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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侠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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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魏易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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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只身飞起,身上浮现出一股紫色业火紧紧环绕,产生的压迫,让陆逍有种被闷在炉灶中的感觉。

    亭中少女一个个视若无睹,仍旧保持着原先满面春风的模样,嬉笑如常,下棋的下棋,喂鱼的喂鱼,唱歌的唱歌。好像此处两人的大战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落樱很快地混入其中,与几位下棋的姐妹打成一片,谈笑打趣。

    陆逍牵引气机,心与剑通,一记飞剑如游龙般飞向和尚。

    剑离手后,陆逍双手划出一个复杂印记,胸前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封字。他将封字抓在掌心,手掌上便多了一个像是妖怪头颅一样的图案。

    这是捉妖师代代相传的妖鬼决,一共分为两种,陆逍此次用的为妖决,是用自身超凡妖力制成符印,将别的妖魔妖力暂时封印的一种术。

    这种术能用在任何地方,可以直接对着妖魔释放,也可藏于手心,剑刃,或是万物,只要能够触碰到妖魔,便能将术打入体内。

    陆逍趁着飞剑空挡将妖鬼决藏于手心,身影紧随剑后。

    对于自己的飞剑,他十分有信心,此招是入门御剑九式的门槛,也是陆逍在山上练习地最多的一招,当初在临安能够一记飞剑穿十七甲,这比挥剑斩去十七甲要来的更为不易。挥剑斩甲,身体气机能够不断补充于剑刃,生生不息,只要剑刃足够锋利,而体内气机不断,照理来说可以一直斩下去。而飞剑不同,飞剑只要一出手,剑中所含力道就再难改变,至少在掌握御剑术前不行,是一斤力道就是一斤力道,能穿透几具甲胄,只看刚出手时用的劲道。

    虽说陆逍如今已经掌握了御剑九式的前三式,但论其实力最高的一剑,仍是飞剑。

    傅归山当年初出江湖的时候,仅靠者一招百步飞剑傲视剑道。据说傅归山年仅二十那年便一步跨过甲品,入了圣人境。自诩剑道一石,归山独占八斗。这句孤傲的话惹恼了一撼地境宗师,于是两人相约在宗师的剑道门派一决胜负。

    那年傅归山还未悟出御剑九式,来到宗师门派后,那位撼地境宗师故意刁难于他,逼的他仅凭一把木剑从山脚一路打上山巅,无一敌手。

    最后更是以圣人败撼地,令那位宗师心服口服,大肆夸赞说,归山飞剑,百步之内杀撼地,十步之内杀齐天。

    这招最为简单粗暴的飞剑,贯穿了侠剑精髓,傅归山在编写剑谱时,不惜耗费大量笔墨描写诉说飞剑的种种心得,比起其他剑招,飞剑一招就几乎占据了半本《侠剑》。

    如今已经深得飞剑心得的陆逍手中飞出的剑,相同境界下的对手很难抵挡得住,更何况他还掌握了御剑心法,能够以神识控制木剑,即使剑脱手,他也能源源不断地往上施压。

    和尚用双手在胸前凝聚出一团妖冶火球,双眸中透出诡异紫光来。

    他纵身向下,将手中火球砸在飞来的木剑之上,气势浩大,似乎也想直接吞噬掉木剑之后的陆逍。

    火球接触到木剑后炸裂开来,化为一朵巨大的紫色火莲,两者相持不下。

    只不过,木剑上的气机消耗,似乎比陆逍想象中的要快许多。

    他一边分出神识去支撑木剑,一边脚底生莲,一步踏地二起,二步踩剑柄,三步越火莲,第四步时,已经到了和尚头顶。

    陆逍张开手掌,手心怪异图案发出一道柔和蓝光。

    一掌轰下。

    和尚一咬牙,身上妖异邪火愈加旺盛,他举起一只手,扛下从天而降的陆逍一掌,另一只手死死撑着巨大火莲抵御木剑。

    陆逍比起和尚来并未好过到哪里,他需要一边耗费巨大神识维持木剑,又要拼命将掌心妖鬼决注入和尚体内,再加上消耗气机极大的四次步生莲,他的身体早已透支。

    就在此时,两者手心相接处,闪过一道诡异亮光。

    和尚抬起的右手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萦绕在手掌上的紫色业火扑闪几下后忽然熄灭,紧接着臂,胳膊上的紫火发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也都跟着熄灭。

    和尚见大事不好,不惜超支千辛万苦吸收来的妖力将木剑震开,一团火莲随之轰向陆逍。

    陆逍见妖鬼决已经注入了和尚体内,灵巧地翻身后退,躲过火莲。

    一伸手,被震飞落山崖的木剑悠然飞起,重新落于手中。

    和尚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只见一个怪异的图案刻印在血肉之中,其中隐隐冒出一股与自己妖力相互排斥的妖力,正在迅速朝着自己全身扩散。

    好在自己的妖力足够强大,只让这股外来妖力扩散到手臂,若是这股外来妖力再强那么一些,自己恐怕有性命之忧。

    半条手臂变回普通血肉之躯,但和尚似乎并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向陆逍,“你这是什么术?”

    陆逍答道:“治妖的术。”

    和尚变得更加疑惑,“你自己不也是妖?”

    陆逍想了想,改口道:“治恶妖的术。”

    和尚忽然狞笑道:“哈哈哈!笑话,天底下还有妖与妖作对的。你个傻子,为何要护着人,他们有什么好的?你与我,我们联手吸尽这处福地的灵气,我们就是这个世道的王,到时候我们想杀谁就杀谁,你也可以报仇了不是吗?”

    陆逍摇了摇头,“我可不觉得你会和我分享这地方的灵气。”

    和尚眯起眼睛,“那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杀了我?”

    “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和尚身上的邪火仍然不断,“原本你只有一成机会能杀我,不过你把这奇怪的东西种在我身上以后,涨到了三成。你刚才的剑术与身法,又让我刮目相看,差不多涨到了四成左右。如果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把式藏着,或是身后还有同伙跟随,那么大概有五成机会。”

    和尚忽然邪魅地勾起嘴角,“不过现在,你愿意听我废话,这个机会,又降到了一成。”

    他缓缓抬起手,用力紧握,掌心妖鬼决轰然碎裂,白皙的手臂上,再次燃起了紫色的邪火。

    陆逍耳边忽然响起洪武镇隔壁卖菜的余大娘最常说的一句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娘娘腔和尚说那么多废话,为的就是替自己体内的妖气争取时间,夺回手臂的控制权。

    和尚双眸亮起两朵妖冶的紫色莲花,“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再往我身上注入妖力么?”

    陆逍二话不说又是一记飞剑出手。

    和尚不慌不忙地闭上双眸,一股气浪猛地震出,将木剑轰飞出去。

    陆逍赶紧换回木剑,再看和尚时,他的额间竟然开出一个口,生出另一只眼来。

    这只眼有些与众不同,他并无眼白,浑身透着红黑的异光,眼中缓缓有一竖直的细长眸子张开,冒出瘆人紫光。

    于此同时,和尚从第三只斜眼处开始,皮肤逐渐开裂硬化,长出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白毛。

    这些白毛的扩散速度尤为迅速,很快便从头至面,最后遍及全身。

    陆逍皱眉看着和尚发生异变,已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反胃,心中甚至有点害怕自己以后妖力觉醒也会变成这样。

    和尚猛地张开眼,那是两朵不断旋转的紫色妖莲。

    和尚脚尖轻踩落地,周围花草在那一刻迅速萎缩燃烧,他每往前踏出一步,就有更大一片的花草化为灰烬。

    此刻的和尚,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彻底变成了一只妖,与人世,再无任何关联。

    陆逍画出法印,将妖鬼决附在剑上。

    “破阵!”

    木剑应声而去,势如勇猛前锋,杀入敌阵。

    和尚一动不动,张开双臂,任由木剑刺在身上。

    陆逍自然不手软,用尽一身气机,赌这一剑能够贯穿这只大妖。

    只可惜,如果和尚没有实力,又怎会做出如此自信的动作。

    肉身化妖后的和尚皮肤如玄铁般坚硬,附了妖鬼决的木剑,刺在他身上只不过发出了一声清脆声响,却未伤他分毫。

    陆逍双指颤抖,拼劲全力往前一戳,木剑抖动发出阵阵嗡鸣,竟自身爆出一股灵力,将和尚往后刺退了几步。

    和尚神色略微有些异样,急忙稳住身形,双手死死抓住剑刃,两只手掌上的紫色妖火,很快便蔓延到了剑上。好在捉妖师的木剑不是常世之物,这股邪火怼其丝毫没有作用。

    陆逍虽在御剑,但两者之间的抗衡几乎等同于霸道的蛮力对拼。此刻陆逍双脚陷入土中,满头大汗,御剑之双指几近弯曲不能伸直,他咬紧牙关,用出了这一辈子都从没用过的力气,将手指往前探了几寸。

    手指的这几寸,化为木剑往前几寸,刺入了和尚皮肉。

    和尚双眸大冒紫火,他明白这把木剑之中有着能令他妖力尽失的术法,一旦术法入体,他将必死无疑。

    此刻,他顾不得其他,开始贪婪地吸取起了此处灵气。

    一股股甘甜力量汇入身体,趁着肉体化妖的大好时机,和尚体内那些潜藏的妖力彻底觉醒。

    他大喝一声,高高举起一拳,将木剑砸落在地。

    木剑气机与陆逍连通,这一拳,虽是打在剑上,却是和直接打在陆逍心口无任何区别。

    陆逍心脏猛地震颤,在那一瞬间几乎要炸裂,好在关键时刻他果断切断了与木剑之间的气机,动用妖力护住心脏,否则接下那一拳所有的力量,他的心脏绝对会碎成粉末。

    保住心脏后,陆逍呕出一滩鲜血,踉踉跄跄地站直,软弱地抬起手。

    和尚看到木剑一起一伏地飞回少年的手里,看着他疑惑道:“你还想继续吗?”

    陆逍咽下一口血水,惨笑道:“不杀了你,我就拿不回我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和尚看了看身后那群女人中的生面孔,“是她?”

    和尚忽然一笑,一朵巨大的火莲从手心飞向池上的凉亭。

    “不要!”陆逍猛地往前窜去,才只跨出一步,就又瘫倒在地,等他满脸土灰地抬起头来,看到的只剩一片火海。

    又一次,又一次失去,又一次无能为力。

    陆逍呜咽一声,一颗心忽的绞痛起来,这种万念俱灰却发泄不出的痛楚,像是被一拳打碎了心脏,那些比银针还要锋利千万倍的碎片顺着血液涌如嘴中,却只能强忍着再一次吞下。

    少年七情六欲独独少了怒,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往外溢出,却没能吼出一句话来。

    少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一次次地把自己当成亲人和朋友的人残忍地夺走。

    这一回,往昔所有沉淀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

    少年身处无尽的黑暗之中,亲人、朋友离开的画面围绕成一个圈,在他面前往复循环,他不断地往前奔跑,想要阻止一切发生,那些画面离他不远不近,可怎样也触碰不到。

    他重重摔倒在地上,一头扎进黑暗,仿佛沉入深海,不断下坠。

    少年挣扎着,抵抗者,忽然无尽的深渊中,出现了一团微弱的火苗。

    他扑腾着游向火苗,好奇地伸出手,触碰它。

    那一瞬间,火苗猛地炸裂开来,将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也将少年自己吞噬。

    陆逍紧握双拳,缓缓站起。

    他心中翻腾起一股无比狂傲的怒火。

    他抬起头,一双妖异的紫莲双瞳亮起,与和尚不同的是,他的莲上,亮着一朵金色的火光。

    和尚脸色大变,双手托起一朵巨型火莲,飞起朝着陆逍砸落。

    “王八蛋,我艹你祖宗!”

    陆逍暴怒地骂出了这辈子最爽快的一句脏话,持剑飞起,直面冲向巨大的火莲。

    两者在半空中硬碰硬,陆逍硬生生地从火莲的正中心穿过,一剑刺向和尚心口。

    和尚单手握住木剑,一把将陆逍拉进,朝他脸上轰出一拳。

    陆逍捏住和尚冒着紫火的拳头,咬牙用力,想起一阵骨头碎裂的咔咔声,随即和尚手臂上的紫火层层熄灭。

    和尚剧痛之下抽不出手,竟用脑袋撞向陆逍的脑袋,大吼道:“不可能!你这股力量是哪来的?!”

    陆逍被和尚撞得脑中嗡嗡作响,狂怒之下竟又一头撞了回去,“大家都是妖,凭什么就你可以,我就不行?!”

    和尚怒不可遏,手臂上熄灭的妖火又再一次被点燃。他松开抓着木剑的手,一拳将陆逍砸回地面,紧接着狂吼跟上,化身为一个浑身燃烧地狱业火的修罗砸向地面。

    陆逍擦去嘴角血迹,抬头紧盯着俯冲下来的和尚,眼中紫金色的光芒闪动。

    眼睛一眨,陆逍忽然身处在了一间有着许多人的寺庙之中,四周一片灰暗,没有阳光,也没有风,奇怪的是,周围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陆逍面前站着一个满脸怒意的男人,眼里似乎就要冒出火来,他的脚旁跪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漂亮女人,正被他扯着头发,抡起拳头就要砸下。

    另一旁站着一群和尚,神情严肃紧张,看着一个长须白发的老和尚。

    老和尚正用刀子划破手指,要把血滴入一个碗中,他双目紧闭,歪着头,不忍直视。

    四周围了许多人,熙熙攘攘大概有一百来个,叉腰的,说笑的,密谈的,跳起来看热闹的,五花八门。

    陆逍能够随意走动,细细观察周围的一切,也可以触碰这些人,但他们就像是木头一般,永远保持着一个姿势。

    恍惚间,陆逍仿佛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他闻声寻去,最后再佛堂的深处找到了一个男孩,约莫七八岁大,长得十分清秀。

    男孩悄悄躲在黑暗中哭泣,他的手指像是受了伤,不断地流出血来。

    这一刀切的很深,只是用来滴血认亲的话,根本没这个必要。

    陆逍走上前,用他在郑药仙那学的一招半式,用自己的修为替男孩止住了血。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就在那和尚的内心深处,外面的那一幕,是和尚最不愿意面对的梦魇。

    这一切,应该都要归功于自己的邪瞳,无忧和尚说过,紫莲邪瞳与所有神识相通,是这世上最为邪门的功法之一。

    所以如果修为足够,想要窥视人的内心也不是不可以。

    眼前这个孩,正是被心魔封锁起来的身体正主。心魔故意将其封锁在他娘亲死之前的这段记忆之中,魏易的神识为了不让娘亲死去,便让记忆一直停留在此处,将自己封闭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陆逍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哽咽道:“我叫魏易,大哥哥,你是来帮我的么?我爹打我娘,说她是贱种,我娘快被打死了,大哥哥,你救救我娘吧。”

    陆逍深吸一口气,回答道:“魏易,我救不了你娘,你现在仔细听我说,这个地方只是你的记忆,你娘她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件事我们谁也改变不了。但是现在你的心魔占据了你的身体,做了很多坏事,杀了很多人,你不可以再继续把自己封锁在这里,你必须面对你的梦魇,逃出去,把身体抢回来。”

    男孩一直摇头,激动道:“不会的,我娘亲不会死的,你骗人!你骗人!”

    “魏易!”陆逍按住男孩的肩膀,眸中闪过妖紫的光芒,“如果你不出去面对这一切,人间会死很多人!在外面那个世界,你已经替你娘报了仇,把那些害死你娘的全人都杀了,你不该再有仇恨,也不要让更多无辜的人白白丢了性命。你现在走出去,直面这一切,从这个牢笼中冲出去,把你自己的身体抢回来!”

    男孩眼中冒出一股不该有的成熟,黯然低下头,“他真的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陆逍明白,这是魏易的神识回来了。

    他点头道:“之前杀了多少我不知道,但就在刚才,他一团火便杀了几十人,其中还有我的朋友。”

    男孩站起身来,抬头看向陆逍。

    “对不起。”

    陆逍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

    男孩点了点头,释怀地笑了笑,朝门外走去,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忽然回头朝陆逍说道:“其实我娘她没有做错什么,她是只狐妖,曾与这座寺庙的和尚生情,怀下了我,但因我的体质特殊,迟迟没能成型,才导致最后迟生了数十年。她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至死都没有说出真相。”

    他说完,坦然回头,迈出了一步。

    刹那间,周围一切化为无数燃烧的碎片,最后所有的一切,随着魏易一起,消失在了一堆余烬之中。

    陆逍再一眨眼,和尚俯冲下来的身影忽然猛地抽搐,眉间那只妖眼逐渐闭合,浑身的白毛也缓缓褪去。

    他抱头怒吼,重重摔在地上,痛哭地把头一次又一次地往石头上撞。

    “魏易!你想做什么!!你这样只会把我们两个都害死!!”

    “不!不要!!不要!!!”

    “我替你报仇!你不能这么对我!!魏易!魏易!!!”

    和尚仰天大吼,身上所有的妖气从七窍中翻腾而出。

    “陌生人请你杀了我我坚持不了多久”

    魏易跪在地上,朝陆逍断断续续说道。

    陆逍沉重地点点头,将妖鬼决附在剑上。

    第三记飞剑。

    这一次,木剑穿透了魏易的胸膛,将妖鬼决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谢谢”

    魏易此生最后二字,伴随着心魔的哀嚎,传入了陆逍耳中。

    身体已死,魏易的心魔脱离魏易,化为一团黑色的人影飘在空中,“你居然能够唤醒那个窝囊废,算你厉害。如今也只有你才能满足我了,得了你的肉身,说什么也比那个窝囊废要强。”

    黑影化为一团黑雾,急速朝着陆逍袭来。

    忽然陆逍身后飞过一张符纸击中了那团黑雾,符纸在瞬间化为一个五行之阵,将黑雾困在其中。

    陆逍惊讶回头,只见一脸黑炭,头发卷曲的女人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看什么看?不准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陆逍还未来得及笑,忽然脚下地动山摇,一个硕大的白色头颅从山崖之上猛地探出,一双蛇眼如千年寒霜般冰冷,死死盯着两人。

    “看来我们今天必是命丧于此了。”

    白蛇吐了吐信子,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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