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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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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鸣血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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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云没想到这次突袭如此顺利,只是一个冲锋便将对方匆忙组织起的防线突破,几千仙兵被撞得人仰马翻,个个像断了线的风筝落下,刹那间哀嚎遍野,断肢横飞,拥有绝对武力的仙军将士在铺天盖地的道兵和法力洪流面前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叛军几乎破开前营。

    但公孙云并没有忘记此次仅仅是佯攻,吸引敌方高阶修士才是目的,现在看来他成功了,因为他很清晰的感到了两股强大的气息极速赶来,那种钳住心口的感觉终于有了对应。

    “后军变前军,所有人后撤,”公孙云熟练地指挥着圣教军士卒,银色的洪流像蛇一般从逐渐僵持的黑色洪流中抽身,掉头逃走,不过其身后两道光华灿烂的法力犁过天空,隆隆巨响,追上了逃跑的他们。绞肉似的将银蛇尾巴炸开了,天空瞬间上染了红色,到处都是漂浮的血雾。战局逆转,猎人变成了猎物,数千人被两人追着逃回了壶口,一路上这条银蛇不断被弄掉“鳞片”,足足缩短了三分之一。

    尽管之前的那次冲击打了仙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前营依旧未伤筋动骨,不过期待来的影响确实深远的,即使将疏于值守的两个千仕领就地正法,仍旧无法消除在仙军将士心众蔓延开的恐惧。

    出师不利的阴霾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白嵇忽然发现自己对敌人竟然一无所知,对着群叛军的了解仅仅限于六宗的情报,无非就是焚毁紫阳仙宫的暴徒,除了数量有几十万,其他都不足为俱。现在他感到了欺骗,即使他们几个月前就将紫阳仙宫的法宝收归己用,平民修士也不可能拥有瞬间击溃仙仕的武力。但如今百万仙仕整装待发,云集羽皇鼎山脉,天下早已震动,如无功而返,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让他威信扫地。

    进过最后的动员,白嵇深息一口气,悬浮空中,剑指羽皇,三军云集。巫虞和叶逍遥,赢惠安和景明,云道子和朔月,白清守分别领三十万仙仕突入壶口,定阴谷,阴阳峡。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遮云蔽日,三朵巨型的乌云气势冲天,却在入鼎山之后销声匿迹,本阵的十余万仕卒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他们精神上的压力胜过战斗百倍。

    为避免打草惊蛇,几乎除侦查兵外,所有的仕卒快速步行,神识内敛,如果从空中俯瞰,就会看到三条黑蛇似的队列似剑一般破开其圣教军的阵营。

    ……

    距定阴谷数百里的一个缓坡,两个魁梧的修士在对饮,巫虞常年带一个褐色包头布巾,眼神犀利,善用两米长的狼齿月刃,极度讨厌穿盔甲,他自己的话来说“巫家男人不需要盔甲遮掩他们的怯懦”,在他旁边的叶逍遥与自傲的巫虞不同,他是一个严肃且严格的男人。

    碰杯后的巫虞狠狠灌了一口,随后长吁,似乎散去了心中的郁气:“要我说,直接让大军碾压过去,什么魑魅魍魉不会扫平。”

    “巫虞,慎言。”叶逍遥回道,“做臣子的只需要听从安排就是了,何须多语。”

    “呵,懦夫。”巫虞嗤笑,“一个不仁的君主却要求自己的臣子忠诚,不是很可笑吗。”

    “巫虞,注意你的言辞,君主自有君主的职责,如果你再对主上非议,我不会轻饶你。”

    巫虞眯缝着他的水蓝色的眼睛冷笑:“哦,我到要看看怎么个不轻饶法?”手中的月刃泛着冷光。

    就在他们对峙之时,一声尖利哨声穿透浓雾,哨兵带来敌军来犯的消息。他俩刚刚竟然丝毫没有注意敌人的前锋已经摸进他们的跟前。

    “巫虞,等回去我定要参你一本。”叶逍遥手中的银枪拦腰击碎向他冲来的一个士兵。

    “参我一本?等回得去再说吧。”巫虞神识传回的消息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密密麻麻的敌人蔓延了至少百里,冲天的光华照亮了半边天空,摄人的威压在逐步成形的大阵下扩散开来,琳琅满目的法宝或悬浮在头顶或悬浮在手心一尺距离,像一座山对着他们缓缓压来,两侧高山也净是以逸待劳的圣教士卒,包围他们的叛军至少是他们的三倍。除此之外,大雾更加浓郁,然而最最危险的是此本就不多的灵力居然在极速散去,这对他们的打击是最为致命的。仙仕没有了灵力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将任人宰割。

    “冲出去!”巫虞和叶逍遥同时大喊。大营深处一个盘坐的银袍美女猛的睁开了褐色的眸子,手边的青鸾剑嗡鸣作响。

    与此同时,进入壶口不远就安营扎寨的赢惠安和景明等人就显得极为懒散了,整日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彻夜笙箫。只是为了应付仙帝的盘问,每日派出百名仕卒打探消息,但一向平稳的的日子就在刚刚被打破,百名暗探仅仅一人重伤逃回。

    “家主,咳,”下方的仙仕挣扎着,“请快去救叶家主和巫家主,他们……咳……被埋伏了,好,好多敌人……”这名暗探眼神失去了聚焦,彻底断绝了生机。

    “大人!”下方的几十个万仕领一齐跪下,“快快发兵吧!迟了可就为时晚矣啊!”但赢惠安的眼神充满了犹豫,景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唉,别看着我啊,诸事都听赢大人的。”他又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赢惠安。

    “嗯,这事再等等,再等等可好。”说罢,不顾诸将仕的请求,匆匆离去。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等他们双方打得两败俱伤,不仅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战果,还能顺势卖给这两个家族人情,再联合他们,这下任仙帝之位自己未必没有机会,想到此处,他的负罪感顿时减轻了不少,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叛军偏偏找上你们,不吃点亏我这人情可不好卖啊!”可惜,他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叛军被包围了西军,更对己方仕卒的战力过于高估,因此这直接导致了北军的失败。

    相对于西军的困境,最早遇见叛军的其实是云道子等人,除了两位主将,还有荀平这个仙中霸王,以及皇太子白清守,这块肥肉就算与叛军相隔几百里也被有孤狼之称的令狐政给发现了,一路上不断的和仙军打游击,将他们和北军,西军越引越远,等他们回过神来,撤退的道路早已被堵死。

    现在,凭着通讯玉牌,才知道东军被围,西军不知所终,原来指定的三头齐进,鼎腹围歼的战略早已失去了作用,他们这三条蛇终于被钉死了七寸,成为真正砧板上的鱼肉。

    “该死,我们早该一起行动的,有百万大军在,什么威胁不能消灭,还用得着在这个山崖下动弹不得吗?”荀平一拳打在峭壁上,蛛网般的裂缝自拳头在壁上延伸了十数米。

    “现在我们也就最多做到自保,你难道没感觉到吗,这片天地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了,刚刚你不应该打下那一拳的。”云道子老神在在。

    “对不起,”荀平焦躁的坐了回席上。

    “云仕领,”白清守端坐在座首,不安的问道,“我军先在有办法突围吗?”

    “尽管有办法但是很难,机会都甚至只有一次,殿下也知道,灵力的缺少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云道子接话。

    “那也不行,至少不进过战斗就死去太屈辱了。”荀平右手撑着头,感觉压力如山大。

    “如果我们佯装支援西军,派一军吸引对方大部分战力,再集中一点以楔形军阵冲锋,有多大把握成功?”一直沉默的朔月开口,声音暗哑。

    “嗯……”云道子摩挲着光溜的下巴,“可行度不大,毕竟你们都知道那个令狐政很想要拿咋们去邀功的。”

    “至少也有一定几率吧,”白清守回道,“但我并不想让诸位去冒险,就由我来担任这次的任务主角可好?”

    “不可!”在座所有人都惊讶得站了起来,并表示了激烈的反对。其中尤其以荀平反对得最为厉害。

    他不禁想到了父亲在他出征前的叮嘱:“平儿啊,你能发誓效忠殿下么?”

    “嗯,我本来就效忠白家的。”尽管不太理解父亲的想法,但父亲有要求,做儿子的不能不应。

    “不,我是要你对点殿下单独起誓。”

    “唉?哦,好吧,我荀平以今生武修之名起誓永远效忠殿下,绝不反悔。”荀平庄重的起了誓言,“需不需要我再誊写下来作为书面保证。”

    “不用,用你的武修之名就足够了。”

    ……

    “诸位不用劝我,对方最想要的,其实还是我的人头吧! ”白清守起身,“但我也是仙人境界,自保之力还是足够的,此事无需再议了。”

    嵇大帝3500年3月初,白清守的第一战在前途迷茫的情况下匆忙出征,却被狡猾如狐的敌军将领包围在一片崖壁之下,为谋取生路,他将以自身为铒,独自完成诱敌之计。多年之后的史官们在记录下这件事时,依然对还是皇太子的白清守敬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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