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阳拿出夏芙带来的火龙果，切成两半，用勺子挖出大相等的玫红果肉放进透明的玻璃碗。如此明艳的南方水果，美丽、多汁、微甜，那味道像是清晨挂着露珠的草地，清新明快，但她不喜欢。
李月阳不知道这种火龙果的价钱，但她知道，很多水果是夏芙来到她的家里后，夏芙才第一次吃到。
“什么也不懂的傻瓜！”
李月阳进来时，夏芙正在将作业本收到书包里。
“写完了？”
李月阳将火龙果肉放在书桌上，语气平淡，但听得出柔软。
“吃一点水果再写。”
夏芙望着红彤彤的玻璃碗，笑得像火龙果清新的味道：
“一起吃草吗？”
李月阳噗嗤笑出声：
“对不起绵羊姐，我是肉食主意。”
夏芙嘴角的笑意漾满全身。
“我们还是这样心照不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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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零五分，夏芙站在二哥家的楼下。抗拒被时间发现了捷径的秘密，下午在李月阳家的时光，晚上在班级里的时光，都折叠起来，让夏芙站到了二哥家楼下这个时间点。
夏芙深吸一口气，在溺水之前给自己最后一点生的希望。她投进楼门之下的幽潭，轰然之声在身后盘旋，推着她来到了二哥家的门口。手里的钥匙浸满了汗渍，滑腻腻的不肯钻进锁孔。
“咔哒”一声，夏芙的心脏也“咔哒”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卧室夜灯的光从背后将二哥照出了黑夜的颜色，他用被香烟晕了色的声音询问：
“才回来？”
“嗯”
夏芙懒得回答这种有关时空的病句。
这个问题使二哥显得愚钝，他身后的空间似乎也不那么聪明，使人暂时忘记了猜疑。
这堵在门口的姿态真的不太聪明，似乎不想让她进去。夏芙蹲下去拖掉鞋，从他身旁的空隙间挤了进去。
夏芙拉了窗帘，她坐在床上不敢有任何举动，只是直直地盯着窗帘中间的缝隙。
夏芙以为窗帘会像风一样鼓动，或者像裙角一样被撩起，但她没想到，窗帘被整个地撕扯下来。
夏芙惊讶地张大了嘴，没有任何声音，像是一下子喊破了喉咙失了声。
二哥的眼睛在窗帘后面现出来，夏芙却疑惑的看向二哥的身后：
“这样大的动静，嫂子怎么没有出来。”
“啪”！屋里的灯光骤然亮起，夏芙本能地遮上眼睛，在手指的缝隙里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白衬衫，藏蓝色西裤，中规中矩，这下面包裹的躯体却似乎乱了序。
眼睛里的惊恐被夏芙遮住，紧抿的嘴唇是想告诉对方她的愤怒。
二哥无声地笑起，在他的家里一切都该是透明的，愤怒让夏芙看起来更加通透，因为她是弱的、单薄的。
“听说你想搬出去？”
二哥的话带着大姐的温度倾倒在夏芙身上，夏芙的内心数九寒天。
“可你还是得回来。”
话的尾音带着轻蔑，带着他对某件事情的笃定。
“窗帘不必再挂起来了。”
夏芙看着他走向自己，看着他眼神里续写的王志成的目光，看着他的手陌生地伸展，夏芙惊觉，她不可以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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