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我要喝果汁恰火锅。”
“带你去月光酒馆好不好?”
“好的娘亲,谢谢娘亲。”
三天内。月光酒馆的名声如同滔天海浪席卷洛阳每个角落。不过陈记对于突然爆红的月光酒馆嗤之以鼻。在他们眼中这些新生产业活不了多久,陈记的酒才是源远流长,是洛阳居民于时间留下的产物。
七天后。陈记感觉到危机,月光酒馆依旧火热。甚至卖起了一种起泡酒!再加上丽景楼的宋仙长每天傍晚都会去月光酒馆,导致陈记酒馆客人越来越少,几近个位数!
这段时间,苏七遥按照宋长生的方法一直尝试联系王东国等人。可无人回应。宋长生告诉他,可能在传送阵里赶路,接不通也是正常。
秋日暖阳,是个好天气。苏七遥这天闲来无事,便去洛阳外景河钓鱼。宽河边有一棵野生的蓝楹,清风微拂,落英缤纷,一片片蓝色的雪花飘落河水之中,鱼儿一跃又把花吞入口中。
苏七遥整出一块小地,倚树而坐。鱼钩甩了出去,看着几只小白条围着鱼饵打转,时不时碰一下。他就这样静静看着,两手兜在怀里,悠然自得。
半个时辰。苏七遥觉得钓鱼是个无趣还无聊的爱好。眼睛望向旁边的篓子,里面落了一层蓝楹花,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有钓上一条鱼。他佩服鱼的耐心,围着鱼饵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咬鱼饵一下。
一时间,热情全无。苏七遥肩上的花,唱起了自己喜欢的歌。
“
关外野店 烟火绝 客怎眠
寒来袖间 谁为我 添两件
三四更雪 风不减 吹袭一夜
只是可怜 瘦马未得好歇
怅然入梦 梦几月 醒几年
往事凄艳 用情浅 两手缘
鹧鸪清怨 听得见 飞不回堂前
旧楹联红褪墨残谁来揭……“
声音柔美,一字一句似随风而飞起的花瓣,心事微凉,悠悠向苍空。蓝楹树上有一席红衣飘荡,那人站在枝桠上,眼光向下看着,听着出神。
呼~
风飞了起来,无数蓝花瓣在阳光闪烁着光,仿佛一条绚丽的银河划过她随风盛舞的衣裳,一不留声,脚步一个踏空,她猛然惊醒,芊芊玉指迅速抓住一片叶子。
可叶子毕竟是叶子,不是树枝,撑不住她的重量。随着一声:哎呀!噗通一声落入了清澈的景河,歌声也戛然而止。
女子破水而出,水珠在她玉脂般的肌肤上滚动而下,喝水浸湿了衣裳,身材妖资要妙,若六月莲花,粉~嫩诱~人。
“嘿,姑娘!”
陈初月朝岸边看过去,只见原先唱歌的男子双手捧着撑着脸看着自己。
“你把我鱼吓跑了。”苏七遥道。
“不就是几条小鱼干吗,隔天买几条大鱼送你便是。“
苏七遥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眼睛朝苍穹一看,时间不早了,要回馆里吃午饭了。缓缓站起身,手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腰,开始收拾鱼竿。
“喂!你把我衣服勾住了!”
“哦,对不起了。”
这时候,苏七遥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剪刀’咔嚓‘一下直接把鱼线直接给剪了!陈初月稍微有些惊诧,愣了愣后才提着裙摆从景河里走了出来,她站在他身后,两手负在背后,问道:“刚刚你唱的什么歌?”
“千百度。”苏七遥没有回头,依旧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你是哪里人?”陈初月继续问道。
苏七遥转过身,看着面前婀娜女子。一张精巧的瓜子脸,眉若远山,唇似初春桃花,粉红娇嫩。最吸引七遥的是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落入水中的晶钻,明眸流盼,潋滟动人。
“江西的”“江西?”陈初月别着头,看着那簌簌落下的花,思索一会,“怪不得我从没听过这种歌。”
“江西在哪?”陈初月依旧看着花。
“在中国。”
“中国又在哪?”
“跟你说了也不知道了。”苏七遥翻了白眼,把所用东西背在身上,然后道,“好了,不聊了。我妈喊我回家吃放啦。”
“那你明天还来嘛?”
“我不想钓鱼了。无聊。”
“可我想听你唱歌。”陈初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隐谧风中。苏七遥似乎没听见,鱼竿往肩头一扛,提着竹笼往城中走去。
“誒!你的椅子!”陈初月从他的背影收回眼光,看向脚边又朝苏七遥喊道。
“不要了。”
…………
苏七遥回去之后,还是先用圣涯的通讯石联系王东国几人。几天没反应的圆润石头突然微微一颤,散发出淡淡的蓝光。
“七遥?”
“东国!”苏七遥心情激动,声音有些许哽咽,“一个星期了,终于联系上你们了!”
“这几天一直在发光的隧道里嗖嗖的飞来飞去,可能在隧道里这通讯石没信号。”朱晓辉道。
“是苏七遥吗!是苏七遥吗,让我和他说说!”黄剑生嚷道。接着通讯石里传来‘恍当’一声响,估计在黄剑生毛毛躁躁的手脚中通讯石落在了地面上。
“喂!喂!喂!说话!”黄剑生扯着嗓子喊道。
苏七遥眉头微微一皱,嫌弃道:“我听得见啦!”
“我们今天刚到圣涯!你知道吗。这地方太大了,太豪华了!一座浮在九天之上的巨岛!“黄剑生无比兴奋,”这里美女也多!千姿百态,什么类型的都有!“
“还有今天早上的许师姐,一身御气,我贼喜欢!”
“……”苏七遥。
“对了,你那边如何?”王东国打断黄剑生。随之,苏七遥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行啊,你这小子!没想到开启奶茶和火锅店来了。”
“下次会洛阳,我们喝奶茶和吃火锅,你可要免单呀!”
“一定,一定。”苏七遥连着点头,然后问道,“你们现在有什么回家的线索吗?”
“问了许师姐,她也不太清楚。不过许师姐说会帮我们去‘刹事阁’问问。“
”好了不跟你聊了,圣涯今天为我们三个办了欢迎宴,孙长老叫我们早点去。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还未等苏七遥说话,那边已经挂断。通讯石的光也逐渐黯淡下来。苏七遥微张的嘴,也慢慢闭合,一时出神。他站起来,推开了窗。夜幕降临,又见星辰漫天。洛阳街市,捱三顶四,灯火通明。鼻尖有些发酸,眼眶一热,竟有泪水落了下来。
苏七遥的手紧紧握着栅栏。他觉得好孤独,可洛阳城里人山人海。
“苏公子。”
苏七遥身子顿了顿,深呼一口气。沉声道:“什么事?”
“今晚庙会,我想去烧个香,为黄郎祈福。”林瑶微微欠身。
“庙会?”
“洛阳有一座仙神庙,今晚宋仙长作持,洛阳所有人都会去。”
苏七遥望向仙神庙的方向,摆摆手说道:“你去吧。”
“苏公子你不去吗?”林瑶诧异。
“我……”苏七遥缓缓转过身,天空一声乍响,外头烟花璀璨,庙会开始了。而在葳蕤绚丽的光彩中,林瑶看着那藏在黑暗中的落魄,泪和外面的烟花同样灿烂。
“我好像……没什么可以去祝福的人了。”
………………
仙神庙建在重{chong}山之上。据洛阳史书记载,重山原高耸入云,不知道哪天,天空烟云滔滔,电光似长龙落在重山山腰,随后半个重山倒了,惊天动地。那时人们以为有仙降临,便在动用无数人力凿石开道,在重山之上建了一座瑰丽壮观的仙神庙。
仙神庙明柱素洁气象,里面宏阔却没有任何神像,不过在仙神庙宇中,有一座白玉阶梯凭空而起,再其上有一个百平方的道台,四面燃着一排又一排的红色蜡烛,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道台中间一座宽大的金色四角鼎,此刻香烟正盛。在金鼎面前还有一青玉石架门上面悬挂着一匹素白的锦帛。
高台之上,风吹的锦帛猎猎作响,烛火却不灭。
高处不胜寒,宋长生站在道台之上,打了个颤,抖抖肩,朝道台下望去,山道上,灯火如星一闪一闪,人流涌动。他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道童,问:“洛阳多久没下雪了?”
小道童摇摇头,说道:“我从出生开始,没见洛阳下过雪。”
这断断续续的冷风,宋长生有些熟悉。回忆又飘到小时候,那是洛阳第一次下雪,也是至今唯一一次。在下雪之前,风同这般凛冽。
“这个冬天有点难呀。“宋长生自顾自说道。清秀的小道童歪着头看着宋仙长,心底暗道,冬天难?有什么难的?冷了多穿几件衣服便是。
道童和宋长生一前一后静默站在金鼎面前,他们在等待时间。这时候,小道童踏出了脚步,来到道台边缘,满山顿时寂静。
“良辰至!”
空灵稚嫩的声音若一只只百灵飞过山云之间。风也跟着安静下来。
宋长生穿着素袍,戴着一张白色无悲无喜的面具,整个人在烛火中莹莹生光。他身形一摆一扭,顿时狂风大作!金鼎上烟气蒸腾,在风中扭曲幻化无数形状。那张锦帛也是飞向空中。
宋长生,脚步一滑一踏,空中一道雷霆亮起!人们在快速逝去的光芒中看见,无数烟雾穿过锦帛,有神像显现,那些神像飘飘渺渺来自九天般,姿形态各异,或手持武器,或双手合掌……
霎时间,人们耳中隆隆轰鸣,如同神佛吟唱!击碎他们心中所有杂念,他们觉得此刻身体仿佛抛弃了所有重负,一身轻松要飘起来!
“肃拜!”道童轻喝。
人们豁然睁开眼,纷纷朝道台跪下。
“天佑洛阳!”
异口同声,洪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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