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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罢大唐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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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太湖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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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此淮水之滨,潢川的冷剑亦故居,却是没见人影,一时骇异。

    两人四下搜索间,未及半日,就看到一队人,沿着淮水东渡,不知何往。

    这队人都是武人,悬刀佩剑,船头足足站了二十三十人,而船共有七八只,而船舱都低垂布帘,不知何人隐藏其中。这时身侧肖柯成低低说道;“看这些人的衣饰布料,该是蜀中的无疑,看来多半是这伙人提前到了,从淮水东下,看来是奔着苏杭去的。”

    常风说道:‘如何是好?’肖柯成说道:‘不如我们且到东面去看看,再做区处。“

    一时两个人买了一艘船,从此东下,沿着淮水直入东侧安徽境内。

    他们遥遥的三里之外跟踪,沿着淮水缓缓东去,直抵盱眙附近,这些人才开始弃舟折而南下。

    这些人直接抵达了建康,才算是停步,在此会合另外从长江过来的一百多人,共计三百来人,在此屯扎,十分壮观。

    他们那从淮水过来的一路人马,该是迫使冷剑亦失踪的主要原因。而这一路从长江上游直抵建康,却是奔着潜月宫而来。这伙人目的该是很明显,却是直迫潜月宫,一时展开并派的计划。

    常风两人心道;“如此大费周章,看来是岘山他们早已去过了,直扑信阳,却也扑空,于是直扑苏杭这个五宗里的最大派了。”

    如此看来,嵩山坐镇的高手虞宗褀恐怕都难以幸免,多半是早已逃遁而去。

    两只人马在此会合,未及三日,再次整装待发,直奔东南的苏州而来。

    苏州是潜月宫的一个重要据点,其实是毕月暄在此驻守屯扎,当时高月晼在杭州,而老二蓝月暝却在天目山东麓的湖州坐镇,恰处于苏州杭州之间,居中策应。

    这队人马逼近了太湖,可是你想在茫茫太湖找到了这个隐秘的潜月宫分舵,却是不太容易。

    这太湖水深不说,河谷沟岔林立,且芦苇高过人顶,四处你若不熟悉地形,很快就会迷路。

    故而这几百里的太湖,才是苏州潜月宫的天然屏障,无可替代。

    这伙人从太湖之北,入太湖而去,但是却深陷其中,数日之内,都是毫无进展,几乎迷路。

    常风他们也不例外,在此转了三日,都仿佛在太湖打转,前面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四处水面宽阔,那些人都不知道走到何处了,他们也蒙灯转向,一时难辨东西,只好停船。

    常风当时想了想,说道:‘肖前辈,看来这吃生鱼的日子,还真是漫无尽头啊。“

    肖柯成笑道:‘都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出来,可见你不简单啊,这样,我们只管南行,只看日头方向,不管是不是芦苇荡,看看能不能走出这险地啊?“

    他们于是照着日头方向,一路南行,不管是不是芦苇荡,还是平坦河道,一路南去。

    那时他们终于在夜晚到来前,进入一个小岛,两人绑好了船只,将船绑在了一处大石头上,悄悄上岸,四处张望。这里倒有些淡淡的烛火,四下微微亮着灯光,他们循着灯火而去。

    那时,四处灯火比较密集的所在,是个木阁,各种人影绰绰,似乎呆着十几个人,都是一声不吭。他们于是奔着那里而去,这里他们蹲到了木阁外的窗根下,听了半晌,都不见人说话。

    两人一时好奇,抬头时以单手蘸了唾液,捅破了窗棂纸,向内观看。

    那里却是坐着十来个人,在此盘膝而坐,环坐之下,恰如在此练功一般。

    这些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姑娘,看来是这潜月宫的弟子,他们都是一时惊奇。

    这时,常风一时看到有人为首的姑娘,却是背对着窗口,也是一语不发。

    那时,肖柯成觉得不对,一时掏出了一个铜板,从窗口飞了进去。

    丁地一声,这铜板落地,而屋内毫无反应,两人哑然失笑,看来这里全是仿真蜡像。

    他们看看四下无人,登时进了屋子,看看四处却是无人,只有这些唬人的蜡像。

    他们一时走到了木阁之中,一个大书架之侧,这里帘笼高挂,一个大布帘从棚顶直垂到了地面,足足有一丈来宽,且是紫红色,掩盖很好,不知后面何物,十分诡异。

    那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去拉开了那个帘子,帘子上面是有轨道的,刷的一声,布帘拉开了数尺的范围。两人陡然间惊呼出声,急速后撤,这里却是站立者一个宛如鬼神恶煞般的东西,眼如铜铃,血盆大口,舌头老长,一声的黑衣红袍,宛如黑白无常相似。他们后撤时,就闻到一股香气。

    这股香气十分霸道,竟然是极其厉害的迷魂香,他们都是天晕地转,登时跌倒在地,人事不省。

    不知何时,他们算是醒了,可是发现他们被一根特殊的绳子捆着,背归背,脚也被捆着,这绳子十分诡异,他们挣了好半天,都没挣开。而且他们脸上都被蒙了黑布,看不到东西。

    他们嘴里也都被塞了桃核,根本无法说话,四处无人,鸦雀无声,两个人暗道糟糕。

    这里恐怕是潜月宫设下的圈套,将我们全数迷晕擒住,可是她们不知道,这是抓错了人呢。

    这时,外面四处传来了厮斗声,而且越发渐近,直抵这大殿之侧。

    他们看来是被囚于一处殿后的石牢,他们从地面的温度可以感知,这是个石板地面。

    这里两人腿脚都被捆着,看来这是天蚕丝所制的绳子,无法挣脱。

    两人听得外面打斗声渐渐激烈,似乎到了殿中,有人喊道:‘毕月暄,你还不服?“

    这时只闻得毕月暄喊道:‘有死而已,绝不屈从蜀中狂妄之徒。“

    那个人赫然是蜀中风宗的弟子,此时看来杀入了大殿,这里死伤不少,惊呼声和惨叫声时而传来。这时毕月暄和此人恶斗良久,忽而惊呼出声,当啷一声,好像剑刃落地了。

    这时,那个人笑道:‘毕月暄,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将所有弟子都潜藏在地,企图蒙混过关,瞒天过海,可是我们蜀中弟子,可不是易与之辈,对于你们这伎俩真是不屑一顾。“

    这时,毕月暄说道:‘我们潜月宫弟子绝不屈从邪徒,要杀便杀。“

    那个人喝道:‘把她们都关起来,快。“四处好像不少的潜月宫弟子,都被擒了,一时被人推着直奔这里。他们也是一时假装昏倒,倒在了地上。

    那时,石牢里昏暗,那些人也没分清有没有其他人在里面,就此将不少女弟子都推进了这里,一时毕月暄都被关进了石牢。这里石牢门合拢,四处无声,看来是都十分郁闷,无可话说。

    那时,毕月暄都是非常不解,这些人是怎么进入小岛的,难道是有人出卖了我们,难道宫里出了叛徒?她想不通,当时不吭声,一个弟子说道:‘师姐,这里还有两个人,是刚才擒来的,他们擅闯木阁,被我们拿下绑住,还未及通告师姐,那个混蛋的师偃风就杀来了。“

    这时,毕月暄看了看这两个被绑的人,一时觉得眼熟,凑近了一看,登时惊呼出声,一时过来掏出了他们嘴里的核桃,解开了绑缚,说道:‘哎,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了。“

    那时那个女弟子说道:‘哦,师姐,是自己人啊。“这时两个人被解开了手脚绑缚,和眼前黑布,一时眼前晃亮,登时闭眼缓了一会,待得适应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常风说道:‘哦,我们是路过的,前来这里报个讯,可是我们没有事前通知你们,造成误会,我们难辞其咎。“肖柯成说道:’我是肖柯成,来这也是巧合,不想来此就被擒下了,呵呵。”

    这时,常风两个人却是内力无碍,因此两人听了听,外面竟然无人看守。

    毕月暄说道:‘糟了,外面那道锁是特殊材质所做的,根本打不开,除了有钥匙,我们也没想到,当初设计如此精妙,如今反受其乱,都成了作茧自缚了。“

    常风看看那边的一道石墙,低低说道:‘都别说话,我看看能不能击穿石墙。“毕月暄说道:‘要有阴劲,不然一打穿石壁,就被察觉了。”常风当时在学习通元功时,学过一种阴劲的法门,故而此时沿着石壁转转,判断此时大殿的位置,因此在背离大殿的方向石墙边,坐了下来。

    那时,他一手前探,按住了墙壁靠上三尺的位置,这时诸女和肖柯成都是屏息凝神的看着他。

    他一时内力吐出,果真是一时击穿了这里墙壁,却是毫无声响,石洞已经呈现。

    他一时缓缓的扒开了周围的石头,一块块的摆到了地上,这时肖柯成过来帮忙,直至这里出现了三四尺方圆的破洞,才一时招呼诸女过来逃跑。

    这里加上常风他们一共二十三人,真的在夜深人静时,悄无声息的出了后面石牢。

    因为师偃风疏于防范,竟然叫他们从眼皮底下,逃出生天了。

    他们也不惊扰这师偃风诸人,悄悄南下,直奔了水边。

    这里还绑着潜月宫备用的三只小舟,故而他们正好全都上了小舟,驾船而去。

    一个女弟子低低问道:‘师姐,我们去哪啊?“

    毕月暄说道:‘哦,看来西边那个岛也未必安全 ,我们不明敌情,正好向东去吴江。“

    那些乘船的弟子,登时开船,直奔东面的吴江之地。

    从此过了一片水域,直至次日日上三竿,才到了岸头,一行人弃舟登岸,直奔了吴江。

    吴江属于苏州一个比较古色古香的城镇,堪称古远,历史文化源远流长。

    毕月暄心思细腻,她唯恐此时赶奔湖州,也会遭到了对头的袭扰,自己无所谓,可是这些小师妹都是无辜的,到时一旦打起来,都是无可逃避,难免伤亡惨重。

    而她唯独投吴江,是觉得吴江之地,可以攻可以守,既然这伙人都杀向了太湖,看来未必会在吴江留有人马,也许那就是她们暂时的栖息之地。

    到了吴江镇,她们才坐下来休息,在一处破庙里安歇,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毕月暄说道:‘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做区处。’一时常风和肖柯成到了镇上,买了馒头,小菜,打了清水,回奔此间。这时诸女吃喝,倒也感激两人。

    毕月暄只吃了一个馒头,便及停手,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去我祖父的故居,那里无人,我们可以安歇。“那时,这些小师妹都是欣喜之极,都不知道这师姐还有个故居在此呢。

    一时,诸女吃完了,毕月暄引路,将其都带到了这个祖居里。

    他们都是翻墙而入,唯恐被眼线察觉,才如此做法。

    这时祖居里却是无人,四下里稍显破旧,但是一些屋子但还完好,只有些屋瓦有些破损啊。

    这时常风去找了点工具,和肖柯成却去一时修补房屋。

    常风这建筑系的高材生,此时大有用武之地,在此铺瓦,垫砖,刷墙,整修门窗,都是样样在行。毕月暄都打趣道:‘看来你这阻击宋金刚的事情,还是属实的,这装修屋子的活,以后潜月宫就找你了。“诸女看到大师姐如此说,都是纷纷格格偷笑。

    常风一笑说道:‘好啊,记得找我。“一时他看到这时肖柯成拿着一卷铁丝,说道:‘还有铁丝,还可以做点鼠夹子,以免夜里闹鼠荒啊。”一时他过去,也不用钳子,手捏铁丝,将其弄成夹子形,布置在了门口处,和一些墙角老鼠容易出没的所在。这时,几个小姑娘笑道:’别夹了我们才好啊。“

    肖柯成笑道:‘要是夹到了你们,我就将你们都装起来,一起去喂猫。“

    那几个小姑娘都是抿嘴偷笑。

    一时周围布置好了,常风都觉缺点什么,一时想起了,这里没灯啊。

    一时,他又去找了一个铁碗,装了点煤油,在此放下。

    这个祖居虽然荒废已久,可是一般的家用物事还是比较齐全的。一些年长的女弟子都想;“师姐从未提及自己还有个祖居在吴江,看来这里埋藏了她许多的不堪回首的往事。”

    常风他们收拾一天,晚上吃完饭,他也拉着肖柯成,到了后面柴房歇息。

    毕月暄知道他们去避嫌,一时感恩,只好拉着几个师妹,在各处歇息了。

    当时,两人在柴房里,找了个角落,点了点干草,在此倒下,面对面的躺着。

    这肖柯成说道:‘你怎么认识毕月暄的?‘常风略去了不少的细节,言道自己是在街上认识她的,也是巧遇。肖柯成不信,但是也没细问,说道:‘咦,别说啊,你这修房子的功夫可是一绝,这岘山襄阳的泥瓦匠都未必赶得上你啊。“常风笑道;’可别恭维我了,我是个,是个地道的土人,是后学的。建造些坚固工事,做点修补房子还行,但是要去修宫殿,像宇文恺那样叱咤风云,我可是望尘莫及了。”

    “你还知道宇文恺,那可是匠作大监,工程楼宇都是精通其道。’

    “所以啊,这点活不算什么。“

    “但是,她们都感激你的,对了,这师偃风多半还会追来啊。”

    “追来再说吧,现在先歇歇,这种事急不来,也躲不开。“

    “你真是乐观啊,我觉得师偃风还不是最厉害的,据说是元星轸最霸道,而且这人是前朝兵部尚书元谐的儿子,可以说是十分霸道。所以还没遇到他,就是幸运的。”

    “我总觉得,这苏州潜月宫的地点如此隐蔽,还被人偷袭,可能有人泄密了。”

    “那也不一定,本地人精熟地形的多得是,怎见就非是潜月宫内部的人呢?”

    “我只是直觉,但未必准确。我想此时淮阳的应洵芳左渏芳,能够躲过这一劫吗?”

    “难说,或许她们都不被师偃风他们重视,就此略过也未可知,但是可能性不大。既然他们都从淮水杀过来了,显然是直奔信阳和潢川的,而由此可以推断,他们早去了岘山,只是扑空而已了。由此也可得知,嵩山一方也难逃此事,我们来的早,不然这里早被师偃风铲平了。”

    “再有,江湖上除了这几处五宗门人,还有其他的人吗?”

    “不知道,当时潜月宫从东面海岛上发展过来,从舟山直奔了苏杭,那里海岛上是不是还有残存弟子,或精英宿秀,不得而知。风宗最为传奇,从扶余开端,后来渐近到了漠北,一部分到了高丽,一部分下了蜀中,甚至还有人说,有一部分还进入了西域,所以说这部分人是最厉害的,饶是分散各处,流离多年,可是还是威力最盛的一宗。就算是如今在嵩山的虞宗褀,也是一派宗师,不可小觑。”

    “殇门变化最大,却又变得最为弱小。潜月宫最为庞大,如今却遭来了无端袭击,看来这是一场持久的大战啊。”

    “是啊,风宗残存多少人也不知道,潜月宫究竟为何从海岛迁到了内陆,也是个谜团。见宗不必提了,离宗这连丕忱也不见了,看来也是难逃这一次的洗劫啊。”

    “离宗连丕忱?为何他们一直在南阳,不动分毫。”

    “这是离宗的传统,说是传统,也就是习惯,打死都不离开南阳,不知道此时能不能守住这个传统?”

    “也许他们会躲起来吧,不然难敌这师偃风等人的袭扰。”

    “是啊,连丕忱很古怪,脾气不好,也是个另类的人呢,此时不知现在如何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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