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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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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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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重仗着自己这边人多,还有不少狼人蛊,一声令下,扑向赤裸上身,手无寸铁的聂怀。

    “酷刑之下说也没关系。”

    虽然萧重不想这么做,如果聂怀的话,只要不将他抓在手里,就无法放心。

    眸子猩红,那热血的冲动一下子窜进了脑袋,那些冰冷森寒的刀剑冲上来,却无法触及聂怀。

    乱军阵中搏生死对聂怀来说太过平常,就算四面楚歌又怎样?

    他不是还有个齐元在身边呢!?

    两人护着席玉,聂怀夺了一把长刀扔给齐元,平常百十个人围着根本进不了他们的身。

    更何况在场的人,多半都是年纪跟齐元差不多大的,武功修为放在一边,单单说搏杀经验就无法跟他们相比。

    于是,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一刀致命,聂怀没留余地。

    萧重已经将慕容丹作为棋子,将席玉跟毒成瘫痪,他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见自己人损失太过,一声哨子想起来,狼人蛊冲上来。

    他们虽然勇猛强横,万夫莫当,但终究没有思想,不会使用兵器,紧靠着血肉之躯冲上来,聂怀双手长刀在前,他们依旧无法触及。

    纵然加上许多群狼,聂怀跟齐元配合完美,将席玉夹在中间,一时半会无法突破。

    聂怀是一个可以跟高手打一夜的主,这么点人恐怕不够他一夜砍杀的。

    而齐元在聂怀发狂打半夜之后,更加发愤图强,因为他知道,面对这样的大哥,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假如真的跟朱由显说的一样,自己死在聂怀手里,齐元不会怪罪任何人,只会责怪自己学艺不精。

    战场血水染了一地,喷溅起来的殷红在空中绽放出美丽夺目的花朵……

    将面前的狼人蛊逼退,顺便补上一刀。

    “萧重!他们不行呀,你来吧!”

    没一个能在聂怀手底下走过五招的,单一砍杀太无聊,索性来点刺激的。

    聂怀双刀侧立,让齐元扛着席玉离远些,他拍了下身上的泥土和血泥,勾着嘴角邪笑。

    “萧重,有个事跟你清楚,鲛人后裔的血没用。

    做狼人蛊必须鲛人血,后裔不行。

    你看她的血无法治愈你的眼睛不就知道了。”

    说得……没错……

    这话萧重同意,如果慕容丹的血真的能当做鲛人血,那他早就治好自己的眼睛……

    “你的血为什么可以治好我的眼睛?

    你又不是鲛人!”

    “这个……呀…………

    说来话长,反正姐的血没用。”

    忽然一计上心头,聂怀说:“放他他们所有人,我可以帮你们去找鲛人。

    至于能不能抓到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人家可是鱼。”

    聂怀知道,鲛人血是上好的药材,必须从海里抓上来的鲛人立马杀死,取走所有鲜血,并用血吸虫吸满,晾干储藏。

    鲛人血可以用作任何外伤和内伤,只要是伤口,无论在哪里,一滴鲛人血就能愈合。

    可惜,这样神奇的药材,十分难得。

    毕竟鲛人生活在海里,而且很少在近海出现,就算出现,鲛人的力量和速递,尤其在海里更加无法捕捉,只能用哄骗的方法。

    自古以来被戗杀的鲛人数不胜数,连面目都很难见到,更别说捕猎了。

    不得不说,聂怀的这个提议比较让人心动,毕竟他的血能愈合伤口,可见他跟鲛人有脱不了的关系。

    “好,他们留下,你跟我们一起去!”

    萧宏卓见能找到正宗的鲛人血,自然欣喜。

    可惜,萧重可没有那么天真。

    “聂怀,你不要耍聪明,我们回来才会放了他们。

    我们回不来…………”

    “了解。”

    意思聂怀明白,如果他带人回不来,齐元这几个人就要被诛杀。

    回头给齐元一个眼神,又让席玉放心了下,才穿放下兵器,穿上衣服。

    萧重不知道聂怀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如果真能找到鲛人那自然是好,不能的话他加上萧宏卓,还有那么多狼人蛊,怎么也不能让聂怀跑了!

    于是将慕容丹放了,将三个人囚禁在一起,这边的戚族人看守。

    聂怀被带走,戚族人也离开,只剩下三人凝目相对。

    对萧重没有多少感情的齐元问:“大姐,你给大哥看看?”

    脸白如纸,唇无血色的慕容丹挪到席玉那边,可是席玉软塌塌得挪了挪。

    打算挪到一边,却无法动弹,象征性得动了动。

    “不用!”

    慕容丹也不是邻家女孩,娇柔羞怯样,抓了席玉的胳膊号脉,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对于席玉的疏离,她多少知道些。

    下令屠杀席玉养父母的人是她,席玉不寻仇是明事理,但讨厌是理所当然。

    所以慕容丹细心号脉,从自己头发下面取出一小瓶子,倒出一枚乳白色药丸,送到席玉嘴边。

    “当年,青山屠戮羲族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样子。

    不想给当兵的看病,不想看见当兵的,连一把刀剑都不想看到。

    可是,这有什么用处呢?

    无非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既然都不打算复仇的,便将那仇恨丢弃吧。

    或许还能收获不一样的人生,你说呢?”

    羲族的事情席玉听齐元提起过,但都是一话而过,没有解释过原因。

    “当……年……?”

    席玉是大哥,聂怀的债就是他的债。

    谭柯为了聂怀屠戮了羲族,几年之后,羲族的人又屠杀了聂怀的家人。

    这难道是因果循环?

    可这么沉重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心里都不痛快,更不要说一个女娃,便不好意思问。

    “事情要从头说起呀。”

    当年西武城兵乱,谭柯得益于聂怀心计,得了个先锋将军,领兵一万二去平定西武城之乱。

    乱,其实就是西武城两方势力相互较劲,最后发展成了械斗,双方都死了人,一下子红了眼,就真干起来了。

    当时宣启帝在位,门阀格局混战得厉害,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以后还要同朝为官,没人管这事。

    差事就落到谭柯,这么个半泥腿子的头上。

    一路行军喜滋滋的来到西武城,将双方头子叫出来,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和谈。

    这才知道,一方的三周岁的嫡子在另一方的势力范围不见了,想当然得认为是对方绑了自己孩子,要跟自己说事。

    说事倒也不怕,不说事才是最可怕的。

    最后没动静,那孩子失踪了十几天之后,便叫了人去说和,愿意出很多赎金。

    双方一说,便成了污蔑他做绑架幼童这么不体面的事情,还用金银来搪塞!

    协商无果双方就干起来。

    可惜最后,双方坐在一起,还是一方说自己没绑架孩子,另一方咬定孩子是在对方地盘上被抱走的,说着口角不干净,就又要抄家伙干起来。

    还是当时的聂怀出面,将两人安抚。

    最后查找当事人,才知道,绑走孩子的人是一个身高七尺,膀大腰圆的大汉。

    这样的人,在西武城,就算在黎盛京也已经很显眼了,怎么能藏得住?

    这才查了那人的来历,最后得知,那大汉从东门出,一路向东走。

    一说东方,恶鬼吃小孩的传说便被翻了出来。

    带兵打仗的人不相信魑魅魍魉,派人到处去打听,才发现,西武城东边的村子已经寥寥无几,大部分都已经荒废无人居住。

    而有人的也深知恶魔吃孩子的传说,家里有孩子的,或者即将有孩子的人家,举家搬去了别处,不敢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一听果然有这种事情,双方势力低头认命。

    谭柯便上奏朝廷,说明情况,并奏请东进去看看。

    那个时候,羌族正是兴盛猖狂,手底下行商的门阀早就看不惯,也就让谭柯去了。

    攻陷鹏城的时候,刀山血海,狼人蛊祸害了一城几万人。

    聂怀也是在满是尸体的街道上走着,抓到一个曾经在组长家做帮工的人,这才知道。

    又一个住在东边的,身材异常高大的人经常出现在府里,族长老是给他很多金银财宝。

    聂怀顺着那人的踪迹一路追踪到了戚族,那个时候,戚族的成年人都很高大,力量更加异常。

    那一仗打下来聂怀受了重伤,谭柯带着他往东走,希望找到传说中的鲛人血来救治他。

    正好来到羲族,慕容丹跟谭柯做了笔交易。

    谭柯杀光羲族所有男人,慕容丹救活聂怀。

    交易进行得很顺利,谭柯擅长杀人,更何况是以艺术冠绝天下,却手无缚鸡之力的羲族。

    从小医术卓绝的慕容丹将最后一滴鲛人血给了聂怀,皆大欢喜。

    但慕容丹为何让谭柯杀了族中所有男人,她没细说。

    为何,席玉已经说不出口,将那药丸吞下,闭目慢慢运功。

    “怎么样?”

    齐元问。

    只要席玉的功力恢复五成,那离开这里完全不是问题。

    见席玉点头,慕容丹才放心得长舒一口气,说:“你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

    座回到草堆里,慕容丹双臂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

    她能看出来,席玉跟聂怀的关系不一般,在西楚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曾经,羲族是我母亲的族长,后来父亲来了,母亲怀了我,才将族长的位置交给他的。

    可是,好景不长,弟弟出生之后,父亲跟中原的一些门阀扯上关系,并且被摆脱寻找鲛人血。

    我们羲族居住傍海,祖辈见过不少鲛人,传说鲛人其实就是人,是被海神选中,才能去海中生活,还能长生不老。

    所以,他们的血肉能治愈一些疾病和伤痛。”

    “不是只能治愈外伤的吗?”

    如果能治愈旁的东西,那么毒也能解,聂怀不可能不给席玉治的。

    “那只是传说,我们得的鲛人血都是鲛人自愿给的,这种血被称为活血,会在人体里一直活着。

    但他们的鲛人血是戗杀鲛人获得的,是死的,只能救一次,无法像聂怀一样转手救别人。

    我的父亲为了找到鲛人,为了鲛人血,为了荣华富贵,疯魔一样让族人下海,呼救,诱骗……

    靠着一流的谎言,他得逞过两次,但是羲族失去了鲛人的信任,便再也呼唤不来了。

    门阀依旧讨要鲛人血,无法供求便威胁打骂。

    后来,便瞄准了鲛人后裔的母亲。

    就像他们一样愚蠢。”

    慕容丹指了指外面。

    “可是,我母亲根本没继承那种神力,也可能海神并没有选中她。

    父亲杀了她,取走了血液送给门阀,却没有从前的效用……

    父亲失信与那些虎狼之人,受罪在所难免,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弄出鲛人血。

    最后,母亲用生命护住的一点活血也被父亲惦记上了。

    正好那个时候,谭柯出现,那些手里沾满鲜血,眼睛红肿得出血的刽子手出现了。

    只要给他们想要的,无论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果然,他们真的照我说的去做了。

    我也履行诺言…………”

    一段沉长的沉默过后,慕容丹转头望着席玉。

    “你说,一个人的生命,几百上前个人来救…………

    我那个时候没见过世面,觉得很不可思议,很崇拜。”

    “后来我流落他乡,进了淮铭,因为杨家村的疫病,跟青山再次有了联系…………”

    事情轻描淡写,却字字鲜红。

    “小子冒犯,还请谅解。”

    救了聂怀的人就是救了他席玉的人,恩怨仇恨如此交织,已经无法评判对错是非冤仇。

    罢了

    如果没有此人,聂怀白骨都一大把,他应该庆幸的。

    恢复了点力气的席玉,冲着慕容丹拱手行礼,之前那些情绪竟然对着恩人,席玉有点汗颜。

    “都是同辈,怎么这么自称?让我何如?”

    慕容丹捂嘴娇笑,往事如烟,早就跟着岁月的脚步散尽。

    “活着的人何必为往事所累,为一些已经不能挽回的事情,变了性情,失了心意?”

    席玉点头,觉得她说得很对,自己也不该因为十几年之前的事情,跟恩人生疏。

    遥望东方,原来聂怀竟然灭了萧重的全族,还有这些幸存者。

    作为挚友,竟然不知道他心里藏着如此深重的往事,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萧重他…………”

    “放心,这事情我会打理好,不会有人知道的。”

    席玉附身作揖致谢,慕容丹拒绝:“他可是我的师兄!”

    两人相视一笑,竟如此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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