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酒桌上推杯置腹的二人,无论是跟随常守财而来的侍从还是客栈内食先等人,早已经膛目结舌,先前那般正式的结拜众人全都看在眼里,在这个年代行那样大礼,可就是实打实的异姓兄弟了。
“敛财,刚刚结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劝,倘若被王爷知道此事,你怕是脱不了干系!”
不动声色地挪到劲装青年身边,夜无冬一边小心留意着看上去酩酊大醉的二人,一边压低声音。
“我家世子您也清楚,他若是决定的事情谁能劝的动,更何况此刻醉成这番,要是阻拦,保不准就要拔剑把我活劈了。“
敛财脸上尽是苦色的回答道,一想到回去如何向王爷交代,眉间顿时竖起了川岭。
“你们俩!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似是察觉到这边动静,爬在桌上迷迷糊糊的常守财猛地直起腰背,大声质问。
原本一直背对二人的鹤易也跟着撇过头来,朝这边注视。
“世子,小的正在询问这店里可有热水,您喝成这个样子,等下还是清洗下身子为好。”
小跑近常守财身边,敛财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另一边,与鹤易正在对视的夜无冬,面如白纸,
那上扬的嘴角似是洞察了自己所有的行径带着不屑,清明的眸子中看不到一丝醉意蕴含着丝丝威胁,
如果先前的鹤易只是让夜无冬感到胆恐、畏惧,那么此刻他的表现,足以让夜无冬自灵魂深处发出颤抖,颤栗。
周围的声音和世界似乎在这一刻消失,整片空间只剩下正在对视的二人,一人坐一人站,一人矮一人高,然高的那个却像蝼蚁渺小卑怜,矮的那个却似智珠在握气盛如帝。
“大哥!喝!”
一旁的常守财含糊出声递过杯盏,打破了鹤易与夜无冬之间冻结的空气。
听到声音,鹤易刹那恢复之前烂醉如泥的模样,似是头痛般捂着脑袋摆手拒绝,
“今个就到这吧,再喝下去,包不准就得出事。”
“可是,小弟今日高兴还想”
“来日方长,断不得图一时之快。”
再次拒绝,鹤易直接站起了身子,怕打着敛财的肩膀,
“把我小弟扶到楼上的空房,我这里空间有限,各位还是另寻其他住处。”
说完,不待他有任何反应,晃悠着腿脚与似丢魂般呆愣站着的夜无冬擦肩而过,往楼梯拐去。
守在门口钱柜后的夜无瑜,不知自己的哥哥为何这般模样,但看见鹤易那番姿态时还是犹犹豫豫了半晌,跑过来将他搀扶上楼。
’吱‘
推开房门,一脸厌恶的夜无瑜将鹤易丢在床上,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便要离去。
“等等!”
开口止住她的脚步,鹤易艰难的支着床铺立起上半身,
“看你见老爷我醉成这个样子,不留着伺候跑什么?!”
“你!!”
“不过你家老爷我宅心仁厚,伺候就免了,给我去拿个盆来。”
呕吐过后的鹤易感觉舒服了不少,酒劲似乎也已下去了大半,看着强忍恶心端盆关门出去的夜无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夜无冬之前的神态,鹤易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被他看穿了我偷酒的伎俩,不过已经警告了他,应该不敢说出去。”
自说自话中扒下了自己近乎湿透的衣衫,之前喝酒的时候,大部分酒水都未饮下,几乎全部顺着嘴角倒了出去,如若不然就凭常守财那个喝法,早就已经不醒人世,饶是如此,少许的酒水也让他感到有些头晕恶心。
后院草地茂盛,但却未有任何蚊虫,看着天上宁静的皎月,夜无冬的内心却似有浪涛翻滚,
’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即使醉成那幅模样依然能在一瞬间恢复清醒,与常守财结拜定是因为他的身份,可是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从素不相识到让他主动提出!自己与他相交几年,可到现在,也只是关系好一点的酒肉朋友。
眼中的神情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他知道了我与常守财所说,可是并没有立即责怪我,是在告诉我不要有下一次?还是在等我自己认错?’
无尽的问号像是深渊将他拖了进去,对于鹤易的恐惧,不再单单只是因为他有那些深不可测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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