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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罢大唐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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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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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风他们看看出了后巷,就一时看到一队巡逻兵骑马奔了过去,两人一时沿着街道,在一排铺户前掠过,朝着骑兵来的方向而反向奔去。

    他们急速过了前面一条小巷,甩开了后边甄行的人马,在一处十字街头,窜过一条窄巷,朝南奔去。

    常风他们辨了辨方位,重新回到了那个古宅,却是发现四处冒火,看来是被人点了,暗骂甄行一伙人真是恶毒,为了不叫他们回转,真是不择手段。

    常风他们只好另觅去处,一时看到一个大车从此路过,上面拉着厚厚的稻草,和两个大木桶。

    那却是看来像出城运送东西的大车,这车老板迅速赶车,朝城门口而去。

    那时,他们灵机一动,却是一时看看四下无人时,飞身到了马车后,一时窜到了草堆上。

    他们爬到了草堆上,一时常风去掀开了木桶盖子,看是空的,一时又去掀开另外一个,也是如此。

    那时,他打个手势,两人分别钻进一个大木桶,盖上了盖子,留个缝隙,以便通风。

    这马车缓缓在街市中绕行,一时朝东开去,直奔门口。

    那时,两人闻得有士兵拦路,喊道:‘停车,检查。’

    那时,这车老板刹住了马车,一时下去说道;‘官爷,我这有这个,您看看。’

    这时,那士兵说道;‘既然有此证件,走吧。’似乎这车老板有甚特殊通行证,进而安全出城了。

    马车缓缓开出来东城,直奔郊外,还在朝东而去。

    那时,一声佛号从外传来,马车停住,只闻得车老板说道:‘大师,所来何事?’

    这位大师说道;‘你这是去哪啊,拉着什么啊?“车老板看来和大师很熟,说道:’这不,回趟乡下,拉点稻草回去,顺便摘点大红枣给将军们吃,我也是顺路的事。“

    这大师似乎对他很信任,呵呵一笑,说道;‘如此甚好,你去吧,一旦看到陌生人,在沿路向你叫车乘坐,切勿轻易拒绝,随时向我们回报,好不好?’

    那时,车老板唯唯诺诺的,这大师才快步朝西而去,一时无声。马车继续开动。

    马车此时开始加速,迅速向东南开进,直奔了嵩山方向,直至夜幕低垂,才到了一处小村。

    常风他们唯恐被察觉,一时从马车木桶中出来,盖好盖子,从马车后翻下去了。

    他们在村落里看了看,四下看来是个不大的村子,倒也无事。

    他们循着一处土路朝东而去,这时看到一个祠堂在此。

    那里还供着关公,一时也是神威凛凛的,这里的供果和馒头都是完好。

    他们进去了祠堂,将那里的一盘馒头和供果都吃了,也是噎得直打嗝。

    常风拍了拍她的背脊,她才顺过气来,低低说道:‘哎哟我的天,一天没吃了,真是饿坏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匆匆出了祠堂,找水来喝,一时寻到一处溪水,在靠山处,一时过来喝饱了水。

    他们喝完了水,在此朝东,却是一条山路,看来是上山的,他们直奔山上。

    山上似乎是个禅院,他们一时到了山上禅院,却也是三更时分,早累得腰酸腿疼。

    一时,常风和她跳进了一处禅堂,在此暂歇,四处淡淡的钟声传来,却是宛如催眠曲。

    清晨早课的钟声,却显得很大声,铿锵有力,足足响了一顿饭时间,才堪堪止住。

    他们从此地醒来,一时揉揉眼睛,四下看去,却是到处寂静,看来都去做早课了。

    那时,这边有人骑马从山下赶来,常风他们吓得一缩头,却是甄行带人杀上了禅院。

    那四周还多了红袍僧,一时气势非凡,他们都躲到了一个石柱后,蹲下身子。

    但看到甄行迅速来到了禅院前,各路人马纷纷下来,一时直奔了大殿。

    这时红袍僧紧随其后,却是十分嚣张,宛如进入无人之境。

    这队人马,就在各处僧侣早课的时间,杀到了山上,也就日上三竿之时。

    那时,这里的住持大师出来接待,却是那白须僧人了凡,和其他三僧了行,了勤了修都在禅院。

    这时,外面的天元僧和这甄行早已步入大殿,几僧过来,合什问礼。

    那时甄行毫无客气,说道;“嘿嘿,了凡大师,可见有陌生人,一男一女上了禅院呢?”

    了凡说道;“未曾见过。‘甄行冷笑道;’在洛阳东去的道路上,盘查最多,可是唯独一个马车,是给王府送东西,却在回乡途中没经盘查,这马车却是在嵩山脚下掠过,难道这人就飞上天了不成吗?“

    常风他们暗道侥幸,怪不得这马车可以一路通行,却是这给王世充办事的马车。

    那时,了凡僧说道;‘嵩山这么大,人就算到了嵩山脚下,一时遁入哪个山门,也未可知,为何你们独独怀疑人到了我嵩山禅院啊?“

    甄行说道:‘这小子杀了炎门高手甄宝陵,可算是行家里手,还勾连幽州离宗人物莫其休,看来此人精熟本地地形地貌,所以来此嵩山禅院的可能很大。“

    了凡说道:‘嗯,老衲倒闻得过幽州莫其休,和炎门甄宝陵,可是从未见过陌生人上了禅院。“

    甄行面色如冰,说道:‘嘿,大师,你可听清楚了,这个小子学会了七步断魂刀,还杀过尹明志,衣同生,和漠北高手班鲁头陀,和不少的晋州武林人物,近日又秒杀了炎门高手甄宝陵,还劫持了来自天云帮帮主富开荣之女富敏怡,大师请想,一旦此人做大,则是武林之患啊。“

    了凡大师却是十分的沉默,他早闻得江湖上,出了奇人,救下了朔州门僧人冷遥,学会了七步断魂刀,最后短时内杀了不少晋州人物,这最近杀死甄宝陵之事,却是初闻,但也是知悉其中的原委,一时说道:‘武林仇杀比比皆是,而施主所言也未必句句属实,老衲在此不敢苟同施主之见。“

    甄行一怒,喝道:‘大师何意?难道是我信口雌黄,恶意污蔑这臭小子吗?“

    这时,了凡大师说道:‘嘿,老衲自知江湖公道在何处,施主所言多少水分,你我自知,何必挑明呢?‘甄行说道;“哼哼,看来大师是刻意保护他们俩,执意和我们晋州几个门派为敌了。’

    了凡大师说道:“这是我嵩山禅院,不是晋州,希望施主自重。而这人虽然学会了七步断魂刀,可是未曾主动杀人,都是有人四处围堵追杀所致,被迫反击难道也是罪过吗?”

    这时常风两人在暗处几乎垂泪,闻得此言真是感人肺腑,宛如看到了最亲的家人相似。

    那时,甄行闻言,大为不悦,说道;‘嘿,看来大师是有点护短啊,难道是因为此人是秦王部属,您就刻意维护,以求来年秦王东下,你就可以攀附权贵,飞黄腾达了啊?“

    了凡大师也不生气,淡淡说道:“在河东河西,贵派和长河帮,联合天云帮,又勾连梁洛仁骑兵,在那黄河之地,追杀这人两月有余,这个人未曾主动出击,而是被迫还手。但是这梁晶之死,马场之事,和那河西之战,晋南之滨,这人却是屡次遭到三派骚扰,却是何理?其实全为夺刀谱而已。”

    甄行和天元僧都奇怪,这些事也是发生不久,可是这些老和尚是从何得知如此清楚的细节呢?

    真觉得他们闭门家中坐,尽知天下事啊。

    甄行说道:‘哼,我们未曾夺过刀谱,都是这小子贪恋美色,劫持了天云帮帮主千金,才使得我们几派联合,到此缉拿小贼,以求还得江湖太平。‘

    当时,这边富敏怡气得就要站出来,看得他颠倒黑白,一时义愤填膺的。却被常风按住了。

    了凡笑道:‘哈哈,在马场若是劫持,也是可以做到的,难道非要待得到了中州,才折回晋州,去挟持人家千金,这不是有违常理吗?另外地霞派联合甄宝陵,袭杀天云帮帮众,致使天云帮门人惨死,弟子四散,难道贵派可以心安理得的吗?你若来此缉拿此女,老衲甚至觉得施主有斩草除根的念头啊?“

    这时,甄行说道:‘大师真是明察秋毫啊,不如你却做这三军统帅,该是无往而不利啊?“

    了凡说道:‘我不及施主,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只管我这嵩山三分地界,不容外人亵渎。“

    甄行看看天元僧,天元僧上前一步,说道:‘大师,执意回护此人,看来此人早已将七步断魂刀刀谱,递给了诸位大师吧?’

    了凡大师说道:‘道友协助俗人进入禅院,反诬他人涂炭生灵,又砌词说敝禅院收了刀谱,可有证据?“天元僧笑道;”大师,真是眼睛锐利,我等都自叹不如。嘿嘿,可惜今天你交出此人也得交,交不出此人也得交,这是洛阳王府的诏令,必须遵从。“

    了凡大师说道:‘我这是禅院,不是地方县府,你这诏令且不论真假,对我们僧侣都是无用。“

    天元僧那时,却是嘿嘿冷笑,陡然间向后退了三步,一个反手劈风掌,劈向了身后窗棂,却是常风他们立足的位置。常风一时拉着身侧富敏怡,倒着窜出了多远,到了院里石阶下。

    咔嚓一声,窗棂尽废,一时四下飞开,这天元僧宛如一道红云,窜出了窗棂,直扑常风。

    这时诸僧也是大为愤怒,一时四僧齐齐窜出门口,到了院中。

    那时,常风陡然拔出了长剑,和天元僧激战。

    可是,他的本领在天元僧面前,比之在甄宝陵那里更加不堪,未及使全了这七招断魂刀,啪的一声,剑刃折断,常风急速后撤,险些被大和尚踢中了腰胯,迅速退到了一侧荷花池边。

    那时,这天元僧一出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陡然一掌拍出,直向一侧呆如木鸡的富敏怡拍去。

    那时,一个僧侣从一侧飞来,挡住了天元僧的一掌,这时两僧对撞,掌力爆发,宛如彩虹过江,半天红彤彤的,恰胜地狱之火,却是这天元僧的绝学,火海飘香。

    这出手的却是那高僧了修,堪称是本禅院武功修为最高,学的武功招式也是十分繁杂,博学多闻,堪称中州第一武痴,所学精湛,十分玄妙,叫人咋舌。

    但是,此时天元僧却是使出了毒招,同时在火海飘香之下,暗藏反噬之力,十分霸道。

    那时,这一侧的了修大师也是万分惊诧,没提防他竟然对一个晚辈下此毒手,一时大意,早已晚了。四处反噬之力用涌来,宛如漩涡鼓动,四下火影穿梭,溅到了富敏怡身上。

    常风一时哀嚎声中,但看到富敏怡早已被火影吞没,惊呼倒地,气息闭绝。

    那时,常风大怒,一时陡然七招连环,招数宛如鬼魅,连环扑向了天元僧。

    天元僧一时内力反震,倒将常风和一侧的了修同时震开了,常风弹到了荷花池里,一时落水。

    这边天元僧虽然震开了了修,但是觉得气息大窒,强行突破大师金刚圈的当口,自己竟被破去了火海飘香之功,一时愕然。没想到大和尚金刚圈如此霸道,一时毁了他的火海飘香玄功。

    火海飘香的玄功,难练易破,故而他不敢轻用,而此时急于击杀富敏怡,才突然使出,就遭遇了了修金刚圈的袭击,对撞下,破了火海飘香。

    一时天元僧愤懑间,一掌逼退了这面前了修,从一侧墙头飞上了屋脊,扬长而去。

    那时甄行一看,也是难敌这位大师的神功,一时就要飞升遁去。

    了修却是不想拦他,叫他走去,可是常风却是从那荷花池之侧袭来,一掌拍到一处假山石上,假山石飞出,直扑向了那一侧的甄行。

    甄行那时身在半空,也是急于逃生,不曾想常风陡然推动了假山石,砸向了他背心。

    其实他心虚胆颤,如果不急于逃走,慢慢的撤走禅院,则可安然无事。几位大师也不至于杀他。

    可是因为他作恶太多,一时不敢逗留,急速飞身上房,却是出了意外。

    当时假山石飞向了他背后,他自己都暗道不好,一时反手拦了一下,却是杯水车薪。

    诸僧惊呼声中,那些帮众都是暗自惊异间,呆如木鸡之际,大石块就砸到了甄行背心。

    砰地一声,甄行宛如一个断线风筝飞开,被假山石大力拍击下,斜刺里向下,落到了墙头上。

    噗嗤一声,竟然被两处石头夹扁了,一时筋骨尽断而死。

    那假山石落到墙头,不但砸扁了他身体,还叫墙头坍塌,假山石碎裂,尸体倒在了石堆中,沙尘大作,诸人惊愕,一时沙尘才渐渐散开。

    那时,常风呼啸着奔到了富敏怡近前,全身是水,就抱住了她,看到她周身都被火气焚毁,几乎面目全非,她低低说道;‘替我,替我报仇。我和你在一起,值了,值了,别恨我爹——“

    这几句话,可见她此时尚且灵台清明,一来说了报仇,二来提及两人之情,十分不肯舍弃,三来说到父亲之事,希望常风可以原谅他父亲的狠毒无情。

    当时常风看到她倒在地上,歪头死去,登时气得一时嗷的一声,一掌拍出,击向了那个满是水的荷花池。荷花池里一时花瓣乱舞,绿叶盈天,满池水都被激起了一丈多高。

    常风却一时闭气,昏厥当场,人事不省。

    待得他醒来时,四周一看,却是个禅堂,一个大师在此坐着,却是了修。

    了修说道:‘施主醒了,太好了。“常风一摸,一时说道:‘大师,富敏怡呢?”

    大师说道:‘唉,亡者已矣,天气原因,我等早已擅自做主,火化了女施主,葬于后山了。“

    常风一想,也没埋怨他,一时说道:‘我去看看她。’了修陪着他,直至后山一处荒野,那里竖着个无字空碑,石头的,有三尺来高,一时常风哭拜于地,喊道:‘我不对啊,我不该啊,我怎么叫你来此啊,我有罪啊,我糊涂啊,我没想到,这天元僧竟然如此狠毒,出手无情,真是畜生啊。“

    常风喊了一阵,几乎嘶声力竭,最后几乎喊不出声,才停了哭泣。

    这时,了修过来规劝,说道:‘老衲之过,未曾想他突然使出了火海飘香,却是一时杀了女施主,我当受过,请少侠出手,老衲绝不抵抗。“

    常风回头看了看大师,说道;“大师,何必如此说呢,我不怪大师,是天元僧如此凶残,谁都难以预料。我也没想到,他一时出手竟然毫无留情,对一晚辈如此,真是该杀。”

    了修合什说道:‘逝者已矣,老衲却是愧疚,唉,可是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伤感也无益,还要向前看,老衲仅此忠告,毫无贬斥施主之意。“

    常风那时嗓子微微低沉,说道;“大师,我毁了禅院墙头,和假山石,我去修补。‘

    了修看到他真的是在坟前拜了拜,就朝着禅院而去。

    那时,常风到了那里,一看墙头,足足被砸倒了一丈多长,而且假山石几乎被平推过来,一点都没剩,连根拔了。

    那时的尸体早被收走了,火化成灰,那些地霞派弟子也不敢来嵩山了,几乎三年都没人敢提嵩山二字,几乎吓得做了病了。

    常风那时在了修指引下,找到了一个大点的推车,一时到山后去找石灰石。

    了修他们也不懂,看到他累了,就去找几个小沙弥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一时他自己推了不少的石灰石,在此用大锤杂碎,碾成粉末,一时找了黏土混合。

    周围僧侣都是默默看着,看着他砸碎石头,准备黏土,一时找到一些铲子。

    他自己做了这水泥浆,又从禅院库房找到了不少的青砖,在墙头慢慢的码好,以泥浆灌缝。

    这时这道墙很快起来了,四处倒是十分结实,诸僧骇异,一时过来看时,却比之前还牢固。

    那时,常风看了看那假山石,说道;‘大师,假山石我没办法复原了。“

    了修合什说道:‘假山石无事,可以另外找人运来,可是这砌墙的功夫,施主可是一绝啊。“

    常风说道;‘我愧对诸位大师,这道墙该我来砌。我,还有荷花池,我也给毁了。“

    那时,了修说道:“荷花池,更不必了,这里荷花池,我们也要撤掉,换成个其他物件,或是变成平地啊。”

    常风看看也是无法,一时天色将晚,他就在此住下,和了修大师一处吃喝。

    了修探问道:‘你究竟如何遇到了这冷遥僧?“常风说了。

    了修叹道;“这冷遥看来遭到了来自地霞派,长河帮多路人马连环骚扰,不然以尹明志他们单独来攻,都是杯水车薪啊。”

    常风说道:‘沿途追击最凶的是尹明志,衣同生,和甄行,还有天云帮的人。“

    常风提到天云帮,想起了死去的富敏怡,一时黯然。

    了修说道;“那里朔州门却是一绝,刀法也不弱,可是却是人才凋零,慢慢衰落,最后竟然连刀谱都保不住了。若不是你遇到了冷遥僧,恐怕他这刀谱早被人夺去了。”

    常风说道:‘富敏怡说得对,只因一个诺言,一个守信,就此我走上了这条路,有点——哎。“

    了修说道:‘问心无愧就好了,其实你也没错,当此关头,救人危难,受人托付,岂可任意丢弃刀谱,落入歹人之手呢?对了,你且在此安歇养伤,我也可以传你点调息之法啊?“

    常风拒绝不掉,只好接受了。

    其实,了修叫他的只是调息,和运用内力,如何调节伤势,或抵御邪气,也十分微妙。

    那时,常风也十分尽力的去学,和了修学了三天,直觉大有进境,才算拜辞山门。

    常风最后到了山后,去拜祭亡灵,在坟前烧了纸,摆好了供品。

    常风也是一时淡淡忧伤,矗立良久,才下了后山,出了禅院,直奔西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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