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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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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离别才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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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颜院。

    身为这个府邸的主母,战王妃一直在外表现大度得体,甚至主动为战王张罗纳妾之事,可纳了三年却未见一妾入府,这里面的风趣或许只有战王知晓。

    此时,战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秋月屋外冷热差距较大,此刻在那张丑陋且粗犷的脸上满是汗水,房间里也散发着若隐若现的臭味儿!

    “王爷!您这是干嘛,这都走了三刻钟,莫不是王爷心中有事?”战王妃坐在堂中红椅上,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油腻腻的说道。

    战王闻言,停止走动不确定的自语:“本王总觉得那逆子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方才无泽进府的那一切行为,太过镇定,也太过自然,这让战王觉察出一丝不同之处,还有,这逆子一向不恋美色,可今日怎得就这般孟浪?还亲自找来说以后那个贱婢就是他的人了!这真真是出了奇。

    声音虽低,可此时堂中只有他们二人,所以这自喃自语声被战王妃听在耳中。“王爷怕是多虑了,想必王爷也在疑惑那野种破格做出荒唐行径?这天下男子都是一样,以前那野种不贪恋那是他还没那个本事,如今正是盛旺年岁,一直又待在军中,那自然不同。只是让人意外的是,那个贱婢如此丑陋他竟然都能下口!不过那贱婢脸上的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后面的一句带着疑惑,隐约记得,往日拿那贱婢出气时并没有向她脸上抽打,见那伤痕疤浅的紧,应该不是旧伤,可到底如何伤的她就不知了。

    战王看了看她,自是不会说那日本王浴火正盛,你这娼妇又来月事,张口闭口的纳妾一事且迟迟没个眉目,本王只好拿个婢子下手,可那婢子性子刚烈无比,硬生生拿着手指在脸上扣个洞来!满脸是血的模样谁还能有那个心情,只能无趣罢手。想到这里,他却咧嘴一笑心道,“本王没玩的婢子到是被那个野种玩了去,真和他那老子一个德行,喜欢吃剩下的!”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可还是拿出王爷的架势道:“你一介王妃,莫要野种来野种去!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你该如何自处?有时间想想身为女子该做何事,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说完,冷哼一声,心中对纳妾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就连王妃有没有得到诏书上写的什么都忘记问了。

    晚宴战王没有宴请城中勋族贵胄,就连亲弟弟卞王都没有请,称我儿受苦受难,那些繁文缛礼显得麻烦,只想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无泽笑而不语,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觉得不公,毕竟寄人篱下多年,换做任何一个不是亲生子的父亲估计都会忍受不了。小的时候就将无泽送去军营,这明显不想让世人知道有这么一位的存在,何况还宴请宾客了。

    “我儿此次回城,想来南境已然太平,不妨好生的修养几日。”战王兀自端了一杯酒喝着,似无意说道。

    无泽心中笑了笑,这套话的水平实在太低,不过还是回道:“父王不知,陛下已经下诏,命我入城即可动身进都。按理今天晚上就要动身前去,可孩儿想偷懒一日,与姐姐妹妹还有母妃说说话,毕竟此次进都轻易不可回,这样团圆的机会不多。”

    听完,几人脸上神情各有不同,长云依旧冷然,仿若自家弟弟说的都是应该的,亦是不愿看见最好。王妃那从骨子里散发的母爱,显得极为真切,双目含泪戚戚哀哀戚戚,若不是无泽深知设定,恐怕真的着了道,见她那般伤心的模样,到是让他想起某个电视剧里说的台词“捧杀”!

    书盏郡主则是不同,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木讷好半晌才道:“二哥你怎么没和我说啊,不行我要去准备一些东西给你。”说完起身不待无泽说话就走了出去,双眼似红润。

    心中低叹,这个家里,待他真心的估计也只有书盏了。

    战王这个戏精同书盏反应有些相似,但仔细观察会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了,少了些真挚。只见他听完呆愣半晌后,拿起酒盏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最后似有不快弃了杯盏,将壶口直接塞进嘴里咕噜咕噜的罐着,宛如白翁望子,千言万语难以开口,多少惆怅,多少心酸无奈只能一饮为快。

    无泽哭笑不得,其实以客观的角度去欣赏战王,觉得这老头还是有些可爱的,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其实,他激动道:“父王母妃,你们无需伤感,今后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会回来看望您二老。有些心理话孩儿早就想说了,父王在我八岁之际就将我送入兵营,这在外人眼里无疑是在说父王心硬如铁,枉为人父。但在孩儿的眼中这是如山般的爱,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意的道理何其之大!在孩儿的心理父王就是那萧山,对孩儿的锻炼无以言表,没有父王就没有如今的平南大将军。”

    说完,无泽自饮一杯,浑身散发着慷慨之感,说的战王双眼发红似已感性。

    只见无泽喝完重重的放下酒盏,扭头对着战王妃道:“母妃,虽然孩儿不是您亲出,但您一直待孩儿如宝如玉,对父王将我送入兵营一事一直有所怨言,孩儿一直记在心里,可如今您看孩儿已然成器,您也能明白父王的苦心了,所以这件事就不必搁在心里,将它忘了吧。明日一早孩儿就此离去,长姐长云还有小妹书盏就多劳母妃费心了。”语罢又是一杯下肚。

    这会战王妃是真的哭了,就不知那眼泪有着几分真假,倚在战王臂膀上浑身抖动,右手拿着丝帕不停的擦拭落在眼帘的泪珠,左手一个劲的敲打战王的胸口,似在怪罪,亦在怜惜无泽的军中生涯,显然入戏已深难以自拔中。

    见给二老忽悠的差不多了,连三字经都用上了,无泽也感觉到内腹的涌动有些上头,就作罢。扭头看向长云郡主,这个唯一有着些许血缘的女子,见她也在看着自己,很冷静,也很淡然,同样还有奇怪的意思。

    无泽打住了真言真语的冲动,这个姐姐除了对蒋女郎一事极为糊涂之外,那对任何事都具备洞察般的敏锐,冰雪聪明说的就是她这种女子,见她那模样明显感觉无泽有些不对劲,似乎也看出了他给二老下猛药呢。

    至于猛药的目的为何,那就是不让战王战王妃多疑,多疑他们的目的早就被无泽知晓,当然这些原因目前长云郡主还并没有想到。

    二日清晨,战王府门前。

    两辆双匹马车停放在青石路上,无泽站在门前对门前几人告别。看着书盏的热框,长云的冷然,他心里出现些许复杂之感,亲情这种东西在那个世界中是冷漠的,他没有兄弟姐妹,唯一的弟弟也只有六岁,跟他妈妈一样并不喜欢自己,至于父亲,没有所谓父爱如山,默默关怀。只有无尽的冷漠,整天拉着个长脸,哪怕是演他都不屑演一次多么疼爱自己。

    忽视战王战王妃极度夸张的表现,无泽深深的看了长云郡主一眼,眼中从未有过的坚持与诚恳,似乎在提醒对方那日屋舍中所说的话。看着马车缓缓离去,长云郡主觉得心中似乎少了些什么,说不上来,但很难受,胸口也有些闷,感觉脸庞有什么东西滑落,她伸手摸了摸,有些热,那张一如冷淡的脸上出现一丝惘然,这是眼泪,记事起便不再流下的眼泪。

    离别才知远,泪如闷雷水。人们永远知道珍惜当下这句话,可永远做不到这句话的含义。

    战王看着那辆离去的马车,铜铃般的眼睛眯了眯,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忽然他一拍脑门,暗道自己又被着小子忽悠的忘了问诏书上写了什么!

    拍脑门的巴掌声,惊的一众女眷齐齐看来,很是奇怪的看着战王,明显带着意外。

    同一时间,属于南境地带的某处驿馆门前,三位墨衣男子下了大马,面无神色的走进驿馆里。他们神色古板,双眸淡然,无论是举止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好似机械一般。

    临近驿馆内,其内主吏上前询问三人身份,三人中,其中一位脸上胡须浓密的男子拿了一块腰牌出来,只在主事眼前停格了三息便收了回去。“速去。”

    天下安定,贸易流通。无论是都城高官还当地郡守,处理事务总会流转驿馆一二,主吏自然也具备了不凡的眼力。方才那块腰牌带着淡淡的紫金,能拥有紫金之令者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至少在主事眼里只这样的。

    主吏没有犹豫,利索的安排,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的恭敬,腰杆也不觉得弯了下去。

    “三位爷,这里三处房舍较为安静,一会小人便让人给各位爷送些吃食。”驿馆很大,屋舍很多,但具备良好陈设的却是极少,眼前的三处房间,无论是陈设还是面积,较为其他的房间高的并不只是档次。

    浓须男子颔首,食指翻动,一块银锭子凌空飞向主事:“有劳。”

    主吏接过,张口欲言。想说爷的钱小人不敢收,可触及男子冷毅的面容时,硬生生的将话咽了下去,只是长衣及地然后忙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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