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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侠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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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深入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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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关城是大徐的一条分界线。

    将中原与西域分割开来。

    阳关城的两边,各有一道长城绵延开去,一条往北直通北境,连接着北境长城,另一条往南直通南海,终点位于天涯海角。

    此处天涯海角不是指没有尽头,而是一处地名,是一座高耸的山崖,面朝大海,一眼望去,海天一色,古人发现此处时,无不以为所有的海水都是从天上那条瀑布汹涌而下,故而以为此地就是天涯海角。

    大徐西北两境皆有长城,但因与北凉一直通好,为了商队贸易,因为毁去了许多长城作为商道,所以大徐最为绵延完整的一道长城,便是这阳关城西北两道。

    大徐对北凉通商放松,对西域却一直不敢出现开口,从临安到西方各国的商队,无论走哪都需要经过阳关城。从大徐往北走,有四五条商道可通北凉,但往西走,却永远只有一条道路。

    不过阳关层也因此得福,因是中西商队的必经之路,带动经济自然不在话下,阳关本来只是一个关卡,用于检查放行商队,但后来越来越多的商人百姓在此住下,百年间便自己变成了一座大城。据说这里原本连城墙都没有,是城中百姓自觉捐出钱来给大徐,才在阳关的四周围起了城墙。

    城墙一建起来,莫名而来的人也就更加的多,城里的人口也愈来愈复杂,就目前大徐登记来看,城中只有一半人口是纯种的大徐人,另一半鱼龙混杂,有羌人、凉人、还有沙漠深处的精绝人与楼兰人,众多国家的人种混在一起,整座城像极了一个大杂烩。

    阳关城往东三十里,是一片沙海,隔绝了大徐中原与阳关城。

    这片沙海绵延百里,占据了大徐版图上十分可观的一部分,东西两边的商队想要通过这片沙海,只要需要二十人组成一队,相互协作才能通过。

    相传这片沙海之中不但有神秘莫测的大沙暴与防不胜防的流沙之外,还四处游荡着枉死在这片沙土之中的冤魂。

    更有传言此地还有狼妖和巨大的噬沙虫,一旦遇上,别说是二十人的商队,就是二百人,也得全军覆没。

    于是阳关城与沙海彼岸的折柳城中,镖师的日子十分难过,通常一趟镖出门,招募新镖师的告示马上就贴上了墙头,每年死在这片沙海中的镖师,大概比大徐各州镖局加起来的还要多上许多。

    要问为什么明知有去无回却还是要去做?当然是因为利益给的足,往返这片沙海的商队,那都是各国顶尖商贾,一出手就是几百几千两,镖师若是走镖安全到了,仅仅这一笔赚的钱,就足够寻常人挥霍一辈子。这世上,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在此茫茫沙海中,天地仿佛无限的放大,几个孤寂的身影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海中行走,宛若一直蝼蚁般微不足道。

    木剑少年裹着一身白布,头上还顶着一团奇形怪状的大布团,与那千里之外的天竺商队一模一样。

    木剑少年不会告诉别人,他先前蹭吃蹭喝的商队遇上了大沙暴,顷刻间遮天蔽日,大风卷起千米高的沙浪一下就淹没了这支商队。

    穿着中原服饰的木剑少年整张脸被沙子打的苦不堪言,像是有千万根针在脸上不断地猛刺。

    最惨的是,他为了保护同行商贾,还遇到了流沙,几个人被埋在沙子里动弹不得,任由比凌冽北风还刺骨的沙暴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最后在自己的一点手段下,整个流沙坑塌方下陷,令他们掉进了一个沙漠地下的地穴之中。

    地穴中充满一股不通风的霉味,放眼望去,遍地人骨兽骨,看样子此处流沙似乎已经吞噬了数十个客商与骆驼。

    洞中还留有许多前人留下的财宝首饰,只不过掉进来的几个人之中无人愿意去眼红那些,命都快没了,金银财宝又有什么用?

    好在最后木剑少年找到了通往地面的道路,临走之前,由于惧怕外面的风暴吹脸,还特意扒下了一件模样古怪的衣服,虽然丑了点,但是在这沙海中只要能挡住沙子,就算是一件沾满了屎尿的衣服少年也愿意。

    整整二十三人的商队,最后活着从大沙暴中走出来的,只剩下零星的六个人。

    其中两个镖师,都是折柳城镖局雇来的,有胡子的叫谢傲,年轻些的是他徒弟,叫樊少年。

    除了镖师外,另有商队的老板,一个体型微胖的大商贾,家中在烟城开有三座秀坊,是烟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不知姓名,只知道手下叫他李老板。

    李老板手下也有两个伙计活着,年纪都不大,嘴边长痣名叫阿牛,看起来挺老实的,但一路上他的种种表现,让涉世未深的木剑少年倍感脸红,明明是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可在为人处世方面,这位叫做阿牛的子却比自己要好上太多。另一个伙计叫阿青,长得十分秀气,举止也温雅,从不大声说话,但李老板似乎还是愿意把事情交给他去处理。这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跟着李老板走南闯北了许多年,做事说话一个比一个精明。

    本来队伍中还有个叫做阿坤的,为人和善,爱与人打交道,人缘极好,木剑少年与两位镖师都很喜欢那子,而且他在李老板的商队里也担任着重要职务,地位似乎只比李老板低那么一个档次。

    只不过大沙暴过后,没能走出来的人里面,也包括了他。

    木剑少年走得口干舌燥,停下来抬头看着烈日,骂了句贼老天,“旱的旱死涝旳涝死,你有这么毒的本事,你晒洪水去,把洪水都给晒干了那才叫厉害,在这里晒人干,算什么?”

    大镖师谢傲也停下,喝完了水壶中最后一口水,对木剑少年道:“陆老弟,你可少说两句,这沙漠里吓唬得很,你这些话要是惹恼了神灵,我们可就都出不去了。”

    木剑少年叹了口气,“哪来的什么神灵?这鬼地方要是真有,我还就骂他了,我不止骂他,他老娘要是在这,我把他娘都骂了。”

    自从陆逍从无忧哪里夺回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后,说话从来每个把门,从南州仙峰寺一路到西边折柳城,整整三月的时间,他几乎是一路骂过来。

    要说最厉害的一次,是吃饭的时候掌柜看他土里土气的便故意少找了钱,少年拍案而起与掌柜一家杠了两个时辰,直至最后掌柜一家五口人全都口干舌燥喉咙沙哑,少年仍然滔滔不绝,吓得掌柜不但赔礼道歉,还把一整饭钱都给免了。

    据说少年走后,掌柜老婆的嘴歪了整整三天才好。

    商队里的人与这木剑少年朝夕相处了也有十来日,自然知道此人的嘴皮子厉害,无人敢对他粗声粗语。

    此时李老板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信什么鬼神,我只相信自己,只要肯吃苦,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我们如今虽然丢了骆驼没了货物,水也剩的不多,但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片沙漠。”

    谢傲哎呀一声,皱眉道:“李老板,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希望更了呢。”

    陆逍热地学狗吐舌头,一脸茫然,“我看我们大家一起找块风水好点地方躺着,说不定下辈子一起投胎当兄弟呢。”

    李老板脸色铁青,“陆老弟,你可不能说这种话丧气话,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我们几个早就死在了沙暴中。这次我李某要是能活着出去,我愿意分一座染坊给你当做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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