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外门弟子就想收我为徒了?”单昀寒恼羞成怒,也不管说话会不会得罪调戏他的人,直接怼了回去。
只见对方轻笑一声,看不出来一点怒气,但是他另外几个弟子像是听见了,满脸的不爽,单昀寒才发现他说的话得罪的不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而是整个外门弟子,突然有些后悔。
外门弟子本就对自己的地位十分在意,单昀寒一句话直接碰到别人的禁忌,难免引人愤怒。那些弟子看似马上就要冲过来揍他一顿,却被跟眼前的人伸手拦住了。
“那你,想拜谁为师呢?”
这个为首的外门弟子眼含笑意盯着单昀寒,却没有丝毫轻松愉悦的感觉,像是一道无形的利刃架在单昀寒脖子上,问句里尽是危险的气息。
单昀寒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一个人名答出来,脑子一昏,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个熟识的名字。
那个弟子惊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笑容,眼底的笑意甚至更深了。倒是他旁边的弟子,终究忍不住反驳了句:“你毫无灵力,还痴人说梦,妄想拜风师兄为师?”
单昀寒此时再也听不进任何一句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是多不清醒,才会说要拜自己的仇人为师啊?!
等他缓过神,早就没了那几个外门弟子的踪影,这些弟子本就是下山巡视的,谁料刚好碰到这出,对打架的两方都没有好感,觉得要是招了这些人,怕是要闹得派内鸡犬不宁,所以他们立马就返回上报情况。而富家公子那伙人,早就溜没了影。
这条街也恢复了往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站在原地的单昀寒拍拍衣服,却发现身上已经染了血迹,无论如何都要换身行头,一时间觉得麻烦透了。
他刚想回客栈,便被人拉住了,是刚才他出头帮忙的年轻人。
“你还没走啊?”单昀寒以为打了一架,不想牵扯进去的人早就跑光了。
没跑刚好啊,刚好套点话出来,真想问一句:你是如何得知十年前的事?!
那人摇摇头,突然抬起头盯着他,一副炯炯有神、正义凛然的样子。
“小兄弟,你看起来比我小,却比我有骨气,我今天就要交你这个兄弟,在此立誓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唉,你怎么走了?”
单昀寒原以为此人知晓旁人未知的世事,境界不低,但说话却傻里傻气的?
看来自己是想多了,也许这个人真的像那些说的,天妒英才呢?
而且他并不想当别人的小兄弟,刚才还有个叫自己小弟弟的,要不是身体变小了,这些人都要称他一声,大师兄!单昀寒越想越气,满脑子都想着刚才那个跟他搭话的外门弟子。
罢了,那个弟子还帮他诊脉,心眼定是不坏。单昀寒现在只求
求日后别碰上那些外门弟子。
他都快要到客栈门口了,一只手撑了过来,直接拍在他身旁的门框上。
“小兄弟,你不能这样啊,多交个朋友多条路,我们是一路人的。”那人的细胳膊跟纤纤竹竿有的一比,而露出的皮肤上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痕,很是可怕。
“不是一路人。”此人的纠缠不经让单昀寒冷下脸,都不想用客气的语气回话。
首先他冒着巨大的风险重新回派,已经有人为他牺牲了,不能再有第二个。其次,这个要跟他做兄弟的人,好像并不喜欢轩辕派的大弟子,也就是过去的他。万一哪天知道他就是那大弟子,他不就相当于欺骗了眼前这个人?
那人看单昀寒这么坚持,不愿与自己交个朋友,便放下了手臂,讪讪走开,却不忘喊一句。
“以后再相见,我们还是兄弟啊!记住我的名字啊!我叫厉鬼!”
嗯?咋不叫孤魂?
单昀寒不经有点迷醉,但也不想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只想回去换身衣服,好好休息。
到了夜幕,那个外出大半天的少年捧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摆整齐放在桌上,刚想跟自己的大人说话,却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个头比他还小的少年,他冰冷的面庞上便闪过一瞬的隐笑。
“属下刚为您购置了新的衣物,用于您这一个月的换洗。”
单昀寒自然是未察觉到此人表情的细微变化,一心更换衣物,穿上却疑惑至极,这刚买回来的衣物怎么大了一圈,换下的这套却十分贴身?
难道是铺子不同,尺寸也不同了?
那少年却只发现了单昀寒换下带血的衣裳:“大人,您受伤了?是谁伤的?”
换好衣物的单昀寒不敢对答,总不能说是被一群散修打的吧?魔界护法再怎么有旧疾,也不可能被这些不足一提的小兵伤到啊。
见单昀寒不语,杀气腾腾地直往门口走去,还找了个借口:“衣物不合您的身,属下再去买些。”
“不用了,那些人早跑了,你坐下歇息吧,反正就一个月,进了轩辕派,我就不需要这些衣服了。”单昀寒赶紧拦下此人,他不怕那群散修被揍,怕的是自己暴露。
那少年还是没有坐下来,却也听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但也不回话,空气安静的有些尴尬。
单昀寒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才说的话像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片苦心,想补上几句解释一下,却半天想不出来该说什么才能挽回刚才的失误。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却听见对方的回应了。
“大人,属下打听过了,这次入门试炼,必先过一道玄镜。”
玄镜,是专门用来辨识人魔身份、抵御外族的上古灵器,在山脚下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
一面,而四个方向的灵器相连,组成了号称门派最大的御魔结界,魔族、魔修是根本进不来这一道屏障内的。就因为十年前的那次大战,魔族混了进来,让门派更加警惕,想出来以器护器的方法。
在这四扇灵镜中,属入门试炼前的这一扇最为严格,不仅能照出镜中人的身份,连生平做过的善恶都一目了然。如果灵器认可此人,便可穿过镜子,到达另一边,也就是过了轩辕派的山门,若不认可,走出去的还是原地,从此再无仙缘。可若是魔族,那便是直接原地斩杀,更不用说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魂穿过来的单昀寒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自己的灵魂本就是纯净的人,又不是魔族,更何况,现在的身体已经既然服了药丸,隐去了魔气,何足畏惧?
“没事,我相信你的药没问题。”单韵寒现在觉得这些魔修少年心性并不坏,只是跟错了人,若是他能跟这些人建立起信任,说不定以后能带着他们改邪归正呢。
可身旁站着的少年不自在了,又想起记忆中的大人也应是这样说话,只是自己总在外面,多年不回魔界,一时不习惯罢了。
“额,大人,属下的意思是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听说今年的试炼内容大改,并且那些人把试炼的法阵直接放入了玄镜中,加大了难度。”
谁啊,谁这么大的权力总是改规则,掌门吗?那些小峰的掌事们吗?还是那个魔头?
是了,只有那个魔头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赶走自己,执行着那不可知的阴谋。
待选拔的单昀寒无可奈何,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无妨,难不倒我的。”
“大人,您变了。”
单昀寒心中咯噔一下,自觉今天晚上确实多话,可又是他不经意的哪句话惹人生疑了?
“变得像刚带我们那个时候的样子。”
说完这句,少年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沉思起来,不再多说一句。
是吗?这个魔头,单昀寒最是了解。他记得,这个魔头当初笑的有多真诚,伤他的就有多深。万一眼前的这个少年也是被利用,像他一样受人欺骗,可如何是好。
随后,单昀寒做了一个决定,绝对不能让这个少年再跟着自己了。
一个月后,入门试炼前夜。
“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你少操点心。来,喝一口酒,暖身的。”单昀寒看着这一个月与他形影不离的少年,不经暗笑。
经过一个月的接触,总算知道对方的弱点了。
酒。
以及,这个人不会反抗自己的命令。
可单昀寒还是偷偷准备那种下过药的酒,就等着少年酌下一口。
那少年一脸复杂的接过酒杯,还未饮下,说道:“明日
就是。。”
“知道知道,没事,我不会醉,醒了唤你一起去。”
不,没打算叫你。
只见少年一饮而尽,没多久就趴倒在桌前。
“对不起了,好好休息吧,你们都辛苦了。”
将晕倒的人抬上床,盖好被子后,他留了一张字条放在桌上,随后随便挑了一两件衣服,向着山上浓密阴森的树林走去。
寂静的深夜,在深山中听到虫鸣都有些许安全感,但今日却偏偏不同寻常,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丝生机。
可单昀寒不怕,毕竟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了十年,从未见到那束光,便再也不怕这黑夜的孤寂,早就习以为常。
他本来想随便找个粗枝或者避风的山洞凑合一晚上,但发现自己还是太挑剔了,找了半天都没有让自己很满意的。
好不容易有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山洞,却倒着两个着黄白衣小少年,一看就是巡视或者站岗的外门弟子。
单昀寒走了过去,仔细观察着,旁边没有凌乱的痕迹,看起来并无打斗过。一探二人鼻息,还有气,但他们身上也未见明显伤痕,倒像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简单的给这两个人点了几个穴道后,就听到远处的一阵骚动,应该是寻他们的人来了。
还想一探究竟的单昀寒不敢久待,若是被当成伤他们的人,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随后他便找了块避风处大岩石,一下子困意袭来,倒头睡下了。
……
“小兄弟,醒醒,你怎么睡在这啊?”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吵醒了还没睡醒的单昀寒。
此时未见朝阳完全升起,只有微微泛白的天空,甚至连远处的景物都并不清晰。
单昀寒觉得自己不应该睁眼,一睁眼就是那个想要跟自己做兄弟的厉鬼,所以他假装没看见,又闭眼了。
“哎,你这小弟好生没趣啊,鄙人知道自己不好看,却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眼吧。”
见闭眼的人丝毫不动,厉鬼又开始刷存在感。
“你也是来求仙问道的吧,再不起来,就要错过了!”果然这句话有用,那躺着的少年一下子睁开眼睛,却也没理他,拍拍灰尘拿起包袱就走。
那人便跟在单昀寒身后,络绎不绝地讲着他的经历。
这片森林有一条看似古老苍郁的林荫道,前方望不尽的长阶上站着许多人,富家子弟,寒窗书生,甚至当朝官员都有。
长阶的最末端站着一个布衣小少年,身后跟着一个寻常青年,但他们似乎并不太愿意挤进人群里。
“瞧瞧,这是谁啊,你居然还敢过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袭来,像是对那个青年说的。
原来是那个跟二人有过节公子哥,此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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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挤到了他们这,像是一直等着他们,非要找茬找到对方认错求饶为止。但是二人压根不想理会他,甚至都不看一眼此人。公子哥刚要发作,却被灵力碰撞的巨响止住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前方走着几个着蓝衣白底的内门弟子,但后面来的更多的是外门弟子,毕竟这种初选不需要很高的修为,而且需要的人手较多,自然而然此类活都给了外门弟子干。
可单昀寒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个调戏他的外门弟子。
单昀寒也好奇为啥一下子就能看到呢?
也许是因为这人长得好看吧。
在他看着那个黄衣少年的时候,那个人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扫了过来,然后沉沉一笑以示礼貌。
这一笑吓得单昀寒心惊肉跳,赶紧移开目光,假装专心听规则。
“等下我念名单,你们按顺序,一个一个走上台阶,前面有个像镜子一样的东西,那是我派灵器,称之为玄镜。不要犹豫,直接走进去。镜内会有你们现在内心最害怕的事、物或者人,尽量战胜它,里面都是虚境,没有任何危险。我们会在镜子的另一侧等着你们。”为首的内门弟子讲着试炼内容和规则,随后拿出一堆报名纸条,从中随意挑了一个。
“殷寒。”
这是单昀寒自己起的名字,突发的灵感。
在他往前走的时候,内门弟子已经叫到下一个名字,明明大家的注意力都该在下一个人那,但是他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直到他走进了镜中才觉得那种感觉消失。
“来者何人。”单昀寒耳中传来一记雄厚的声音,便将编好的名字、身世全部交代清楚。
随后,有一阵灵力从他脚底传来,像是在探查他的身体和灵魂深处。一会便结束了,又听到一声:
“过。”
他刚要迈开步子,这镜中却又传来一声怒吼,震的单昀寒差点站不稳。
“汝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吾!”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强烈的灵力击向他的胸口,单昀寒躲避不及,立马吐出一口鲜血,还没来得及擦掉嘴角的腥红,又来了一击,这次倒是彻底将他击出镜外。
外面那些还没进去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纷纷向后退。但是那些弟子知道,这是魔族混入才会有的景象。他们立马拔出灵剑,对向这个少年。
单昀寒满脸的生无可恋,之前他被魔族的追着打就罢了,眼下连自己的门派都不收他,还拔剑相向。
这个时候,就算被当作魔族细作,也没办法申辩,毕竟他现在确实是啊!更不会再有人护着他全身而退了吧。
此时,一个温柔如救命甘霖的少年音打破这紧张的沉寂。
“弟子有事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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