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车祸
“吶，茜茜，你是从学园都市那里来的么？”
“……茜茜不知道。()”
“那你记得你原来的名字么？”
“如果说除机体型号以外的名字的话，茜茜不知道。”
“……好吧。”
公交车亭前，程梦雪仰天无声地哀叹，这个妹纸的中二还真的挺严重的，恐怕都已经深入骨髓了吧。明明是学园都市出来的居然说完全不知道，先前程梦雪给茜茜换衣服的时候，曾经在她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身份的铭牌，虽然并没有写明真名，不过上面的“天舞科研所”以及其背面的图案，全部证明了这个小女孩乃是从学园都市里出来的事实。
算了，反正结实一个学园都市的未来的天才也不是一件坏事，可能是学园都市方面特意给她下达的封口令吧，毕竟学园都市独树一帜，不仅拥有各种先进的技术，还用有科幻片中才拥有的超能力者学生，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几乎到处都是它的敌人，谨慎小心一点也是很有必要的吧。不过到时候或许自己还能够借助作为她的“姐姐”的这一身份混进学园都市里参观一下也说不定呢。
能够被称作是学生们至死都想要去参观一下的天堂乐土，一定会是个充满了梦幻与科幻色彩的奇妙的世界吧。可惜我们这些外界的人想要进去，除非是有着强大的关系背景或者是拥有着值得被开发的潜力，否则根本踏不进学园都市半步的。
学园都市的安检防御设施极其的高端，甚至足以列入世界未解之谜的地步。因为即便是卫星云图也无法拍摄到学园都市的面貌，甚至根本无法找到偌大的学园都市的存在。仿佛这座科幻之城，是一座完全不存在的海市蜃楼一般。曾经有特工企图混入学园都市，但是无一例外全部仿佛无头苍蝇一样地打着转，最后被转得晕头转向不得不屈尊求饶。因为即便是定点了坐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卫星上反馈来的资料明明显示他们已经到达了学园都市之中，但是在那里……放眼望去，哪里有什么充满了科幻色彩的摩天大楼？周围除了一望无际的大荒原，就只有几株从干裂的大地的缝隙之中钻出来的干渴的枯草，犹如垂暮的老者一样，有气无力地随风摇曳，充满了一股令人绝望的荒凉。
不仅是外界之人除了被学园都市方面专门接送外无论如何都无法踏入学园都市半分，甚至是里边之人，也无法离开学园都市半步。
其中不仅仅有着安保措施的存在，更重要的是，那些偷偷离开学园都市的学生，只要踏出这片区域，全部下落不明。
无论是普通平民还是超能力者学生，只要踏出学园都市半步，便仿佛经过百慕大三角的飞机船只一样，彻底地从整个世界人间蒸发，再也无迹可寻。
所以，在有几个敢于冒险之人热着脑袋出去“探险”最后却再也没有归来的杀鸡儆猴的事例之后，便再也没有谁敢踏出学园都市半步，学园都市外围的安保措施基本可以说是形同虚设，只是用于检验被学园都市方面邀请而来的人的身份，或者警告以及阻止其他人误入外界。()
所以，茜茜想要进入学园都市，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利用其“姐姐”的身法来“蒙混过关”。而要达到这一目的，首先至少要把茜茜的好感度刷到崇拜以上~
咳咳，不是，我是说，至少也要建立起良好的姐妹关系。毕竟程梦雪和茜茜两人并非真正的姐妹，而是老妈极力撮合……咳咳，我是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让茜茜以合法的身份呆在自己旁边的。
不过，虽然先前在家里发生了一些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非常的不明觉厉的事情，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茜茜的说话的方式终于从不再如此的中二，可以说是算得上比较正常了。
“姐姐，我们还需要走多久？虽然茜茜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不过还是明知故问地问道。”茜茜忽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问程梦雪道。
“……所以说，后面这句话是可以省略的。”程梦雪扶额道。
“……姐姐，我们还需要走多久？”茜茜哦了一声，然后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题。
“唔，大概还有半小时吧。”
“具体时间还有三十四分十八秒，茜茜通过严格的计算最终确定的最准确的数字。”茜茜立刻说道，就好像是发现学生犯了错误后立刻就会纠正其错误的严师。
“呃呵呵……”程梦雪再次扶额。
“茜茜，这句话也是不可以说啊呀，毕竟即便你知道，别人也是不知道的呀。”
“是这样么？”茜茜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直视程梦雪的双眼，冷冰冰的眼神犹如白雪的反光一样的刺眼。
“是啊是啊。记得等下见到姐姐的同学的时候，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呢，记住了么？”程梦雪站住脚，两只手搭在茜茜的双肩上，郑重其事地再三叮嘱道。
“茜茜明白了。”茜茜点了点头，仿佛一个接受了命令的士兵。
她真的已经明白了么？程梦雪瞥了一眼女孩无比空洞的双瞳，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几分钟之后，公交车终于进站了，程梦雪牵起茜茜的手正准备上车，但是还没走出两步，程梦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在行走的时候突然勾住了一根石柱一样，巨大的力量差点把程梦雪的手臂给扯下来。程梦雪惊异地回过头去，却发现茜茜正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自己看。
“茜茜别紧张啦，这个是公交车啊，你不会没坐过吧？”程梦雪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催促茜茜道，“吶，快走吧，你看司机大叔都快不耐烦了。”说着，程梦雪用眼光示意了一下驾驶室里已经有些不悦的中年大叔。
“……”茜茜转过脸看了看那位中年司机，然后自顾自地踏进了公交车的上车门。
车门关上，程梦雪带着茜茜准备找个左边靠窗座位，但是茜茜却硬拉着程梦雪就近找了个单人的座位给程梦雪坐，自己则坐在程梦雪大腿上，在众人的眼里，这对姐妹花，一个犹如邻家小妹，一个犹如让人爱不释手的洋娃娃，令死气沉沉的公交车之中带来了一份活跃灵动的生命的气息，顿时吸引来了诸多的眼球。
程梦雪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美人了，精巧可爱的瑶鼻，淡淡的白琥珀一样的肤色，穿着淡绿色的卫衣和短裙，犹如一只精灵一般，但是比起茜茜，却是略逊一筹。
吹弹可破的带着些许婴儿肥的面颊，花骨朵一般的青涩的稚幼，尤其是茜茜那头与生俱来一般的白色长发，令茜茜的那份可爱与稚嫩中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神秘与妩媚，就仿佛一颗泛着淡淡微光的夜明珠一般，吸引着众多人的注意。
程梦雪的脸色顿时爬上了一丝小满足，但是茜茜却是一脸的冰冷，双眼一动不动地平视着前方，若不是她不时地眨动一下的眼睑，任谁都会误以为她只是一个大型的芭比娃娃吧。
被如此多的目光所注视，换作任何女孩，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种满足感或者愉悦感吧。比如程梦雪。只不过，这个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小女孩，似乎很冷……而且和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一般的冷不同，茜茜的冷，就仿佛是南极洲最凶猛的暴风雪，用无情而肃杀，将所有企图涉入的冒险者全部埋葬在无尽的冰冷与死亡的风暴之中。
冰冷的气场，直接令周围的人下意识地都退后了一些，所以随着一个个站点过去，变得开始有些拥挤的公交车之中，却始终有一小片区域处于空旷的状态。而程梦雪却一点不感到奇异，相反，她正因为自己可以有足够的呼吸的空间而暗自高兴呢。
而且车子居然开得如此平稳，驾驶员的车技术看来似乎大有长进嘛，应该可以与国际接轨了。
坐公交车毫无疑问是非常枯燥无聊的，程梦雪见路程还早，于是干脆就靠在椅子上打算小憩一下。大约过去了十分钟，突然，一阵刺耳的紧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什么东西剧烈碰撞的声音。
“唔，这是什么声音啊，听上去好像是撞车了……唔？撞车？”雪儿打了个哈欠，然后还没等她睡意朦胧的大脑反应过来，耳边忽然传来了宛若薄荷一样的女孩子冷冷的声音：“姐姐不要乱动，刚刚有一辆车撞上了我们所乘坐的公交车。”
“有人撞上了我们乘坐的公交车？茜茜你别逗了啦，公交车被撞了，我们还能好好的么？这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
茜茜的笑骂，随着眼睛所捕捉到的一切而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先是迷茫，然后很快发出了一声大声的惊叫：“这是怎么回事啊！！”
破碎的车窗，满地的碎玻璃，因巨大的力量而向里凹进变形的车体框架，满地正在呻吟的满是血迹的伤员。一切的一切，宛若地狱般的噩梦的一切，只能够在电视里方才能看得到的一切，此刻却如此真实而残酷地呈现在程梦雪的眼前。
陷入震惊状态的程梦雪，丝毫没有发现，相比满车的疮痍，只有自己座的地方，毫无半点损伤，甚至……连车窗的玻璃也没有震碎，座位也没有受到半点的损坏。
就好像，在车祸发生的时候，自己车片所处的空间，与外界的空间完全独立了起来一样。
“真的发生车祸了……”程梦雪呆呆地看着眼前如此残酷的一幕，不过很快，程梦雪突然抱起了茜茜上看下看，就好像是在检查自己的宝物有没有遭到损伤的收藏家一样，一边问道，“茜茜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没有，车座位的软垫缓冲了冲击的力量，所以只有我们没有受伤。”茜茜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么？呼~那就好……啊呀，差点忘记了大事。”
见到茜茜没有受伤，程梦雪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一样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的紧急救助电话。
此时车外面几乎炸开了锅，三四辆车仿佛死去的甲壳虫一样地横七竖八地躺在十字马路上，满地的车体碎片，惨烈而残酷。有一辆面包车车体几乎已经是完全地扭曲变形，从已经严重变形的车体中，不停地有一汩汩的血仿佛榨汁机炸出来的番茄汁一样缓缓从破碎的铁壳中缓缓流出来，显然坐在车子里的人已经凶多吉少。
茜茜只是看了一眼那辆面包车后便摇了摇头，那个被挤压在变形的车厢里不停地渗出鲜血的人是个大约在十四五岁的女孩，虽然茜茜可以感觉到那里还有非常微弱的生命的气息，但是受创如此之重，根本就无法来得及救治，况且……这个孩子，受到伤害的部位是脑部……
以茜茜的眼光，不用通过计算，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女孩即便救活，也会是一个残疾人甚至是个植物人。与其是让她如此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倒不如……
茜茜伸手从裸露的车厢铁皮上掰下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铁片，然后随手一甩，于是，那股仿佛风中残烛一般的微弱的生命气息，彻底地……消失了。
唔……
不过就在茜茜甩出这枚铁片的瞬间，茜茜的身体一抖，左手刚刚甩出铁片，右手便仿佛条件反射一样地去抓，但是却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心里会有一股很异样的感觉，为什么……会有一股淡淡的痛感，难道说……让一个处于生不如死的炼狱的痛苦中的生命得到解脱，是个错误的么？
不，应该没错的，记忆里的知识是如此告诉我的。
但是……为什么……心里的这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茜茜形同雕塑一般地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右手伸出想要阻止代表着阎罗之令的铁片，面对着已经多出了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小缝隙的车厢，空洞而冰冷的瞳孔深处，多出了一份淡淡的迷惘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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