛋糕吃完,他将勺子扔进垃圾桶,拿过摊开的金融书粗略的翻了几页,“要是喜欢的话下次再去买。”
有些书页处被折了个小角,他翻到其中一页,“看到哪了?”
“我做了记号的。”她舔了舔嘴角的蛋糕渣,凑到他面前,“就是这个小角,看不懂的地方都折了,不过我就看了没几页。”
其实看的懂得只有几句话,还有好些都没折叠的页数,为了不显得自己智商太低。
“需要我给你讲解吗?”
她抿嘴笑,清脆的叫了一声,“请顾老师不吝赐教。”
这是有史以来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知识学的最认真的一次,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想彻底的走进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要做他肚子里的蛔虫,知他懂他了解他,他的专长就是经济学和金融学,即使生涩难懂她也会尽自己所能的多去了解。
骨节分明的手翻动着书页,他抬眸见她眼中的迷惑,笑着垂眸用浅色的水彩笔在书中做了记号。
“今天就到这儿吧。”
温怀馨打了个哈气,聚精会神的状态在他话落后彻底放松下来,她懒散的倒在沙发上仰着脑袋看向墙上挂着的手绘画,那幅画就像她心底的一根刺,若是不拔出来那根刺就会越陷越深。
助理打来电话,顾之恒走到落地窗边接起,“顾总,明天关于青春题材的小短片就要开拍了,您要亲临现场看拍摄的进展吗?”
“嗯,不过不用通知那边。”
“好的。”
通话结束,他将手机放到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你画的真好。”
他也一并躺下同她一般仰着脖子看墙上挂着的那幅画,“这幅画我连着画了三天,每一处都是细细的斟酌之后再下的笔,你也知道我先前没什么美术功底,这幅画的草图修修改改了许多次,色彩是细细想了很久才定下的,用笔和细节的处理是请教过专业的美术老师的,能够完成这幅画很有成就感。”
她觉得有些难受,心口的刺似乎一点一点的渗入皮肤表层扎进皮血之内,她呼气,低低道,“这画上的女孩可真好看。”
“是啊,很好看。”
相似的夸赞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自然是带了份不一样的感觉,她看着画上的女孩有些羡慕嫉妒,能被顾之恒耗时耗心耗力的画着并被他称赞的女孩是何其幸运,她在他心里的比重和分量该是独一无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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