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廊壁全部是由灰白色大石砌成,廊壁顶上一排昏暗的小灯在照着。
渣小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大部分的囚室都是空着的。只有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关着的囚室。到底里面关了什么人呢?渣小刀不禁好奇地想到,是和自已一样被绑架来的,还是被俘的敌人?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很有希望在他那里得到一点信息,渣小刀思量了一下,伸手拉开铁门上的小窗。
灯光下,有个人垂头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容,身上还穿着件分不清颜色的衣服,脏得好像几年没有洗过。两条铁链从囚室顶上垂下来,穿过他的锁骨,伤口处的肌肉已发黑腐烂,隐隐露出惨白的骨头。
渣小刀心中大震,赶紧回到守卫晕倒的地方,找到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熏得渣小刀几欲晕倒,而那个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掉了,对渣小刀的动作,完全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那个人的手,好像只有一层皮,贴在骨头上。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胸部微微的起伏,渣小刀也不敢相信他还是个活人。
看着对方不成人形的模样,渣小刀心里泛起了不忍和怜悯,强忍住对那股恶臭的厌恶,轻轻地向那人走去,正当小刀想伸手唤醒对方时,那人动了。他双肩先是一颤,便缓缓地抬起头来。
一看到那双眼睛,渣小刀全身如受雷击,脚下一软,连退了好几步。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同深湛的夜空最明亮的星星,如同寒风刺骨的冬天一轮温暖的太阳,如同炎炎夏日一缕清凉的微风,如同沙漠中的一股清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动人的眼睛,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在那里面看不到一丝的悲伤,怨恨,憎恶等负面情绪,有的只有无穷无尽广博的爱,能让最穷凶极恶的人也感到人间美好,能让最悲观失望的人也看到希望,就像人类生生世世不断地追求的完美,极乐与永生,那一刻,渣小刀竟然有种感觉,只要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已将永远也不再痛苦,不再迷惘。
不过那种感觉转眼即逝,就在渣小刀不由自主后退的同时,那人就已经清醒过来。
见到渣小刀似乎不受自已影响,那人微一错愕,一时不知所措。
见到对方错愕的表情,渣小刀顿时明白了,那种美妙动人,让人几乎迷失的感觉竟然是对方的故意施为。想到这点,渣小刀心头大震,想起了一个词-迷魂术。
迷魂术是中国古武术之中极其神秘和恐怖的一种招式,用强大的精神异能,强行侵占别人的意识,能让人心志迷失,变成施术者的奴隶和傀儡,成为没有自我意义的工具,是种极度邪恶的功法,传说中都是一此无恶不作丧心病狂的邪教中人才会行用,深为正道人士所不齿。
但是眼前这个人用的又不太像迷魂术,因为迷魂术一但失败,设术者会遭反噬,自已成为对方的奴隶,但是眼前这人并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微一错愕,那人沙哑的问到:“你是谁?怎么会不受清音幻镜的影响的?”
清音幻境?渣小刀微微一呆,顿时醒悟对方说的话。紧皱眉头,死死的盯着他。
刚刚一看到他的眼睛,便被震憾的不知所措,一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貌,现在缓缓地回过神来,终于可以看清楚全貌了。细长的眉毛,小巧的鼻子,苍白干裂而又单薄的嘴唇,尖细的下巴,渣小刀越看越觉得奇怪,最后,眼光停在对方的喉结上。那里平平坦坦,没有明显凸出的部份。
渣小刀双眼顿时瞪圆,冲口叫到:“女的?”他…不不不,应该是‘她’,竟然是女的!
渣小刀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从喉部,根本不可能看得出这是个女人,全身没有多余的一点肉,而且恐怕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锁骨被穿的痛苦。所以渣小刀根本不会想到竟然是个女人。所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怎么会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渣小刀怒睁着双眼,再一次生出凌厉的杀机。
盘坐在地上的女人好奇地看着神色不断改变的渣小刀,迟疑,不善,震惊再到愤怒,每一个表情都是如此的生动,清晰地表达了他心中的所想。虽然整个过程渣小刀什么也没有说,但这个女人也能了解到他的心思。
好正直的男人,女人心中想着。
渣小刀咽了咽口水,迟疑地问到:“你,你没事吧?”废话,这个样子能没事吧?不然你自已来试试会不会有事,渣小刀在心里暗骂自已笨蛋。
出乎意料地,女人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摇头说到:“没事,这个样子都七年了,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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