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中,木离看着手中之图,思虑了好一会儿后问道:“爷爷,此间所绘究竟是何种神木?”
木瞎子摇摇头道:“我亦不知这是何种神木。有人说它是建木,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也有人说它是若木,是神兽祭祀厚土的仪式;还有人说是不死树,是众神兽在祈祷长生。另外也有人说是月桂、大椿、菩提、扶桑、白桐的。”
木离满脸黑线,不禁叹道:“挑剩下的果然是次品。如若以此为蓝本凝魄,鬼知道会凝出什么东西。”
木瞎子闻言笑道:“让你观图,一是为了传承,二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依不依此图全在于你自己,毕竟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前人观图所勾勒出的灵魄虽相差万里,良莠不齐,但也正是说明了此图的可塑性之强,厚土之上再无第二件。落地的凤凰未必就不如鸡,本质上的界限不是想跨就跨过去的。”
木离不以为然,心中叛逆道:不就是想让我观此图凝魄吗?非不明说,二一添作五地置身事外,我偏不。
木离听完木瞎子所言,装作似有所悟地问道:“爷爷可知那剩余的八兽三器是什么?”
木瞎子想了一下,说道:“八兽分别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梼杌、穷奇、混沌、夔牛;三器是:赤焰鼎、重明塔、幽安钟。”
木离又接着说道:“这八兽爷爷讲《山海经》时曾描述过,只不过这三器是什么样子?”
木瞎子回想着说道:“相传:赤焰鼎,三足三耳,凸肚缩腰,精镂细雕,其上有盖似不周山,吞吐紫炎三千丈,有赤焰兽蛰伏其中,似冥似眠;重明塔,六棱六角,冥铁鎏身,共一十八层,有冥河从塔基盘旋而上,其顶有佛陀的佛骨舍利,重明鸟之魄环衔之;至于幽安钟,则是千文千面,澜铜铸造,内雕神山,一百零八只幽安鸟居于其上,姿态各异,钟鸣神泣,安厚土之魂,荡厚土之魄。”
木离听着木瞎子介绍的三器,联想到对八兽的描画,轰然间一副重神兽环伺三器拱卫一木的图在木离里的脑海中形成。瞬时间木离头脑轰鸣,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滑下。
就在此时,木瞎子吓止了木离,严肃地说道:“你千万不要尝试在脑海中一起勾勒这十二种神物,七级灵师尚且不能,何况是你?即使成功了,你脑袋也会承受不住而爆掉的。”
木离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喘着粗气,不确定的说道:“爷爷,我好像将这十二种神物勾勒在了一起。”
木瞎子立即抓起了木离的小手,把了把脉,庆幸的地说道:“还好,脉象稍微有些起伏,没有变成傻子。”
木离闻言,满脸黑线地质疑道:“爷爷,你是不是骗人的呀。我明明在脑海中一丝不拉的勾勒出来了一幅完整的图,我仅仅只是脑袋有些胀痛而已。”
木瞎子生气道:“活着难道不好吗?非要作死。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活着。”
木离答非所问地说道:“难道说我真的将这幅灵宝在脑海中成功勾勒了出来,而且还活着?”
木瞎子冷嘲热讽道:“成不成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还活着,也没有变成傻子。”
木离已经开始心猿意马,想着如何在以此图凝魄后,在厚土上驰骋的情景。什么山珍海味啊,琼浆玉液啊,一次性吃个够;后宫佳丽三千,这怎么能够,再整一万备着。
“呵呵呵”一串傻笑慢慢悠悠地从木离的口中飘了出来。
“你别高兴的太早,你勾勒的不一定是原先那幅灵宝。”木瞎子打断了木离不切实际的幻想。
木离不解的问道:“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说,有人想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条神龙,但由于各种原因,实则在脑海中勾勒的是条蛇,以为自己成功了。后者自然要比前者轻松多了,万一勾勒出的是蚯蚓,我想傻子也能做到。”木瞎子解释道。
木离算是听明白了,反驳道:“我明明是按爷爷的描述勾勒,怎么会有错呢?”
“描述毕竟是描述,全凭自己的悟性。正如你手中的这幅图腾,可以直观的将神木呈现在面前,比着葫芦画瓢就可以,但先人最终凝的魄还千差万别,更何况是那些飘渺的传说?你还是好好勾勒这幅图吧,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木离分析道。
“嘁,这张破图还不如传说描述的祥实呢!”木离心中不屑地想道。心中虽有些不屑,但还是依照了木瞎子的话,忘掉了自己先前的幻想,开始认真揣摩其手中的图腾。
木离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不知是饿得头晕,还是看得犯困,竟不由地点起头来。
木瞎子见状说道:“就看到这里吧,你先去吃饭。”
木离一听见不用再看了,精神头又回来了。立马又走到桌旁,也顾不得手的脏净,拿起白膜来就啃。不一会儿,小嘴里就塞得慢慢当当,噎着了,就到小水缸中舀一瓢水,冲一下,再接着继续啃。外人看着木离吃饭时的样子,定以为他在享受生活。而木瞎子却知道,木离只是在装作高兴地填饱肚子。
很快木离吃完了,说道:“爷爷,你做面膜的技艺已经不如我了,而且我还跟着隔壁的张姨学会了如何做菜羹,明早我给你做,让你尝尝我的新手艺。”木离说着就往门外走。
木离晚上是不睡觉的,原因自是他刚满月那晚的屠杀,脑海中一幅幅挥之不去的画面让他睡不着,也不敢睡。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的夜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从数星星到捉蛐蛐,从夜间垂钓到树下黏蝉,随着木离年龄的增长,他学会的技能也越来越多。一个月前,木离垂钓回来,路过娼馆,就看到了一幅活春宫,当时就感到很是稀奇,竟不知不觉在那里站了一晚。虽事后被木瞎子教育了一顿,但还是有想再看一眼的冲动。
木离前脚还没迈出青石屋,木瞎子苍老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里,“木离,你先将《灵魄神谈》前五章看懂、学会、背熟了再出去。”
“天已经黑了,咱家穷掌不起蜡烛,书明天再看。”木离商量道。
“不行,就今天晚上,明天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木瞎子一句话就将木离的意愿给否了。
木离悻悻地回屋,将书和图腾一起拿到了自己的小木床上。又在木柜中找了根用过的蜡烛,掌在了床头。
木离躺在木床上,翻开《灵魄神谈》,从第二章的开命读起。
何为开命?其实就是灵气入体的第一步。灵气自百汇穴涌入泥丸宫,让自己所勾勒之物初步与灵气相融合,这就是开命。
紧接着融合之物,自泥丸宫沿脊柱,抵达关元,遂迸进丹田,形成灵山气海,自此融合之物更加契合,蜕变为初元灵魄,居于灵山之上,此是为凝魄。
初元灵魄虚浮不定,飘渺易破,需刻定魂之阵于其内,稳魂固魄,此为刻阵。
刻阵之后,初元灵魄更加凝实,能汲纳周身灵气,并引导灵气冲开全身经络,使灵魄具现化于身外,初元灵魄蜕变为灵魄,此为外显。启灵自此结束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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