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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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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寇兼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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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曲正要询问陈庵如何展示自己的射术,忽然之间,城门外的一排树林,一股烟尘凭空升起,马蹄奔腾之间,并伴有魔人呼喝之声。

    韩曲望着长龙样的烟尘只感诧异,陈庵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望了一眼烟尘的规模,侧耳倾听马蹄的声音道:“来袭的魔人是个百骑的规模,从他们能够悄无声息的摸到离城门一里地的地方,还不引起我们的察觉来看,绝对是一帮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修士。”转头对韩曲道:“亥百将,鉴于蛮戎人集群潜伏的能力,敌情不明之下,在城主府待命预备队,不能轻易投入到战场上。以我方城墙上修士的修为,即使有护城大阵的加持,要想击退蛮戎人精锐百骑的攻击。”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各个修士道:“会死伤过半。”伸手在韩曲肩膀上拍了拍,道:“这城墙上能活几个人,就要看你的幽灵箭成色怎么样。”

    陈非对韩曲很是感冒,见陈庵在危机时刻不器重他这个侄子,反而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很是不爽,斜眼拱手道:“亥百将,我们怎么打?”

    韩曲佩服陈庵仅从烟尘和蹄声判断出蛮戎人的兵力是一个百骑,虽然姬成也教过他这样的方法,但看到烟尘的那一刻,他却没有想着收集对手的信息。他知道自己经验不足,又是刚到北邙城南城,南城城防阵法何种类型,器械多少,他不知道,南城的修士有几人,他不知道,修为几何,他不知道,三不知道之下,借他十个心,他也不会在战斗来临之时,从陈庵手中接过指挥权,对陈庵道:“陈老,这一战,你来指挥,两百丈之内,你让我射谁我就射谁。你让我射我射他们的眼睛,绝不会射中眼皮。”

    陈庵对韩曲的委托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接过,笑道:“两百丈,小子手够长的,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好消息。”问道:“能开弓几次?”

    韩曲手在箭壶是一拍,道:“有节奏的射击的话,我射完这壶箭。不过,之后会脱力。”

    陈庵看了眼韩曲的箭壶,呵呵一笑:“二十八支装的特制箭壶。“撇撇嘴:”哼,你不用担心脱力的问题,战场上,弓箭最有杀伤效率的时候,是前三轮,三轮过后,射手的目标已经躲好,为尽可能的杀伤对方,战场上的弓箭手都是弓箭速射,将更多弓箭射在对方头上。而且蛮戎本身就有三箭射手的说法,一箭判断袭击射手的位置,两箭锁定袭击射手,三箭击毙袭击射手。“

    伸手在韩曲的箭壶是敲了敲:”你这壶箭,能射出五支,我已经心满意足。还有,对付蛮戎人的时候,不要在一个位置上,射出超过两支箭。他们不会给你射三支箭的机会。”

    楼烦射声对手下潜行的表现十分满意,对身边的楼烦毗林笑道:“毗林,你看看城墙上那些老老少少荒张的表现,我们突然出现一定出乎他们意料。”

    楼烦毗林道:“所以。”

    “所以,我们能突然出现在南城,自然可以突然出现在北城,除非这段城墙有被攻破的迹象,城中的预备队轻易不敢派到城墙上。”楼烦射声道。

    楼烦毗林接道:“那么城中预备队要和防备空气喽!我们可以轻松验证宗周的城防阵法运转机制!”伸出一个大拇指道:“一个心理游戏能让敌人自废武功,这才是老成谋国之举。”楼烦射声笑骂道:“滚,老子今年十八!我这是年轻气盛!”

    “某些人,不光气盛,还狂得没边。一个有妈生没爹养的牧奴之子,居然妄想坐上蛮戎四庭柱的位置上。”一个鼻带鼻环的大汉不屑的说道。

    “我妄想也好过某些连星空都不敢仰望的蝼蚁。”楼烦射声面无表情回道,“楼烦毗林让我们,告诉他们什么才是战争!”

    鼻环大汉见楼烦射声不搭理他,呵呵一笑,伸手比划一个女人的模样,说道:“羯胡那帮不解风情的家伙,外表那么纯情,床上那么骚浪贱的小浪蹄子,居然让他们吃了。”摇头叹气道:“现在想想,我还真怀念小浪蹄子在床上的骚浪贱啊!楼烦射声你说你想不想那小浪蹄子?”

    楼烦射声鼻呼粗气,咬牙道:“忽浊,你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忽浊似笑非笑道:“哦,你这句话我听了不下十遍,我也没怎么样啊!”

    楼烦射声笑了笑,顿时一股有质无形的杀意弥漫在空中,三丈外的地方晨风徐徐,草木随风摇曳,身边的空气凝稠在一起,草木一动不动,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忽浊,对楼烦毗林道:“我们走。”

    楼烦射声离去时眼中近乎实质的杀意,呼衍难看在眼里,心中有了评判,提醒道:“忽浊,楼烦射声的妻子对他而言,你知道意味什么嘛?”

    忽浊怪目一翻,不屑道:“牧奴永远都是牧奴,我一个宗种贵族,需要了解一个牧奴吗?”

    呼衍难听到忽浊的解释,心中暗骂道:“这个蠢货脑袋是买东西附赠的吗?一个牧奴出身的人,爬到和你这个宗种贵族一样的位置,其中差别有多大,你难道不清楚吗?”

    楼烦射声与楼烦毗林一起向远处楼烦百骑射雕者走去。楼烦毗林见楼烦射声又和忽浊起冲突,忽浊是呼衍屠的妻舅,问道:“射声,你怎么这么执意于蛮戎四庭柱?”

    楼烦射声道:“这世上的路那么多,我总该有个方向吧!”

    楼烦毗林看了一眼忽浊,他知道楼烦射声与忽浊的冲突源于楼烦射声说他要担任蛮戎四庭柱,道:“我蛮戎人称天为“撑犁”,称儿子为“孤涂”。大单于自称“撑犁孤涂”。所以“撑犁孤涂单于”的意思就是“像天的儿子一样伟大的首领”。单于总揽蛮戎军政大权,左右骨都侯是重要的辅弼大能,只能由地位尊贵的呼衍氏、兰氏、须卜氏的嫡系血脉子弟担任。 大单于之下,乃是贤王。“手往天上一指,道:”蛮戎以左为尊,所以左贤王的地位仅次于单于,左贤王一般是单于的候补人选,因此常常由单于瞩意的儿子担任。在贤王以下,分别设有谷蠡王、大将等职务,分别隶属左右贤王。

    他们的地位高下顺序是:

    左贤王第一, 右贤王第二;

    左谷蠡王第三,右谷蠡王第四;

    左大将第五, 右大将第六;

    左大都尉第七,右大都尉第八;

    左大当户第九,右大当户第十。“

    双目紧盯楼烦射声的眼睛,急声道:“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都是由有单于继承权的孪鞮氏系嫡系后裔担任!蛮戎四庭柱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一般孪鞮氏、呼衍氏、兰氏、须卜氏嫡系子弟或者族长担任。要想成为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不仅自身实力要能力压蛮戎境内修士,自身部族实力也要冠绝蛮戎,我一个楼烦氏别支,只敢染指左右当户,你也一个附庸部族的牧民之子,在以出身论英豪的蛮戎,你想将左、右大将或左、右大都尉中的一个,收入囊中,你就得对抗整个蛮戎传承数万年的文化,你不觉得这是痴心妄想嘛!”

    楼烦射声看着眼前的挚友兄弟,听着他口中的质疑,神色平静道:“我与你不同,你是牧民之子,我是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牧奴之子,你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却衣食无忧。而我,从记事起,记忆只有马鞭牛粪,马粪和牲畜圈,我牧牛放羊两年,连一片羊肉都没吃到过,我六岁那年,为一条羊腿,在箭雨纷飞的战场,给部落的修士运送一捆有我人那么高那粗的弓箭。雨水般的弓箭不断在我身边落下,那一刻,我告诉我自己,我任何时候都要前进,这个世界迎接我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连一块羊肉都没吃过,我没有退路,我必须更努力更努力的把自己从一个没肉吃的世界推到一个有肉吃的世界。”

    面对欣喜道:“就在那天,我吃上了我人生的第一块羊肉,获得了我人生的第一张弓,我知道了一个有肉吃的世界那就是蛮戎四庭柱。”

    顿了顿,失落的说道:“我带着从战场上获得仅有的东西,用一张破弓,一个草芥都不如的身份,成就我蛮戎四庭柱的转变,期间痴心妄想,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说法我听得太多太多了,直到有一天。”

    停了一会,神采奕奕的说道:“我遇到一个脑袋有坑,连自己名字都叫的女人,我用这个梦想娶了她。但凡有人说我的想法不切实际,这个傻女人的反应比我还急,不许任何人质疑我的想法。”

    眼挂上泪珠,眼神空洞无物,呜咽道:“可是现在,这个傻瓜不会再有了,我又只剩这个了。”

    楼烦毗林明了楼烦射声执着蛮戎四庭柱的原因,

    清楚的感受到楼烦射声对口中傻女人的爱,问道:“对忽浊你该不会真的。。。。”不等他说完,楼烦射声抢先道:“以前都是那个傻瓜女人维护我,现在轮到我维护她了。”

    谷城山呼衍屠营地,营地众多蛮戎修士收拾行囊,为转移做准备,呼衍屠对着一副地图伏案疾书,呼衍赤上前问道:“当户大人,呼衍难传来讯息,楼烦射声按照你的命令,发起对宗周城池的进攻。”说完几欲张口,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呼衍屠头也不抬道:“有话直说。”呼衍赤道:“撑犁孤涂的最新命令,将我们的任务,由试探宗周城防大阵远转机制与修士的虚实,转变为为羯胡三部降临人间,寻觅合适的空间裂缝,您为何还要命令楼烦射声举行献祭仪式,对宗周城池发起攻击,宗周发现我们屠杀了他们的百姓。宗周为了维护自身的威慑力,必将派遣黑衣卫深入草原之中,屠杀我呼衍氏牧民,垒筑京观,告诫自身死难百姓!楼烦射声的进攻在我看来是多此一举,同时还和与宗周接下仇怨。”

    呼衍屠手中笔不停,说道:“塞西山的呼衍部,并不是屠余山的呼衍部。呼衍氏也不是我呼衍屠的呼衍氏。”

    塞西山呼衍部酋首是呼衍屠,乃是呼衍氏族的分支。屠余山呼衍部酋首是呼衍祟石,同时也是呼衍氏的族长,屠余山是呼衍氏族的根基。屠余山下任继承者是呼衍蹇。

    呼衍赤心中一突,心道:“难道?”呼衍屠写完最后一个字,接着道:“我听闻左余山空间不稳,很适合异界降临!”

    呼衍赤眼睛不由向呼衍屠书案看去,看清地图上的名称,暗惊:“氏族态势图!?”往左余山标注看去,念道:“左余山呼衍蹇部,总人口三万六千一百人,射雕者一百三十一人,天门八脉修士两人,天门七脉修士二十七人。天门六脉一百零二人。首领呼衍蹇,擅长。。。”呼衍赤越念越心惊,上面的标注的氏族信息,与左余山呼衍蹇部的实际别无二致,联想到呼衍屠特意说道左余山空间不稳,拱手道:“大人你这是要。。。”呼衍屠卷起地图,递给呼衍赤,道:“赤,合乎逻辑的将这份图送到宗周的手上。”

    呼衍赤迟疑了,他知道这份氏族态势图一旦落在宗周的手上,迎接左余山的事情会是什么。呼衍屠此举白白损失呼衍氏的利益,左余山的呼衍部会因此消失于世间,他心中虽有不忍,但呼衍屠的多年积威之下,他最终伸手接过那份代表死亡氏族态势图。

    呼衍屠好似没有看到呼衍赤的迟疑坐下饮酒,待呼衍赤即将走出帐门时,呼衍屠说道:“赤,你还是太善良了,围剿独耳王时,呼衍蹇放开了封锁线,塞西山的部众十不存三,那些葬身狼腹的部众,可不只是一个统计数字。赤,你要记住,我们这些人一死,他们就真的只是一个统计数字,一个关于独耳王的统计数字!”

    呼衍赤伸手去掀帐门,听到呼衍屠的话,立刻爬上血丝,宗周的可怕,他十分清楚,实力丝毫不逊色于蛮戎,他们这次在宗周地面上生事,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一旦他们全部折损在这里,塞西山因独耳王死难的族人,在他们死去之后,只会变成一个毫无意义的统计数字。他颤声道:“楼烦射声的献祭,宗周加上这张图,无论我们是否全部折在这里,塞西山死难的人,都不会是一个数学统计。屠叔,是这样吗?”呼衍屠点点头,呼衍赤接着道:“他们不是数字统计,他们和那些被战争带走真实存在的族人一样。总要有人替他们复仇!”说完走出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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