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来到瑞州城,龙飞天不曾想到,守城的将领会是窦虎。
窦虎见两人竟然是一身猎户打扮,大惑不解,不由询问起这半年来的去向。
龙飞天不便细说,一语带过道:“半年前被一个黑脸老者打落悬崖,在山中一猎户人家养伤至今。”
一行人回到将军府,窦虎将龙飞天介绍给手下诸人。
众人一听,竟然是半年前阵前手刃楚王先锋,从而扭转战局的龙飞天,不禁都面露喜色,一一过来寒暄。
待众人相互寒暄完毕,窦虎让龙飞天、菊有心更了衣,然后挽起龙飞天,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龙兄弟,半年没见,万幸一切安好,走,到阅丰楼,我为你接风洗尘!”
众人一行说说笑笑,到了阅丰酒楼,窦虎早已差了人把知府大人也请了过来,大家一一落座,杯觥交错,谈笑风生,一洗这数日来所积的忧虑郁闷。
就在大家谈笑正浓时,隔壁的高谈阔论声也传了过来,大有相较高下的态势。
窦虎一皱眉,刚想发作,龙飞天在旁将他一把拉住,笑道:“窦大哥,莫生气,公共场所,人家也有这权利不是?”
然而那边却似乎存有一种挑衅的意味,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
窦虎手下长得人高马大的军官石大能,本就膂力惊人,脾气暴躁,碍于今日两位官长在跟前,不便造次,但终于还是实在忍不住了,猛然腾地就站了起来,急走几步,高声吼道:“什么人?敢如此大声喧哗,搅人兴致!”
听到这声吼,隔壁倒是真的静了下来,紧接着,三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原来是天一甲、李天元、李天宝三人,粮店刚刚打烊,正巧也来阅丰酒楼用晚饭,因为多饮了几杯,三人又都是知识渊博,故而争执的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天一甲斜了一眼石大能,嗔道:“笑话!这酒楼是你家开的?只准你们说笑,别人都得噤声?”
石大能闻言愣了,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了。
三人见占了上风,朝这边瞟了瞟,便又往回去了。
天一甲又甩了一句:“一群莽夫!”
石大能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就抓住了天一甲的衣裳领子,怒道:“你说什么?”
李天元见势不妙,忙过来相劝道:“误会!误会!我们小声点就是了!”
可天一甲并不买账,本就不怕挨揍,呛声道:“怕什么?就是一群莽夫!”
石大能暴怒了,也不言语,抡拳就砸。
李天宝在一旁见状,怕天一甲吃亏,下意识的便伸掌迎了上来,只听得“嘭”的一声爆响,石大能被一道大力震得“噔噔噔噔”直退出七八步远,龙飞天一把将他扶稳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
天一甲、李天元也直愣愣地瞪着李天宝,似乎不认识了一般。
龙飞天把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明白这个年轻书生仅仅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内力而已,惊讶万分,忙一抱拳道:“这位兄弟好内力!”
李天宝也一抱拳道:“是这位军爷先动手的,请勿怪罪。”
龙飞天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在下龙飞天,想跟兄弟交个朋友。”
李天宝刚要说话,天一甲搭腔道:“我们可不想跟官场中人,特别是你们这些军官有什么瓜葛!”
龙飞天挑眉笑道:“这位兄台此言差矣,在此多事之秋,正是我们这些军士舍身为国之时,如此可敬可佩可依可信之人,为何兄独不想与我们有瓜葛呢?”
天一甲闻听此言一时倒被呛住了。
李天宝莞尔一笑道:“好,我们交你这个朋友,我叫李天宝,这位名唤天一甲,这一位呢是在下兄长,名唤李天元。”
龙飞天连连施礼道:“幸会!幸会!天兄!李兄!”
李天元连忙回礼,独天一甲一千个一万个不情不愿似的,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
龙飞天又道:“天宝兄弟,今日不便多叙,暂且别过,明日亥时,能否来城东十里亭再会?”
李天宝略一思忖道:“那就要看龙兄有多大能耐,能让我觉得值得。”
龙飞天闻言微微一笑,伸手从桌上端起一只空酒杯,翻转过来,一滴酒从杯中滑落,龙飞天猛地推出一掌,这滴酒顿时改变方向,如电射出,洞穿了十步开外的一支大蜡烛,又没入墙中,而蜡烛连火苗也没有晃动一下。
李天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抱拳道:“好,龙兄,明日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龙飞天一脸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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